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

2016/5/1摄

你总以为自己清新脱俗,生活在这个大到灰暗的世界里,是如此的寂寞,又如此委屈。直到和别人说起,才猛然发现。居然人人都以为人生是上天为自己安排的一出戏,除了自己之外的一干人等,全是为了配合自己的配角。终于了然,还是落入了俗套。小学想升初中,初中期盼高中,高中羡慕大学,大学又想回到小学。总说时间无情,怎么不说是你辜负了时间。

一个又一个燥热的夏天,一场又一场烦心的考试。彼时淘气可爱的少年已经被厚厚的眼镜压驼了背,单纯无邪的少女已经学会不以眼泪面对一次次分离。想起分别,给人的感觉是咸咸的,被泪水充斥着。当时抱在一起痛哭的老友,有的再也不曾相见,有的从每天一个小时的电话,变到每周半个小时,再到每月几分钟,后又无话可说。

最无法想象的一次分别就是高考。每到了六月高考季,网上都传着那么多血腥的口号,打着点滴还在做题的学子,从照片上看着就感觉辛苦。所以人们以为你害怕的是备考时的辛苦。而身处其中的你,比累更清楚的感受是开心。你的人生再也没有那样清醒,那样有目标的时候了。抽着宝贵的时间,和同学嬉笑,快乐来的轻而易举。

让你难过的是分别。高三时每天13个小时共处的同学,在经历过高考之后,是真的要各自奔向远方。从此,你多了故乡,多了对五湖四海的牵挂。独处于也许与梦想背道而驰的城市开始了不同的生活。也越来越明白,60多亿分之一的自己是多么的渺小。没有了父母的唠叨,拥有着孤独的自由。

偶然只身一人,学着文艺电影的主角,坐在椅子上追忆从前。想起小时候学着踩妈妈的高跟鞋、叼爸爸的烟、和隔壁小朋友打架,输了的自己鼻青脸肿。想到那个只敢默默关注,远远望着的人。想到年少时的游戏,青春里的美梦。忆起那场大雪,坐在学校的天桥上与那个少年谈天说地,天寒地冻,忍不住哆嗦的自己就是不愿意离去。

坐很久的车,一路颠簸,一路期待。终于到达,第一眼花开,第二眼却是落败。原来心心念念的城市也不过如此,它一样被别人心心念念着,被人充斥着。你想看的风景,在你走了很远后到达。你放眼望去,竟都是人,你依旧被人流淹没着。到了后来,你回想起你爱的山,只想到了人山;你想起你爱的海,也不过是人海。你失落到不能言语。

也有时,在熟悉的地方徘徊,固执的在各处留下自己的脚印。仿佛只要这样,这片土地就会属于你。就会让你停靠,让你飘浮的脚步变稳。你想着之前不停于这片土地上徘徊的那个人,想象着他的样子。想抱抱他,叫他知音,想着与他相遇。感觉那样你就不会如此孤独,如此伤感。毕竟两个人无聊,总比一个人寂寞要好。

很多次,都做着同一个梦。一模一样的两个屋子,你先走进一个满是欢乐,你被快乐的气氛感染,不禁也笑了笑。然后推开另一扇门,走了进去。门轻轻的关上,四周一片寂静,天花板、墙壁都是白的。白的刺眼,白的让你心慌,你慌乱的跑到门口,却怎么也打不开门,怎么也不能离开。你只能看着欢声笑语一点点离你远去。

放空自己,是你最快乐的时刻。让自己虽眼神空洞却最为放松。周围人来人往,四周有人哭,有人笑。而这一切都与你无关。在这一刻,你只属于你自己。

给你讲个笑话你别哭啊!从前有个人,心灵鸡汤喝得太多,被腻死了。就像你一生也听过那么多道理,却仍过不好这一生。从别人那里借鉴了那么多经验,却还是常常跌入陷阱。这一生那么漫长,心灵鸡汤只能让你high一阵子,却不能帮你一辈子。于这个庞大的世界中行走,最讨巧的方法总是要你一点点摸清的。

把步子放慢一点,四处留心看看。毕竟错过的风景,无论是错了还是过了,总归是不属于你了。有一天你看清了这个世界,你笑了笑自己。笑年少时自己的小心思。更笑自己曾经的无知。趴在桌子上痛哭的窘样。你终于学会如何保持内心的平静,如何独处也可以狂欢。世界待你还是一如既往,可是你可以优待自己。

后来你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一首《后来》听的你又忆起了从前。你出生时就已经不是“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的时代了。你忆起了从前的快。时间过得快,天色变得也快 ,那些来的快去的也快的烦恼。这份回忆现在的你想到不过摇头笑笑。你学会了把握现在。

你回到了故乡,见了旧友,重游了旧地。母校的师弟师妹还穿着你们当年嫌弃老土样式的校服。你又去了曾念的城市,去追寻前世的乡愁。远方对你诱惑于美丽,诱惑于传说。踏上了那片你向往的城市,你去了当年你去的每一个地方。你发现这个城市美不胜收。你放任自己穿梭在巷子里,走了很久。

你看到一家书店,走了进去。你走过中外名著,走过诗词歌赋,来到角落里,看到一本书静静的立在最下层的边缘。你将它捧在手上,很小心的翻阅着。惊喜的发现,这个不知名的作家,居然把你那么多不知怎么说出口的情绪,表达的这样好。如获至宝的你,付了钱,走出书店。阳光正落在你头上,那样刚好。

从天真到懵懂,从无奈失落到看懂释然。你终是逐渐了解了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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