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你,应该很幸福吧!没有了我的后来。
我们后来已没有了故事,但我记得,一直记得,曾经我也有过,一瞬间的恋爱。
成年人的感情似乎是那么的复杂,总是会有很多顾虑,有很多不得已,很多不可为之,和不得不为之,于是造就了这么拧巴的我们。
人越长大,好像越孤单,曾经以为只是句无病呻吟,如今看看自己两手空空,才突然想到这句被自己嫌弃俗不可耐的老话。
不知道旁人,反正我是这样,一直觉得如今自己的过去不堪回首,做过太多后悔的事,却发现,越往下走,往后发生的事成了你新的后悔,新的不堪回首,后悔的事,越走越多。才发现曾经觉得自己一塌糊涂的那个时刻,竟比现在的自己要好上太多。
越抉择,越后悔。越做决定,就越错。连路都走的曲曲折折,满目疮痍。
看《后来的我们》时,我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哭成傻子,比看《前任三》哭的还惨。我的边上坐了一对情侣,那女孩不停用一种见鬼了的眼神看我,大概因为她并无感触。
可能她也有故事——你知道的,矫情又文艺的人,看谁都觉得有故事——但她也许不能理解,我哭的不是电影本身,哭的是自己。
13年,我来到学校,开始了4年和他一起混吃混喝,一起看电影的日子。但我们只是朋友。
18年,我终于来到梦寐以求的魔都,想要和他再进一步的时候,却得知他已经有了代替我陪他一起看电影的人。那个更名正言顺,更适合他,并且不是以朋友的身份开始的人。
其实冷静记录下这些的时候,我的心里就已经有点逼数了。
可是如果分析感情能像解方程式那样冷静,就不会有这么多风花雪月的故事了。
所以看到电影宣传,我第一时间就想要去看,同时也会想,他也会带着她去吧,他在看的时候,会想什么,会不会想到我。
或许他不会去,因为之前他都是带着我看《变形金刚5》这样的电影;或许他会去,只因为他的她喜欢!
之前田馥甄的歌《爱了很久的朋友》出来时,我收到了推送,但很久的时间里,我都不敢去听,因为对他的感情一直被我放在友情里面,说不上是控制还是冷静,反正一直不愿迈出那一步,哪怕只是在心里将我们的感情不正当化。大概因为理智一直清楚地知道,我和他不可能吧!
一直觉得他好像找不到对象了,好像没有女生适合他,我觉得我也不适合,可是他也不适合别人。大概是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
可他突然就找到了,知道的一瞬间还真有种接近于失恋的难过。只能安慰自己,或许他等过我,可他不愿再等了。
如今这个电影更像是给了我一个缺口,今天我反复听着Eason的《我们》,然后控制不住的眼眶酸涩一遍又一遍,泪水刚擦完,马上又进入下一个情绪崩溃。真的很奇妙,当你发生一些事的时候,总会有一些事物恰好出现,刺激你的泪腺,渲染你的情绪,烘托你的悲催,为你的可笑加分。
大概一段有私心和不完美的感情才值得人留恋,其实让你耿耿于怀的不是那个人,而是这段感情没有以一个完美的方式落幕。
我想我对这段故事最放不下的,大概是我觉得他喜欢我,但他迟迟不说。事实上我们的相处模式是,他看不上我,我也看不上他,他嫌弃我矮,我嫌弃他胖。可是我还是设想过无数遍,如果他开口,我一定乐意。
我们看电影,吃饭,夜里逛校园,走过小树林,以朋友的名义做过情侣间会做的很多事——除了肢体接触,真的,我们之间几乎没有肢体接触——说不动心是假的。我们还一起出去旅游,他拿着新淘来的二手相机为我拍照,还说我是他新相机拍的第一个人。当时我也有,一瞬间的喜悦,一瞬间的优越,是那种原来他也是把我放在一个特殊位置上的,喜悦。仿佛心中的猜想得到了印证,又好像终于抓到了他的一点马脚。或许当时的我更多的是在想,他……是不是打算出手了?一面期待他对我发起进攻,一面还要在面上维持,我没当回事,我绝对不会想歪,绝对不会自作多情。
