“哪有什么物质,有的是你到底爱不爱、在不在乎”
“爱情一定会有,你会遇上那个对的人、你爱的人”
1
“抠门小姐”是闺蜜封给乐安的,而她还真的有点“抠”。
乐安是天蝎座,远远看去是那么高冷,仔细接触确是个非常好的姑娘。上大学那会,乐安很拮据,总是嚷嚷着要减肥,然后默不作声的把中午的饭吃一半,剩下一半放着下午继续吃。
而当舍友大写的“惊讶状”问乐安:“这饭还能吃吗?你就吃那么一点。”
乐安漫不经心的笑了笑:“胃口小,这饭扔了怪可惜的,倒不如留到下午,反正也没什么关系。”
舍友所看到的是乐安的抠门,明明饭卡里有那么多钱,还整天省省省,装什么装?而乐安呢,内心很强大,她知道自己每省下一笔,那还欠着的学费就有了一点点生机。看似坚强的小姑娘,内心里总是有着令人疼惜的柔弱。
“老师,可不可以申请把饭卡的钱转到学费里,我这边学费还凑不齐。”办公室里,乐安压低了声音说道。
“嗯,那好吧,你去打个申请,写个贫困证明书,去党委书记那求个情,找他签个字,把钱转到学费上去。”
乐安是那种有着傲娇劲的姑娘,没有谁愿意把“贫困”二字挂到脸面上。可是当乐安鼓起勇气给爸妈打电话,得到的答案是:“再拖一拖,给老师求个情,等棉花下来,就一定能给你交学费的。”
乐安这才想了一个法子,把助学金的钱可以转缴到学费上。助学金每年有好几千块,全在饭卡上。这要是能节省下来,每天吃少一点,岂不是能独立承担几千块的学费,这样爸妈也就不用发愁了。
打定了这样一个心思,乐安就再也吃不饱了。每天只舍得花六块钱,多一块,学费就会少一块。
而当舍友还在嘲笑乐安抠门时,她哪里懂得乐安是在省学费呢?舍友是大城市出身的孩子,她哪里知道穷的滋味,究竟是什么?
2
那个夏日里,舍友在宿舍里又开始哀怨了:“我妈给的生活费,一个月两千,不够花。”
乐安陪着笑,说到,“那你就厚着脸皮给你妈要”,而当舍友问起乐安的生活费时,她有点沉默的尴尬带过。
乐安想起,每逢过年回家,假期过完了,要走的那一刻:“爸,给点生活费。”那个有点苍老的男人极不情愿的从口袋里掏出钱来,吐了口唾沫,拿手指数着钱。良久,把一千块给了乐安。乐安心知,那一千块有可能是自己将近一年的生活费。而每次老爸给过钱后,走远了,乐安的妈妈都会走过来,掏出来几百块钱,压低了声音说:“乖,拿着,别让你爸知道,这是妈妈存下来的。”
上大学的乐安,不愿给家中的父母增添烦恼,也不忍跟二老开口去要钱。她还记得,有次妈妈说:“你爸已经很疼你了,你是最小的,你上大学的第一年学费是你爸缴的。可是你的两个姐姐,全是办贷款。生活费你也是最多的,两个姐姐还要靠自己打工。”乐安哭了,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良久,竟是无声。
乐安想了法子,也开始去打工。没有生活费,能不能靠自己挣呢。这个“抠门小姐”省着饭钱,打着工,这倒往后大二、大三、大四的学费里,总是有着自己千辛万苦挣来的好几千块。“妈,我又挣钱了,可以给自己缴2000块学费,剩下的你们再给我一千多块就好。”
手头拮据的乐安,却从来没借过钱。她打着工,盘算着怎么省饭卡里的钱,想着那大几千块的学费,小日子倒也能过得下去。每逢深夜里,乐安睡不着觉,总是会幻想自己麻雀变凤凰,遇上了一个多金男。
乐安曾经跟闺蜜说,自己跟晴雯好像,天生的丫鬟命,身边却少了一个宝二爷。闺蜜笑话她,说着摸不着边际的话。“霞,倘若有一天我谈恋爱了,一定要找个有钱人嫁了,穷怕了。”乐安趴在闺蜜身上,混混沌沌的说着话。
3
爱情是奢侈的东西,对于基本生活都难以保证的人来说,哪里有什么爱情可言?不敢谈恋爱,更怕成为旁人的负担。
闺蜜霞总是劝说着乐安谈恋爱,找个人承担下,是不是会好过一些。乐安不肯,还是被霞拽着去相亲了。男生是独子,倒也长的漂亮。乐安心不在焉,有着心高的气,匆匆见了面,不了了之。
男孩对乐安的感觉很好,打来电话给她时,乐安还闷在图书馆里复习着功课。乐安惊着了,心扑通扑通的跳,要答应吗?这个还不到一分钟的爱情很荒诞,前一秒乐安发了短信“答应”,心里觉得又不是谈恋爱的滋味。下一秒,就打了电话,说抱歉,分手。
没有结果的爱情,从一开始就不喜欢,还有必要尝试吗?这往后男孩纠缠,乐安索性加了黑名单。“我知道,他不是那个人,从我第一眼见到他就知道,他不是对的人。”乐安抠门,对爱情也是固执得要命。
