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我是我,我也是你

如果让他重来一次,不可避免的还是会如此。——题记

图片取自网络

“阿沉啊,去浪吗,听说有家新开的pub很正”

“不啦,我家橙橙在家等我呢”

每天下班后总有类似的对话,阿沉总是这样猝不及防地泼一办公室狗粮,不过,除了起初的几次会调侃几句之外,后来都习惯了,要是哪天不撒糖了,这群人都要不习惯了。阿沉下班后都习惯性地去杂志社对面的糕点店买半打蛋挞,橙橙很喜欢吃这家的蛋挞,有时候没买到,橙橙会闷闷不乐一晚上,所以阿沉跟老板娘说好了给他留半打,老板娘挺喜欢这样一对小情侣,见着阿沉都要说句“又来给小女朋友买蛋挞了呀!”,阿沉眉眼带笑,那是想起橙橙时的模样,“下次带她一起来啊”老板娘递蛋挞给他时说道,半玩笑,也的确想见见这个幸福的女孩子,一定很可爱。“好嘞!”阿沉接过蛋挞应着。

“宝宝,我回来啦!”阿沉人还没进门就先喊开了,钥匙插进锁孔,转动,一室亮堂,这让他很有安全感,其实,男人也需要安全感。“回来啦?你先坐着,我现在去做饭。”很温柔的女声,对比一般的女声,有点别扭。

“我家橙橙今天做了回锅肉,有进步,要表扬!哎呀,我要胖啦!@橙橙”阿沉发了条微博,附上一张一锅肉的照片。嗯,这是阿沉的晒狗日常。橙橙评论了回了个害羞的表情,一堆好友表示鄙夷,一边痛斥着他对单身人士的伤害,一边又默默地祝福,有这样一对一直一直很幸福的人儿,让他们相信爱。阿沉和橙橙就这样高调又低调地幸福着,虽然每次都有人嚷嚷“晒合照啊,让伤害来的更猛烈些吧!”,“就不,我家橙橙的美只能我自己欣赏”虽然大男子主义很足,但橙橙喜欢这样霸道的保护。

阿沉和橙橙住一起有五年了吧,对于沉浸在幸福里的人来说,这一点也不长。他们自幼相识,青梅竹马,相信着他们会携手一生。


我认识他们,是半年前从我搬来他们对门开始的。第一次见到阿沉,觉得是个干干净净、体贴细腻又很会照顾人的那种男人,刚来的时候帮我搬了半天东西,介绍着周边的环境,没有半点不耐烦,一直乐呵呵的,真是个不错的人。话语间总是不经意地说到他家橙橙,却不会让人觉得故意,不会让人反感,反而挺喜欢听这些小甜蜜。搬来半年,没见到过橙橙,没问过橙橙是做什么的,或许并没有工作,几乎没见过橙橙出门,不过这都是人家的私事,不便打听太多,偶尔经过他们家门口会听见他们的对话声,有点小好奇橙橙是什么样子,但总不能特地跑去看人家。

一天窝在沙发上刷微博,看到阿沉新发的一条狗粮,他是杂志社的编辑以及写手,有不少的读者和粉丝,粉丝们都好奇他们的大大金屋里藏的娇是什么模样,“叮”,是微波炉里小曲奇烤好的声音,去取了出来,觉得挺多的,眉一眺,那去给他们送点吧。想到什么是什么,一点都不含糊,拿了小盒子装了些,就去对面敲门,来开门的是阿沉,“我烤了些饼干,方便进来吗?”,我看他手上端着碗还没搅匀的蛋液,也没法再接过这一盒饼干,他温和的笑笑“进来吧。”,有种小诡计得逞的窃喜,跟着他进了屋,他们家桌上摆着、墙上挂着不少照片,从四五岁一直到十七八的都有,却没看到二十多岁的照片,能认出男的是阿沉,女孩子应该就是橙橙了吧,真是个明媚的姑娘,我见着了都心生欢喜,“放茶几上吧,橙橙还在睡觉呢,先坐会儿吧”,阿沉跟在我后边,每次说到橙橙语气总是带着宠溺。“不打扰你了,我就不坐了,你忙吧,我先走了”,我放下饼干盒子,阿沉也不坚持,送我出门。