回头想想,这四年,我都是这么做的。和他相处,我力求自然,把自己规规矩矩地摆在朋友的位置上,做一个本分的异性朋友。可他却给我一种本色演出,毫不做作的感觉,我丝毫捕捉不到一点点的蛛丝马迹,来印证他只是在强撑,其实心里喜欢我喜欢的要命。
于是,这事儿简单的不能再简单,当局者迷糊的我,却一遍遍地为自己加戏,企图寻求各种线索来为自己编造一个万一也许的梦。
但后来一想,这样倒也好,毕竟怎么说都还是缘分不到吧!而且最近听到一句话,大概意思就是,以朋友的身份相处,反而能走的长久,如果一不小心跨出那一步了,可能就会成为爱过一时,却陌路一世的人了。
其实在这四年,我也不止一次纠结过要不要单方面跨出那一步,但和以往头脑发热就往前冲的那几次不同的是,每次在他这里,我都特别棒的稳住了,心里的小九九在肚子里转几圈,在脑子里纠结几天,就说服自己了。每次总能悬崖勒马,不知道这时候我为啥这么争气。
写这篇文的用意就是为了记录一下这段仿佛存在过的感情,因为这实在是缥缈的不能再缥缈了,对我来说,似乎没有存在过,因为没什么证据能证明。
从表面看,我和他是再正常不过的朋友关系。唯一有点啥的,可能也只有我,所以我想,我需要一些东西,来帮我记录,来帮我证明,它实实在在存在过。
记得每次去见他,我其实都有些忐忑的,不注重打扮也不会打扮的我,也会特意抹上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知道他每次见到那么作妖的我心里会作何感想,会不会怨念很重。
后来我看开了,也就素面朝天地去见他了,因为事实证明,不会化妆的人化妆还不如不化,尤其我还手残。
每次见面,我好像都有更喜欢他一点。每次约会——也算得上是约会了吧,朋友间的约会——的时候,我都特正常,特平静,特……“朋友”。事后却会一直回忆。从头到尾的每一个细节,在回忆之后似乎都变得美好起来。
和他一起走在他们学校操场,没什么灯,有风吹着,微热地拂过我的脸,我不会在这种浪漫的时候看他,只会假装若无其事的看周围,看路人,然后脸上端着自以为最得体的微笑,就是那种特文艺,特淑女的,嘴角上扬到一个恰好的角度,眼睛里有光,然后想象此时他会转头看我,眼神里满是温柔和欣赏和惊艳。
但事实上,他可能丝毫没察觉我……在内心上演的这一场大戏。
在我俩的相处之中,我以为自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人,但其实,一直都是他更优秀,也更有担当。
记得第一次去他学校找他,他穿着一套篮球衣,高高大大的身材,竟也有几分运动的感觉,虽然他一直和“胖”这个字纠缠不清。他带着我转学校,参观这里参观那里,带我去书吧坐着。我说我想喝咖啡,然后他说你去啊,然后我就自己点了一杯,忘了是谁付的钱。
我不记得那杯咖啡的口感,也不记得那天我们聊了什么,唯一记得的,可能是那时候我的心理开始发生的变化吧!
回来后我就不停地回忆他穿篮球衣的样子,天晓得我中了什么邪。
我不停地记得,他带我参观学校的时候,我压根不关心哪些地方是做什么的。我就想知道,他喵的到底喜不喜欢我,把我叫来到底是不是要跟我表白!看吧,我实在不该如此,玷污了那么单纯的夜晚。
记得还有一次,我们好像好久没见,忘了是因为什么,我要去他的学校找他,在他们图书馆大门口的平台等他,我的心里满是期待和紧张,一遍遍设想待会见他的情形,然后他就那么出现了,比我想象中的……丑好多。
依旧那么胖,还穿着一件五颜六色像彩虹一样的衣服,我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下他的审美,可我开口还是笑嘻嘻地打招呼,并没有嘲讽他或者调侃他一番,我想,那个时候,我的心里也是已经有些不一样了吧!
真的不是我能作,也不是矫情什么的,我想起其实在第二年的时候我是有想过和他发展发展的。但我知道他之前有一个喜欢的妹子,于是我问他,特意拐弯抹角地问起,你还喜欢她吗?
我永远记得他的回答,他想了一下,然后说,应该还是喜欢的!