乐安很抠门,但只要是在自己能力范围内的,她总是想着那个待她如亲姐妹的姑娘。闺蜜会偶尔带乐安吃好东西,而乐安把这些都记在了心里。老爸带了很多哈密瓜和葡萄来看乐安,她大方极了:老师、同班同学、好哥们、舍友、闺蜜,统统给分了个遍。宁肯自己不吃,也把东西全分了出去。
乐安说,自己会牢牢记着每一个人对她的好。人不能忘本,对别人好更要发自内心。乐安会记着,那年熬夜买火车票回家,那个陪了她一夜的霞;乐安会记着,每逢不开心时陪着自己压操场的霞。而霞,也会记着,有一次她在公车上包被拉开了;而乐安穿越人群,让师傅停车,师傅不肯,乐安下了车,陪着霞沿着公车开过的大马路,一个垃圾桶一个垃圾桶的翻。翻到最后,两个人都笑了,好傻呀,小偷这么有教养,会把钱包扔进垃圾桶。
乐安说,自己很幸运,不曾遇到什么坏人。也相信,这个世界好人一定比坏人多。乐安前不久还给高中时帮过自己的李阿姨打电话,说什么时候去看看她。还有高中的闺蜜诗文,她发过誓,这辈子哪怕诗文对不起她,她也能原谅。那个曾经对她如此好的姑娘,两个人的情谊,却都是天可鉴。
“我会记着每一个人,曾经对我的好。当我有能力了,我会用物质回馈给他们,那些曾经爱过我的人。”
4
“抠门小姐”恋爱了,她第一次有了那种心跳的感觉。她颤颤巍巍的给霞发短信:“我好像恋爱了。”
霞惊呆了,正在放暑假,恨不得马上飞奔过来找她,“是谁,哪个人让你动心了”。乐安怯生生的说:“你信不信,是网恋,我和他是微博认识的。”霞说,照片发来我看看。良久说了句:“你们俩,倒还挺有夫妻相的,看他给你微博评论,我就知道你完了。”
乐安给他起了个绰号,“白板先生”。没准是骗子,那就甘心被骗这一回。刚认识那天,乐安和白板先生聊的很嗨,双方在文字里打起了哑谜。白板先生无意识出了个对子: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乐安对之:秋风瑟,缭乱些许情思。
乐安喜欢白板先生工作的那个城市,他们是东南西北对角线式的相隔十万八千里。白板先生寄了明信片给乐安,不知是不是天注定,到的日子是七夕,中国的情人节。
快大四了,姐姐们毕业工作了,条件改善了一些,乐安想考研究生,那个白板先生所在的城市,读过的大学。
喜欢上一个人,好想去他生活的城市走一走,曾经上过课的地方。拉着他的手,来一场校园的爱恋,乐安都觉得浪漫极了。
八月份的尾巴,白板先生发了疯,跟乐安告白了:我对你中了毒,并义无反顾。连着发了很多条短信、QQ、人人、微博。
乐安相信第六感,她感觉爱情来了,“让我听听你的声音”,网恋了三个月,认识的第一天,白板先生就留了电话;三个月后,才第一次听到了彼此的声音。第一次煲电话粥,聊了三个小时。
“我不耽误你复习功课,就不打电话了,每天给你发五条短信,问你吃没吃饭。”白板先生嘴上说着,又不安分的跑到微博上去闹,“今天都用完了,你在干嘛呀。”
“这往后每天打一通电话,晚上我回宿舍的时候;每周天我休息,咱们晚上视频。”临近毕业,大四的生活很是忙碌。而每逢一个人孤独的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他总会按时的打电话过来。
有一次,白板先生酒喝多了,睡的昏天暗地,乐安打了无数个电话,都未曾听见白板先生的声音。她心里怕极了,发着微博,短信,一夜没睡好觉。第二天,白板先生打来电话:“那个喝大了,在同事家睡了一夜,别生气。”乐安哭的很惨,她有什么权利要求他呢?但是她选择相信他的为人。
他们认识的第一年,乐安过生日,白板先生让人送了玫瑰花和巧克力过来。室友们常常暗地里笑着乐安谈着不靠谱的爱恋,而那一次乐安脸上全然是爱情的光彩。
“如果是四年前,我会毫不犹豫的陪在你身边,而现在我已经按耐住了内心的冲动。原谅我不能不远千里之外去看你。”
网恋是摸不着的虚幻,你爱上的那个人从未见过,而通过电流传递的磁性声音,即便远隔千里,也会牵动着你的心绪。
5
乐安跟上天打了一个赌:“我就赌一次,愿意相信他,即便有0.001%的机会也愿意尝试。倘若有了爱情,而不去尝试,那我岂不是从一开始就输了呢。”
四个月后,乐安冒天下之大不韪,去见了白板先生。她暗地里把白板先生对他的好一一记着,买过几本书,在她身上花了多少钱,要是分手了,能不能还得起。
“似是故人来,好像见过。”第一见面,他们熟识的像老朋友般。乐安去了白板先生租的房子,白板先生还俏皮地说,“先别进去,我去收拾下啊”,调皮极了。好一阵噼里啪啦,乐安进了白板先生的房间,收拾的倒也干净。她把日记本给了白板先生,而白板先生给了她一个小木盒子,里买的纸条全是给乐安的。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错的,对你是不是伤害”