有点小遗憾,没见到橙橙,不过从照片能想象到是个怎样可爱的小女子。


难得的假期,在家窝了一整天,冰箱里的能吃的能喝的都耗完了,前几天太忙没时间填冰箱,于是纠结了几番还是打定主意出门了,一个人在外生活真的挺不容易,又想起阿沉和橙橙,真是让人羡慕。出门看见一个约摸五十来岁的妇人站在阿沉家门口。

“阿姨,来找阿沉吗”,问出口了觉得有点不妥,许是来找橙橙的也有可能。

“是啊,我是他母亲”阿姨答到,还好没问错。

“阿沉今天好像还要上班,橙橙不在家吗?”今早有听见出门声,橙橙应该会是在家的。

“橙橙?”妇人皱眉,不知道是不是我多疑,从她脸色看到了惊恐,难道我说错话了,阿沉的母亲不知道这事?还是不喜欢橙橙?

气氛有点尴尬,我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点什么。“阿姨,我要去买东西,我先走了啊,下次招待您。”

“姑娘,等等,问你些事”妇人喊住我,行吧,谁让我多事了呢。“好,阿姨您问吧”

“你说的橙橙是?”老妇人仍紧锁着眉。

“是阿沉的女朋友,阿姨您别怪他们没跟您说啊,他们挺好的,真的”我没想到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还没让家里知道。

“你见过她吗?是不是黑色长头发,白白的,瘦瘦的?”阿妇人竟带着紧张和慌乱。

“我……我没见过,应该是这样,他们屋里有以前的照片”,我也被感染到了紧张。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妇人闭上眼,捂着胸口,喃喃着,几乎喘不过气来。

“阿姨,他们挺好的,真的”,忍不住给她顺顺气,虽然没啥用。

“作孽噢,姑娘啊,帮帮我的阿沉啊”妇人抓着我的手,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绳索,眼里是带着绝望的希冀。虽然我很好奇,但并不想多管事,不过还是鬼使神差地点点头,邀她进了我家,倒一杯水,坐在沙发上,妇人说了阿沉和橙橙的故事。

青梅竹马是真的,很相爱也是真的,但一切止于六年前,刚毕业的阿沉还有橙橙,二十来岁的橙橙是一副水灵灵的模样,那一个改变了她命运的晚上,太黑暗,橙橙遭遇了所有女孩子都害怕的事情,三个猥琐的男人,残害了花一般的女孩。第二天清晨阿沉才找到她,奄奄一息地瑟缩在巷子的角落里,怎么喊也不会应,睁着眼,写满绝望。我能想象到,阿沉那时是有多心疼多自责。那以后橙橙变了一个人一样,不怎么说话,呆呆的,怕她想不开,阿沉租了个房子,带橙橙出来住,橙橙是个孤儿,只有个奶奶,老人家年纪大了,阿沉没敢让老人家知道,刚毕业参加工作的阿沉很忙,所以麻烦母亲从老家过来照看,收好所有利器,窗子有防盗网,洗澡都要每两分钟喊一声。可是百密终有一疏,有一天还是出了事,在那一夜的一个月后,趁着阿沉母亲出门买菜,橙橙拿了书柜抽屉里的美工刀,他们以为利器都已经藏好了,在放满水的白色浴缸里,用尽所有的力气,割断与这个世界的联系。

未曾见过却能有清晰的想象,黑发如瀑,双眼空洞,苍白的少女,妖冶的红。滴答滴答,世界越来越安静。

我的背脊发凉,为橙橙不堪的经历,也想起现在看起来很幸福的阿沉。虽然不相信这世界有鬼,但是的确有很多科学没办法解释的灵异。真的是灵异事件的存在?还是阿沉无法接受事实自我沉浸的幻想?还是其他?


