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文绣离婚
1931年8月,发生了一件大事儿。淑妃文绣离家出走,要与皇帝闹离婚,文绣出走的第二天,这条重大新闻就不胫而走,很快出现在各大报纸上,众说纷纭,有支持文绣的,有大骂伦理丧尽的,还有借题发挥的,更有趁此事件大搞宣传的,天津、北平的老百姓,纷纷议论此事,把妃子革命视为是民国史上的一大奇事。紧接着,双方律师交锋数次,报纸论战,天天就是论战不休,时间一耗就是两个多月,津门地区,乃至全国都是大热的新闻事件,整版整版的头条占据了所有人的眼球。
而罗灿阳,这个曾经昙花一现的新女性,已经被大家所遗忘。她不得不把注意力转到商业上。这一次,她央求谭保罗安排她进曹氏纺织厂担任销售经理。谭保罗仔细一想,如果想把纺织厂尽收囊中,安排亲信接手纺织厂还真是当务之急。
虽然曹盛才一万个不愿意,但胳膊拧不过大腿。罗灿阳还是走马上任了。紧接着,谭保罗又陆续安排了不少人手进纺织厂参与管理。曹盛才被一点点儿架空。而这些不懂经营的人使纺织厂逐渐走上了下坡路。
张小月从纺织厂搬出来以后,才发现自己已经怀孕了,她和妈妈又过起了相依为命的生活。幸好曹盛才给她们母女付了房租,每月还给5块钱生活费,她们就这样住着,盼着有一天,曹盛才可以把她们接回纺织厂。
她又看到月牙儿了,独自坐在破旧的小院里,张小月回忆起了小时候的事儿。养儿方知父母恩,从怀孕开始,她就在憧憬孩子的未来,时间过的可真快啊,一晃眼,已经到了临产期,小月儿妈早已经筛好了细土,就等着孩子的降临。
那天正好是文绣闹离婚的日子。就在全国人民都在关注妃子革命的时候,就在“追求婚姻自由,男女平等”成为年轻人最时髦口号的时候,张小月作为一个妾,在这座破院子里,生下了一个瘦弱的女婴。
叫什么名儿好呢?孩子的学名儿还是得他爸取,先想个小名儿吧。小月儿妈说,贱名好养活,要不就叫狗蛋吧。但她又不愿意,她多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过上不一样的生活,可以摆脱贫穷的宿命,就像报纸上登的文绣一样,那么勇敢,那么独立。就叫绣儿吧,小月儿说。
曹盛才是在绣儿出生三天后才知道的。他回了一趟老家,想着安排妥当以后,就带小月母女回南方去。曹氏纺织厂要更名为保罗纺织厂了,谭保罗成了真正的大老板,曹盛才彻底丧失了纺织厂的管理权。他拿着这几年攒的钱在南京买了一处院子,想着回来小月也该生了,到时候带她们一家一起走。
这边谭保罗宴请宾客,庆祝保罗纺织厂正式挂牌。罗灿阳今天格外漂亮,她现在不仅仅是女性独立的宣传者,更是一名实干家,她出任纺织厂的销售经理以来。靠着精明的头脑,在商场中混的如鱼得水。
应酬了半晌,罗灿阳揉着太阳穴,感到一丝疲惫。“请问是罗女士吗,可否请您跳一支舞?”罗灿阳边抬头边说:“今天不跳了,谢谢您。”抬头的瞬间,她愣住了,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别人,竟然是付长庚。
多年不见,他已经不是当年的煤黑子了,身材魁梧了不少,小麦色的皮肤配上得体的西装,一副金边眼镜为硬朗的面庞平添了几分斯文。
“好久不见”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付长庚微微一笑,说:“这是我的名片,改天我请您喝咖啡。”罗灿阳优雅的接过名片,仔细一瞧,头衔居然是新加坡中华总商会的副会长。她把名片放入手包,然后拿了一张自己的递给付长庚。
“这是我公寓的电话,什么时候付会长有时间,咱们叙叙旧,今天太晚了,我先行一步,您请自便。”
罗灿阳深谐欲擒故纵之术。她并不急着约付长庚见面,而是要等他主动上钩。
月色撩人,罗灿阳踩着高跟鞋渐行渐远。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付长庚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