“你告诉我你做了一个梦,来到了我的城市,咱们见面了”
“那天我真的喝醉了,原谅我”
乐安哭了,看着小木盒子里的纸条,眼泪不自觉到了脸上。她从未想过会有如此深沉的爱恋。她还看到白板先生画给她的两张画,一张叮当猫,另一张是他们俩手牵手。
6
六个月后,乐安毕业了。“我想去你生活的城市看一看,了解你的日常”,毕业旅行,乐安选择了白板先生所在的城市。
这一去就丢了自己,二人也定了情。白板先生拉着乐安去逛街,说要买个定情的东西。从未有过任何首饰的姑娘,第一次有了一条几千块的项链。乐安,很是惶恐。
要知道连吃个肯德基,对于曾经拮据的乐安,都是颇为奢侈的事情。“抠门小姐”大方了起来,竟也舍得花五百块给白板先生买了个钱包,然后“逼”着他发了微博。
从不下厨房的乐安,研究了四个小时,终于做了一盘菜,咸如海水。白板先生欢快地提前下班,把菜全吃光了,喝了两大壶开水。
乐安闹脾气,跑去了海边,把电话一会开机,一会关机。白板先生下了班,一个接一个电话打来。乐安强忍着不接,而那遥远的大海怎么都看不透,更别提乐安的心了。“我会一心一意待你,你还记得我说过这辈子只会为你疯狂一次,你要相信我。我可以破除一切跟你在一起,你得相信我。不要不接电话,我会沿着海边一直找,直到找到你。”看着短信,乐安不忍心,接了电话,“死丫头,跑到哪里去了”,白板先生哪里知道,他的傻姑娘,做了个超丑的发型,正不开心的发呆呢。
其实白板先生也是个穷小子,但他舍得给乐安花钱,给一张卡任其随便刷。乐安是个好姑娘,从来没刷过。白板先生,最常说的一句话,“钱是挣得来的,不是省来的,该花花,凡事有我呢”。
两个人谈恋爱,想最快的了解一个人,看他是否去带你认识他的朋友。白板先生到哪里都带着乐安,去打羽毛球介绍给他的同学,路边撸串介绍给他的同事,朋友们聚会去介绍给他的好哥们。
乐安工作了,“抠门小姐”也开始大方了起来。她拿到第一个月工资,就跑去商店给白板先生买了一条一千块的皮带。“我平时都用100块的,你看你。”白板先生现在还用着那条皮带,用了四年。
7
闺蜜霞在电话里嘲笑乐安:“你不是说自己要找个款爷吗?怎么找了个穷小子。”
“要是有再多钱,那个人不舍得给我花,又有什么用。他不同,他舍得,他恨不得什么都给我。”白板先生不是款爷,却想着法子对乐安好。乐安身体不舒服,他煮汤;乐安没吃饭,他蒸鸡蛋羹;乐安想去干什么,他陪着。而乐安呢,也很体谅白板先生,去吃路边摊,自己做饭,省钱给他买衣服。两个人小日子,倒也过的舒坦。
白板先生带她去旅行,乐安瞅着将近两千块的护肤品,愣是摇了摇头,“不买,说什么都不买,可以买好多东西了”,最终还是拉走了白板先生,但其实心里是想要的。
“抠门”的乐安没有超过500块的包包,去看了那个心仪的包包好几次,最终还是没有买。“我喜欢一样东西,一定要特别,不一定要贵。”乐安给自己找着借口。
“小抠妞,怎么大方了?”白板先生也时常这样嘲笑着乐安。“那是,老娘可是能承担得起生活的负担,你可是靠我养的”,乐安大言不惭的,拍着胸脯说,“小子,你得听话,我养你”。
白板先生,深知“小抠妞”的固执,总是偷偷的给乐安钱包塞钱。乐安心知肚明,偷偷的把钱给存起来,竟也存了五六万块。而当白板先生需要钱时,乐安给了一张卡:“这里面都是我存的,你拿去用,记得用五万,将来还六倍。”
“小抠妞,我把一辈子给你好不好,我把一辈子都还给你。”白板先生说,乐安对他的情,用钱怎么能还得清,他愿意搭上一辈子。
在爱情里,我们自以为很物质,哪知爱上了,就着了魔;
有些爱,用钱无法能衡量,一旦用了,得用一辈子来践行;
相不相信爱情,哪怕没了结果也相信,曾经义无反顾地爱过,管他什么结果。
“抠门小姐”一点也不抠,打着抠的幌子,爱着她的白板先生;
白板先生也不是很有钱,却愿意欠下一大笔债,只为了给他的“抠门小姐”一个温馨的家。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爱情,“抠门小姐”和她的“白板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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