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历过漫长的十年,重新回过头来审视自己曾经的过往。过去与现在,同样的一个人,倒映在两个不同时间不同空间被中央的界线彻底隔绝开来的地带。我们能认出那另一个自己的么?
我们还能对自己曾做过的事情而感到无悔,骄傲吗?从前所相信的故事,坚定的信念未曾动摇吗?缘分是否已出现,成就还算不赖吗?旅途上增添的经历,又有让棱角消失吗?
……其实我也无从得知。
收到这封信的时候,你大概还没有睡着吧。我预设的时间是21点45分。你应该还把胳膊枕在脑后对着满堆的作业打哈欠,又或者两个耳机塞着耳塞听着你从小摊上买来的盗版磁带,磁带的声音可能会有些模糊杂乱,眼睛在微弱的灯光下闪亮着,安静地胡思乱想。再过不久你应该就会熄灯睡觉,凌晨整点之前在冥想中恍惚入眠。这是在初中时代一开始就养成的习惯。我想除非你的学习成绩已经非常好,要不然你一定不会舍弃这个良好的作息习惯。
我想你最讨厌的应该还是数学测试卷。你应该还记得的,初中的数学老师是个超级麻烦的家伙。上课睡觉,迟交作业,私下讨论,偶尔逃课这些我们时常温习的动作在她眼里统统视为大逆不道的壮举。他会很巧妙地引用各种事例来反复对你进行攻击。而他对你却异常宠溺,因为你是班级排名前三的尖子生。但你依然很讨厌他,闭上嘴拿漂亮的成绩单还击是最有效的方法。我不知道你那时是否还会想起在意过生命里有过这么一个人。还是你已经依然沉浸在漫长的青春期里。
说是漫长,其实也不过几年的时间,现在的我每晚都趴在书桌上改着乱七八糟的卷子。每当体力尽失的时候会去冲一杯速溶咖啡。我不想告诉你未来的你会有多大的成就,住着多大多大的房子,甚至不想告诉你当初你喜欢的人是否还留在你身边。这些东西还需要你努力,而十年后,你应该会在每天上班前去喝一杯卡布奇诺吧,为崭新的一天,输送充沛的电力。不过,现在你不再喜欢吃热气腾腾的火锅,因为它们会破坏你脸上的淡妆。即使那时侯你觉得化妆的女生轻浮又做作,而十年时候,你才蓦然的发现化妆是女子生存下来的必备技能。手机里再也没有了以前你爱看的乱七八糟的武侠小说,取而代之的是一碗碗狗血又励志的鸡汤。
年少时就经常和别人讨论,每当放暑假的时候和几个要好的朋友去高级一点的西餐厅做零时工。那时的初衷很幼稚,单单只为了学会交际词措和待人礼仪。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动机开始变得很功利。因为零花钱不够买新上市的新衣服衣服,因为嫌生活太乏味想寻求刺激,但你却从不对别人说出来,因为那确实不像个女孩子该有的想法。倘若以后,你在经营一家便利商店。偶尔假期有渴望来打工的学生少年,你会笑得一脸诡异的允诺他们么?
说起来也很惭愧,即便是十年之后我丢三落四的毛病依然没有改,还时常把刚买好的生活用品落在商店或者墙角。等到需要的时候才会毫无头绪的找起来,所以我有时候经常会把住处翻得天翻地覆,仅仅是为了找一本书,或是一个玩偶。
现在,依然有许多朋友都告诉过我,这一辈子最不能忘记的就是自己的初恋。嗯,我也是有初恋的人么?其实根本没有这回事吧。你知道其实我是个很爱面子的人,不会当面提些让自己脸红的事情。不过,也许当这些字出现在你视野里的时候,你还是就应该会想起某个人吧。没错,因为十年后的你还是这样,那时整天就沉浸幻想的场景里入睡。仿佛这世界生物绝种、大地冰封、天气骤动都始终不肯软化,变得像块化石。
所以,我总是在想人应当忍于希望的诱惑,活得像河流一般绵延而深情。静静穿过悲伤的茫茫平野,欣悦的深深山谷,穿过生命中那些漫无止境的孤独和寒冷,最终在平坦的草原里收获幸福。
你说,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