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篇(2)
1.
我的QQ通讯录里只有秦苏芸和傅明宇俩人,也许是这个即时通讯工具的便利,上大学后极少联系我的“姐姐”开始亲昵地喊我“小羽”,这虽然不像她的作风,但我没有反驳,她向来心思多变,我也不愿意琢磨。
傅明宇也出乎意料地频繁联系我,开始对我所说的一切保持极大的兴趣。手机屏幕里,他暧昧的言语让我感到害怕,我不知道是不是他对任何陌生人都这样?
我心里长出一缕敏感的思绪,如同昆虫的触角一般急切地想要搜索出答案,可是整整一天,我脑袋胀痛,百思不得其解。
“羽,我感觉到你,就好像清晨那不经意的雾霭在我眼前。我想触碰你,把你吸入鼻腔完完全全得到你,去感知你,了解你。你可以来到我身边吗?”
看到信息我全身酥麻,有点飘,我不知道这是梦境还是现实。我还没有告诉他,我是个哑巴;还没有告诉他,当我在阁楼的玻璃上画下薰衣草时,我就有个等待他的心愿。
突如其来的这一切注定有个解释,我知道这个答案昭然若揭,他们两个心知肚明却还没想好怎么告诉我,也许根本就不打算告诉我。我苦笑,这没什么大不了,该知道的总会有人给交代。
2.
次日,爸妈像计划好似的同时出现在工厂门口,她们替我请了几天假,说是家里有事。
我一个人在一个独立的车间工作,向来没有朋友,自然无需道别,简单收了一身换洗衣物便匆忙出发。这时候的我,还没有办法将秦苏芸和傅明宇的行为与爸妈的举动联系起来。直到我出了“车祸”,过上了秦苏芸的大学生活......
就在回家的路上,妈妈突然觉得身体不舒服想要下车去透气。爸爸告诉我可能是车子开太久的关系,妈妈有些晕车。我看着妈妈由于难受蹲在路边,双手抱头一阵接一阵地干呕,好像嗓子眼有一个泵,要把肚子里的所有器官都抽出来一样。我过去用手一遍遍抚着她的背,我想这样可以让她不至于那么容易妥协,将自己的器官统统呕出来。
不单是妈妈“晕车”得很是时候,“天公作美”还飘起雨来。爸爸让我上车,坐在前排,让妈妈在后面的椅子上平躺下来,或许可以好些。可是我刚拉上车门,车子便“失灵”了。妈妈还没上来,这时候车子已经离她越来越远,速度也越来越快 ...... 随着爸爸猛地打下右转方向盘,我们的车撞上路边的隔离带。我头昏脑胀,朦胧中好像感觉到有热热的东西流到嘴里......
3.
等我醒来以后,第一个看到的是秦苏芸,半学期不见,还是老样子,留着和我一样的长发。她坐在床边抠着指甲,看起来已经等了一会了,她在无聊的时候总是这么做,所以指甲油用得也特别快。
我的额头很疼,但是意识清醒。我摸到额头上厚厚的纱布已经包住了整个脑门,我不知道自己伤口有多大。
秦苏芸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看到我醒来就委屈地看着我,让我替她去考试。我比划手势让她小声点不要让爸爸听到,秦苏芸摇摇头,告诉我没关系,爸妈已经答应了。
“不过你要记得,你是昨天从学校回家路上出的车祸。因为受到惊吓暂时发不了声!”
我才了解到这不是像以前一样,考好试提前离开就能解决的事情。秦苏芸看我不为所动,抽泣着说这场英语四级考试关系自己能不能取得到国外做交换生的资格。于是我只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便被“送回”了大学。
4.
傅明宇果真如秦苏芸所交代那样,到宿舍楼下接我去考场,他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我是来替考的,一夜之间,我和秦苏芸的秘密多了一个知情的人,这无疑是件危险的事。我们一路没有交流,到了考场的座位,他说了一些好好加油之类的话便转身离开了。
考试比高中英语难,不过平日里我没有少学少看,所以考个及格分应该是问题不大的。
刚出考场,正琢磨着上哪里找傅明宇,却刚好听到有一位老师在喊“秦苏芸,来一下!”,他把我带到办公室,里面有两个警察。看到我一脸茫然的样子,其中一个开门见山地问:“昨天你在哪里?”
我保持镇静,从包里拿出爸爸给我的医学诊断书。我要来纸笔告诉他们昨天回家路上出车祸受了惊吓所以说不出话来。
警察还是不依不饶,要求我跟他们回去做个详细的询问和调查。
我没有选择,被这两个人带到了警局。一个女人把我领到隔壁房间,帮我做检查。她边查边写,也没问话,只管下命令“脱掉上衣!”“躺床上脱下裤子别动!”我不明白我只是撞伤了头,为何让我脱光衣服检查,没有留一点死角。最后还抽了血,留了指纹。出来后又换了一个人,重复问着最近几天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我只在纸上写:“上课,回家。”
我还没离开,警察又陆续带了几个学生回来盘问,一律都是检查、问话。不过他们不带伤,交流也顺畅,所以问询很简短,只我一个人用了很长时间。
5.
我知道这件事情不简单,为了消除警察的怀疑,秦苏芸发信息让我先住几天校。这可比考试难太多了!撇开这些,我第一反应还是理智地问:“你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另一头的手机久久没有回复,我知道自己的预感是对的。
回到宿舍以后,室友纷纷围过来问我伤怎么样了,我摇头表示没事。其中一个高个子的女生,神秘兮兮地凑到我耳边说:“你不知道吧,昨天学校出大事儿了。有人在我们学校后山发现一具女学生的尸体,说是死了好几天了。”
我猛地转过头看着她,我着急地从书桌上抽了一个笔记本,迅速地写:“怎么死的?”“不知道啊,听说警察已经在调查了,可是目前为止,我们学校还没有人上报丢了学生,应该不是我们学校的。”“在哪个后山?”“就是我们常去的那个‘情人坡’啊,你和傅明宇也没少去呀。”
我告诉她身体有些不舒服想睡了,她关心地让我睡吧,等晚饭时候会陪我去医务室换药。我点点头,爬到床上,拉起布帘子, 拿出手机发给秦苏芸:“那个后山死掉的女学生和你有没有关系?”写下这句话的时候我的手有些颤抖,我想看到她立马就回复我信息,可是又害怕去看。
手机放在枕边,屏幕已经黑了。我的脑袋依然保持胀痛,尽管我合着眼睛却始终没有睡意。我听到一声消息震动的提示音,很轻微,此时在我听来却如同山崩一样的惊心动魄,我拿起手机,触亮了屏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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