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风满楼
晓起河畔走
桑叶落一地
独留几片愁
想起童年院子里那株大桑树,如果爷爷不砍树,大概比河畔这株要高很多,那时候黑糖哥白糖哥爬树上摘桑椹,我就在地上接着,满嘴黑乎乎的甜。想家的人,打电话给老妈,老爸在那头“喂”了一声,就喊来老妈,自己走了到杂货店去了...
电话里
母亲从来不担心我们有钱没钱
因为只要有她就有一切
求神拜佛包办所有成功学
唯一不满的总是自己的衰老
渐渐的力不从心
上个楼梯都要歇一歇
我们说着天气说着生意
慢慢的就聊到他们的爱情
在那争先进红旗的年纪
父亲白天在厂里管机器
夜里就背着电工袋徘徊在她家房前后仓
寻找那并不存在的故障
那个时代的爱情总是在默默中滋长
不知哪一天就破土发芽见到阳光
在公社的榨糖厂
爱情就像装入暖水瓶的白糖
一样温热甜蜜一样透明痴狂
童年的记忆被粗糙的红糖团子填满
榨糖厂的家属从来不缺糖
婚礼那天父亲在草垛里躲了一晚
就怕灌酒凌晨偷偷回房
说到这些母亲总是感慨又惆怅
说老头子就会发脾气说过的大话她却不会忘
我努力求证
父亲就是不承认
那些等候的地点等候的暗号等候的人
在公社榨糖厂
还是在外婆家房前后仓
我在空际中走过那片榕树
这里曾经是公社榨糖厂
也曾经是父亲修车坊给我们烤花生的地方
现在已经是樟榕公园的小山岗
冬天的浓雾渐渐带着美好的故事慢慢消散
只有我独自走过那些美好的地方
父亲的喜怒母亲的惆怅
一辈子
真的很长
常回家看看...
2019.01.12打电话给我的父亲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