“啪嗒”钥匙开了锁的声音,是对面,我僵直了身体,妇人也局促不安,我深呼吸,快速镇定下来,既然听了这个故事,就不可能放任不管。拍拍妇人不安地搅在一起的手,“阿姨,先过去吧,不要问他什么,放心,没事的,有什么不妥的回头跟我说。”,我给妇人留了我的联系方式。

妇人去找阿沉了,我一直坐在原来的位置,没心情再去采购,把这件事的前前后后想了很多遍,也拼命回想平时阿沉的言行举止,但怎么也理不清。

“进他家看看”一个念头跳出来。

但今天不合适。

第二天,阿沉的母亲给我打了电话,我放下手中的事,那边讲的断断续续,没什么逻辑性,能听出声音里的惊慌,从凌乱的描述里勉强拼凑出她想要表达的意思,她觉得橙橙的鬼魂还在阿沉的房子里,昨晚跟阿沉一起吃饭,阿沉会跟橙橙说话,橙橙附在阿沉的身体里,回应着他。阿沉还跟母亲商量跟橙橙结婚的事。阿沉母亲问了很多遍,怎么办,要不要找大师看看。我安抚着她,想着先自己看看情况。

隐约的,我知道了些什么。

终于到了周末,我拎上一只纸袋,里面是一条清新风的裙子,好不容易地找到码数大点的裙子,去敲阿沉家的门,其实,我也只是碰碰运气,不确定遇到的是他,还是她。

门开了,还是熟悉的样子,只不过,我发觉很明显的不同,眼睛,很纯真,眼睛真的能看出很多东西,比如,现在,我确定,这是她,“橙橙?”尽管已经确定,还是带着不确定的语气喊了声,她腼腆地笑笑,点点头,一个近乎一米八的男人带着这般娇羞的表情,但是意外的,没有任何违和感,似乎就该是这样。我压制住心里跳动的奇异的情绪,让自己呈现一个很正常的样子。“别人送给我一条裙子,但不是我的风格,我想你应该合适。”,我笑着把纸袋举到她面前。她接下,道了声谢,看出来很是愉悦。她的声音尖细尖细的,好像没有刻意的成分,好像本来就如此,不能说难听,只不过有些别扭。

我猜对了。一个身体两个灵魂。这个灵魂,指的不是鬼魂,而是,人格。

我搜索了很多关于双重人格的资料,很少有这样的情况。一般都是两个人格互不干扰独立出现独立生活,而且看平常阿沉的样子,正常得不可思议。阿沉和橙橙,他们相互独立,又相互有交流。想着想着我自己都混乱了。然后呢,我不知道下一步我该怎么办,知道了又可以怎样?

我想到我的一个老同学老林,现在好像在精神病院工作,目前也只能找他看看能不能帮忙了,找了很久找到他的联系方式,跟他说明大致情况,约了一天见面。


咖啡厅是个很好的谈话地点,但是我们在茶餐厅约谈,还是上午,这个时段还有挺多人的,有些嘈杂,但是,在嘈杂里,几乎不会有人注意到在角落的小桌。

“说说吧,我想知道详细些。”免去寒暄,他对这件事情挺感兴趣。我把阿沉母亲说过的故事重新组织了语言说给他听,又把我接触到我看到的阿沉的种种尽可能详细地描述,他听着,两手交握放在桌子上,眼睛看着我,时而蹙眉,时而点头。讲完,我呼了口气,有种憋了很久终于释放出来的轻松感,虽然我知道事情还没解决,我看见老林的眉头还是紧蹙着。

“事情很麻烦吗?”一分钟的沉默之后,我忍不住问了句。

“的确,有点麻烦,没有见过这样的病例。”他说。“站在医生的角度,应该要治好他的病,但是,不能确定,治好他的人格障碍对他来说是否是件好事,或许这样的状态对他来说是最好的,只是外人看来很可悲,比如你和他的母亲都算外人。”他继续说。

一口一口啜着茶,又是一轮沉默。按理说,我不该管这事,可是,已经开始了,阿沉的母亲又找上我,现在撒手来得及吗?