真想附上一句what?外加一个黑人问号脸。好吧,既如此,那我还能说什么。
当那时的我一直觉得,这是因为他没有想过把我们的关系边缘化,所以压根没动什么心思在这方面。但现在我想想,其实他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吧,当我问出这句话后,回到寝室,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有惊无险,且没露破绽。但其实他也是会怀疑一下下的吧,肯定会猜到一些,以一个正常人的敏感和判断。然后决定不能把我们的关系走歪了,所以往后的日子里,他要更加“朋友”才是。而他确实也是如此做的。
我觉得这真的是,怎么说呢,就像哪句话说的那样,他不过看你一眼,你却在心里演了一场大戏。
回想之前的种种,其实也是很美好的。我俩的关系很正常,但这却偏偏是不正常之处,我们压根不提及感情之事,说是正常,好像又不那么坦荡。说白了,反正我是心里有鬼,不知道他怎样。
写了那么多半截的故事,或凭空杜撰,或据实发挥,却没有写一篇完整的文章来好好记载一下自己的生活和感情,可能,生活总要披上故事的外衣,才敢对人言吧,又或者,有些事情不舍得说出口,哪怕匿名。
今天我发现,文字竟是唯一我敢拿来记录生活的工具了。我永难忘记那天,我问他,“没了我,谁陪你看电影”时,他向我坦白有了对象后我的心情。真好,好久没有像那样真实的感受了,那一刻,我知道,这份感情不管我私心是否承认,它都在岁月的长河里存在过,并且终因这一刻我的强颜欢笑而熠熠生辉。
但我还是感谢我们彼此都没说破,我知道他不会彻底离开我的生活,也从未真正完全进入过,我们还会保持着这样的关系走过余生。可能时间会给出另外的答案,但至少不会是,相爱过。
如此也算十分体面的下场了。
如果幸运的话,我们还会是一辈子的朋友,这可比“曾经的爱人”长久多了。
但我够不上资格做他蓝颜,我们之间,也只是我单方面将他视作男闺蜜,他如何定位我,这恐怕得问他了。但我想,他应该不会看到这篇文章,毕竟他不是这么文艺的人。
希望他看到了也不要对号入座,否则我会很没面子的,你也知道,面子这种东西,是很重要的。
由于我一直写半截故事,实在不知该如何结尾,只好由一段段废话凑凑,勉强作个了结。
不过我还是想,为了他赠予我的这一瞬间的恋爱,在此聊表谢意。
啊,我忽然想到,有一年圣诞节,我颠颠跑去他学校,就为了送给他一张明信片,上面写着祝他圣诞快乐等语,最重要的是,我不知抽了什么风,还在上面写了祝他早日找到对象的话。
当时真的没多想,目的单纯,或许写下这话的时候我大脑空白,来不及分析出个一二三四,身体就下意识这么做了吧!于是,司马昭之心。
我还想起很多我们之间的事,比如我之前看《我可能不会爱你》、《前任攻略一》、《撒娇女人最好命》,我都控制不住想到他,想到我们,但每次我都很好的在边缘控制住了——我真棒。
其实我无非是想印证他喜欢我这件事,可是一直没成功,可是他又一直单身,我觉得这才是维持我们“塑料姐妹情”的根源。
而我们的感情在我心里也是介于友情和爱情(闺蜜和备胎)之间的——括号里是我开玩笑的。
我知道我有点啰嗦,早在四个自然段前我就该结束了,可我还是没忍住再多说几段,原因是因为,这段感情我一直没有承认,它无名无分,非此非彼,如果我没写下这些文字,它就是不存在的,这让我觉得有种隐秘的感情被曝光的不安。但我想,这不会产生什么大的波动,这又让我稍稍有点安心。你知道的,我还有生活,我还得老老实实工作,上班,我……好吧,我就是既希望又不希望他看到,害怕他看到和没看到和看到假装没看到。我一直如此纠结。
所幸的是,这世间的故事大多相似,我的故事并不独特,也不稀奇,不过是平凡岁月中仓促的一瞥。即便辗转到了他面前,也不过是个相似的故事。我用文字将它记录下来,以便今后我走的匆忙了,它也会安静地在这待着,时间在此之上缓缓流淌,像是放了慢镜头,它站在这里,从过去一眼便望到了尽头。
好吧,我是真的想升华一下,但是,遗憾的是,我只会写半截故事。
所以整篇下来,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包括标题。(手动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