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苏晗

我和苏晗认识很久了。

我们从小就是邻居,她住在我们家对门。我们的成长轨迹里,都有着对方不可或缺的身影。 直到三年前的那个夏天,苏晗与我不辞而别。

我只记得那是一个炎热的暑假。刚刚结束了将近一个月的旅行归来,我照例为苏晗一家送去伴手礼。在无数次按下门铃后,回应我的仍然是良久的沉默。

说不定出去玩还没有回来吧。我这样想着,进了家门。然后灵机一动,在一张小纸条上写下“归来请速告知--郑奕”的字样,塞在了她家的门把手上。

直到开学,那张字条还原封不动地呆在那缝隙中。我发出去的QQ和短信,也都似石沉大海一般。

如果不是今天苏晗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可能这些往事将会一直被尘封在记忆深处,然后渐渐遗忘。

“走吧。”我打破了沉默。

“对不起。”苏晗轻声说。

“因为什么?”

“对不起,没能跟你好好地道个别。”

“三年前的那个暑假,你去了哪里?”我问出了这些年来一直困扰着我的问题。

苏晗的回答没有太出乎我的意料。因为突然的工作原因,在那个暑假,她的父母被调派到了新发展起来的城西地区。本来是想在离开之前见见我的,但那时我正外出旅行而不在家,便没有当面道别。她的手机也在途中弄丢了,这就是为什么我的短信全部石沉大海的原因。

“挺想你的,这几年来。”我说,“没想到真的可以再见到你。”

“嗯,我也是,”苏晗说,“想着你曾经说过,你要考华陵,我就努努力考上了。你还真的在,真是…太好了。”

女孩的声音有些颤抖。我转头一看,苏晗的眼眶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有些湿润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便静等着,一语不发地向前走。

走过路口,我突然想起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便问苏晗:“那个…你既然搬家到了城西,不应该住校吗?”

“啊…我没有跟你说吗?”苏晗作疑惑状,随即轻快地说:“你是不是忘了,我之前住在你家对面啊!”

“可是,你爸妈不是调到城西了吗?”

“没什么问题,我一个人住这里啦。住宿舍什么的,很不习惯呢。”苏晗解释道。

咔嚓一声脆响,大门的锁打开了。

“进来坐坐吧,我爸妈不在家。”我对正在书包里翻找钥匙的苏晗说。她轻轻应了一声,然后跟着我进了房门。

“你的房间比以前干净多了。”趁我去厨房的间隙,苏晗把我家整个“视察”了一圈,然后笑嘻嘻地对我说。

“切,我的房间一直都很干净的好不好。倒是你,房间里枕头被子乱扔。”

“哪有!”苏晗泛红了脸,“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还拿出来说。”

“没记错的话,是小学时候吧。喏,解解渴。”我拉开两罐可乐,递给苏晗一罐,自己一罐。一口冰凉的可乐下肚,脑子瞬间清醒了许多。

我烧上水走出厨房。苏晗毫无顾忌地倒在沙发上发愣,白色的短袜和球鞋脱在一旁,一双白嫩的脚丫悬在空中。偶然间,我发现她的裤脚下露出一截黑色的护踝。

“脚怎么了?”我脱口而出。

“啊,没…”苏晗下意识地缩回了腿,然后叹了一口气,说:“没事,跳舞的时候崴了一下而已。”

“我能看看吗?”我坐在了苏晗旁边。

“…好吧。”苏晗犹豫了一下,然后把右脚搭在了我的膝盖上。

我必须说,苏晗的脚是我见过的所有同龄女生的脚中最好看的,白白净净,脚型修长,脚趾头也很齐整。37码,刚刚好的大小。

苏晗的脚

“你发什么愣呢?”苏晗的声音仿佛从远处飘来。

“啊,没什么。”我意识到自己的目光在苏晗的脚上停留过久了,便挽起她的的裤脚,解下了护踝。

由于刚刚一直是戴着护踝的,所以苏晗的脚上已有一些淡淡的勒痕。整个脚踝看不出什么肿胀,但脚踝骨的下方有些泛红。我没想太多,轻轻按了按,问道:“就是这里吧?”

苏晗疼的一缩脚,说:“嗯。”

我发现自己弄疼了她,有些不好意思。我轻轻揉了揉她的伤处,然后把嘴凑近,夸张地吹了一大口气。

苏晗把脚抽了回去,害羞地说:“脚很臭的…”

明明没有一丝异味。我正想说,门铃就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能在这个时间回来的,只有我妹妹--郑欣了。

欣是我的亲妹妹,比我小一岁。见到苏晗她大概会很高兴吧。我这样想着,走去开门。

“你妹妹?”苏晗站起身,问道。

我点点头,打开了门。

“老哥,回来得挺早啊。等等…这是…晗姐?”看见苏晗,欣显然吃了一惊。

“呃…嗨。”苏晗木然地打了招呼。

“晗姐,你怎么来了?”欣快步走去,拉着苏晗坐下来开始聊天。我则在一旁无所事事,便打开手机,QQ蹦出来好几条消息。原来是徐斌把我拉进了新建的班级群。

正浏览得起劲,听见苏晗的声音:“郑奕,我回去了。”

我连忙起身打开门,恍惚间觉得自己回到了从前。

“小心点啊!”我冲苏晗喊道。

“嗯,拜拜。”苏晗笑着说,关上了门。

“老哥,晗姐挺不错的。”欣拿毛巾擦着脸,用一种怪怪的腔调对我说。

“废话。”我摸了摸欣的头,关上了家门。

苏晗确实挺不错的,而且好像也很喜欢我…

我摇了摇头,把这些奇怪的想法赶出了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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