“我再看看吧,这事还得让真正的家属决定。”看,我都忘了,我没有什么权利去决定什么。

“好,那有需要再联系。”老林推给我一张名片。

我组织了很久才打出那个电话,跟阿沉母亲说这件事,很努力地让措辞更容易被接受。不过,再怎样努力寻找合适的措辞,这件事还是很震撼,对于一个文化程度不高又有些上了年纪的寡妇来说,确实难以接受,丈夫去世之后,儿子就是他的天。妇人的意思是,不是鬼怪作祟就好,既然这是病,就要治,不然儿子的一生都要这样过可怎么得了。大概我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并不再多说,答应妇人帮阿沉走出来。嗯,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对着空气点头。

阿沉的情况很罕见,老林给我两个方案,简单来说,第一个是让阿沉知道自己的情况而展开的治疗,第二个是在阿沉不知情的情况下的秘密治疗。都有难度,让阿沉知道的话,怕他根本不配合,想强制治疗更难,秘密治疗要实行起来不能引起他的怀疑不容易。我们决定先秘密治疗,虽然难度较高,但是风险比第一个小。

照着老林的方案,在一个周末,我约了阿沉,说是介绍个喜欢他作品的朋友给他认识,在这之前,老林做足了准备工作,把他的作品都观摩了遍,好在尚且年轻的阿沉还没有出过太多作品,不然老林就有的忙了。意料之外的,老林和阿沉相见恨晚一般,很聊的来,也不知道老林是装的还是真的,反正挺有一套,反倒是我一句话都插不上。喝着茶,眼角余光瞥见侃侃而谈的阿沉,带着笑,能感觉到现在的阿沉是很轻松的状态,完全没有一点拘谨和戒备,这样的状态是最好的。

“阿沉,告诉你,我们同事之间有个很好玩的小游戏,平常闲着的时候就会玩一玩,我们行业y特有的哦。”老林对阿沉说,我微微挑了挑眉,终于到正题了,果然,阿沉感兴趣了,“哦?是什么?”。“我说,你做。”老林笑着说。阿沉笑了笑,点点头。

“深呼吸,放松,放松,就是个小游戏,深呼吸,眼睛慢慢闭上,放轻松,想象你的眼睛凝视着鼻尖,把你的注意力专注在你的鼻尖上,继续保持深呼吸,我等会儿慢慢从一数到三,每数一个数字,你会感觉到眼睛更舒服、眼皮更重,等我数到三的时候,你的眼皮会完完全全粘在一起睁不开,好像被一种无形的粘胶粘起来了,你暂时没有办法用你的意志力来睁开眼睛,甚至你越想用力睁开眼睛,眼睛就闭得越紧。一……二……三……”

我几乎屏住呼吸,怕惊扰了这声音,在独立又安静的茶楼小包间里,空气都带着魔力,老林的声音很缓,低沉柔和却又有特殊的力量,我看着闭着眼的阿沉,眉头微皱,好像在挣扎,好像真的睁不开眼睛一样。我和老林对视一眼,老林很满意的对我点头。我知道这是催眠感受行测试,还不是正式的治疗,这只是治疗之前的准备。没错,老林准备用催眠疗法。

“好,放轻松,没事了,你的眼睛可以睁开了,慢慢的,慢慢的,放轻松……”

“呼!”睁开了眼睛的阿沉长长的呼了口气,喝口水,说“还是你们厉害,好神奇啊。”。

“嘿嘿嘿,是吧,改天带你玩点更好玩的,有兴趣吗?”老林得意的笑着。


后来老林和阿沉果然又约了几次,我并没有参与。所以秘密治疗的具体细节我并不清楚,老林只把大致情况告诉我。他把“橙橙”诱导出来,与她对话,告诉她她的存在对阿沉的生活造成了不好的影响,“橙橙”反应很激烈,我想象到“橙橙”那别扭的女声,激动起来会是怎样的尖锐。多次对话,无果。与此同时,阿沉跟以前不大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治疗的副作用,安静了许多,微博的日常撒糖也断更了好多天,粉丝都骚动起来。

我甚至嗅到阿沉周遭的阴郁气息。

偶尔经过阿沉的家,还能听见“橙橙”的声音,可不是之前活泼开朗,隐隐有着啜泣声。

这治疗真的能有效吗?

我问老林到底怎么回事,老林说了一个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的消息,阿沉可能知道了,他知道有两个人格居住在他的身体里,知道了“橙橙”不是真的橙橙,唤醒了那一段潮湿腥红的记忆,他现在大概在自我挣扎。我问老林会不会出事,老林说不准,但他保证一定会控制着。

一周之后,老林告诉我,阿沉主动找他,让老林帮他进行治疗,我跟老林都松了口气,病人配合治疗,我们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结果。终于不用再畏首畏尾,可以正常的进行治疗了。这是老林的专业,我插不上手,每几天听听进展。也告诉阿沉母亲这个好消息,听着阿沉母亲电话那头念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我眼眶微红。

三个月之后,老林宣布,阿沉康复了。我们一起吃了顿饭,“谢谢!”,阿沉举杯说。“以后快快乐乐,顺顺利利就好。”,我是真的替他开心。作为一个局外人,我知道,阿沉这些年,不容易。这段时间我能看到他慢慢的改变,经过他家的时候,能听到别扭的女声的次数越来越少,后一个月再没听到过。五年的伤,几个月内痊愈了,是件很神奇的事情,不管怎样都好,平安长乐就足够了。

像做了一场不可思议的梦,生活回归平静,除了不再更的日常,除了消失掉的笑闹声,没有什么不一样。

可是,我还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妥,有些不寻常。我笑我自己神经太敏感了。


阿沉死了。

很久很久以后我还能想起那一天。开门看见从对门下面的门缝里淌出来的带着红色的水,我愣了一分多钟才回过神来,意识到些什么,颤抖着打了110、120,然后拍着他家门,竭力地喊着,声音嘶哑。等警察和救护车来,好像等了很久很久很久。破门的那一刻,我也冲了进去,谁都拦不住我,顺着水流,从客厅到浴室,到……浴缸。

苍白的脸,妖冶的红,解脱的微笑。

和某一个景象重合。

想起老林最初的话。一语成谶。

后来,收拾遗物的时候,在阿沉的书桌上,看到除了遗嘱以外的留言。

他说:我知道,我很早就知道,我的橙橙,她不是真的,但是她曾陪我度过一个又一个难熬的夜,太久太久,太深太深,我早就把她当成真的。橙橙说,你们说的对,她不应该存在了,她会影响我的正常生活,我应该有一个很好的未来。她哭着求我,求我把她杀了,那样我就回归正常了。她逼着我把她杀了,对,我最终把她杀了。我杀了她,我杀了我的橙橙。可是,我不快乐,没有你们说的正常生活。我明白,没有你们,我终是要有这样的结局的,只是早了些罢了。橙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很多人都是不能懂的,她很重要,比命还重要,如果继续活着也只是半生苟且。于你们,我死了,而于我,是我的重生。请原谅我,对不起。

我已经理不清,当初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如果就任由着他那样活着,其实也还不错,在他自己世界里,快乐着。可是我忘不了最后那一抹苍白又解脱的笑,我相信那一刻他是真正快乐的。

图片发自简书App

(故事仅是故事,若其中涉及到错误的专业知识 ,请勿考究,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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