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在脚下02上小学了

日子再平凡也得那样过,我们永远做不到的就是使时间停止。几年过去,子谦六岁了,生在九年义务教育的时代,没有几个人可以逃脱读书这件事。村里没有学前班,没有幼儿园,甚至在还没去外地读书之前,都不知道有学前班,幼儿园这些阶段,不过现在子谦宁愿没有,这样也可以少受几年的罪,毕竟那个年龄段是用来玩耍的,什么都学不到,还不如呆到家里面和几个小伙伴一起玩来的实在。

子谦是六岁读的一年级,当时在村里面算是比较早的了,子谦父亲说早点读好,趁着他年轻还可以供的起子谦读更多的书,于是自己做了安排让子谦早些入学。当时学校对子谦来说就是一个玩耍的地方,上学完全是因为他的伙伴都去学校了,没有人和自己玩耍了。不仅如此,子谦还觉得这件事情很是新鲜,老师,同学,还有很多好玩的游戏,当时对于父亲的这个决定还是挺满意的,后来没想到的是,这条路一上去之后就再也没有看到尽头了。

村里的小学是一个木建的房子,破破烂烂,有两层,下雨天的时候第二层还会漏水,按现在的说法的话应该是属于高危楼房了。记得有一年开学的时候还有一位同学由于不小心踩到一块破木板从二楼摔到一楼呢,幸好层距不是很高,最终没出什么事。学校总共有三间教室,一个办公室,另外两间是教室,每间教室都是没有黑板,而是用一块大木板代替的。学校总共有三个年级,三个班,其中一二年级是坐到一起的,讲课的时候,老师都是讲完一个年级的,就立马布置作业,然后再给另一个年级上课。学校总共有两位老师,年长的一位叫“远笔”,另一个叫“远银”,每次年长的人调侃子谦的时候问他老师叫什么,子谦说:‘’其实他们的真实的名字的字是什么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平时都是以这种音发出来的。给我印象最深刻的便是“远笔”‘’。这个名字用苗话来说的话,就会给人“剩很多笔的意思”,于是每次没有笔的时候,同学们都会拿他的名字来开玩笑,虽然说了很多次了,但是每次说到的时候都会使很多人发笑。

    课余或者是中午的时间学生都是玩玻璃球,“打包”。“打包”只是苗话的一种音,“包”是一种把纸张折成一个矩形的东西,然后参与者把自己的一个放到地上,等前一个人用自己的“包”去打别人的那个,若是翻一面,则别人的那个便归他了,没翻一面则为失败,就只能轮到下一个人。“打包”只要是借助“包”打下去的那一下所带来的风力。为了打翻那个东西,孩子们想了许许多多的办法,最为常见的办法是借助衣服摆动时的风力,为了赚到别人的“包”,子谦可是使出了看家本领了,大热天的还是会穿着厚厚的棉衣,这时父母便会说他大脑是不是有问题啊,现在人家都穿短袖了,还把这么厚的棉衣拿出来干嘛,子谦并没有告诉她原因。其实仅仅是因为那件衣服可以扇出很大的风,穿着那件衣服的那一阵子,可以说是独霸了一时,也就是在那段时光里,子谦赢得了一个肥料口袋的包,那袋包被一直当作珍宝样的存着,但对子谦母亲来说那就是一大袋的垃圾,最终还是在搬家的时候被母亲丢了。但是子谦对于打包的热情一点儿也没有减退,甚至还更喜欢了,于是也就把上课给丢到脑后了,记得有一个中午子谦跟伙伴们一起打了一个中午,之后就是去河里洗澡,磨磨唧唧,一直在河里泡着,完全就是忘记了时间。大伙正准备着玩抓人游戏,没过多久,世金便说有人来了,子谦看到了走在前面的“远笔”老师,心里有些着急了,于是赶紧叫大伙结束游戏。大家匆匆忙忙的上了岸,穿衣服已经是来不及了,老师已经到远处那个弯了。每个人都很害怕,于是都争着躲在别人后面,年龄最小的世金便被挤到了最前面。老师离子谦他们越来越近了,没想到的是老师后面还跟着许多学生,有些是女生,世金在前面,脸红红的,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不安的气氛。没过几分钟,老师到了,二话没说先叫上了几个同学把书包送到了子谦他们洗澡的地方,接着老师就在岸边当着所有人的面问道:“是谁带头的,不知道要上课吗?”,在前面的紧张的世金那手指指了子谦,大家伙也匆匆忙忙的指过去,躲在中间的子谦一脸无辜额样子,但就像是吃了黄连一样。老师和各个同学都把目光转向了子谦,子谦更加不安了,仿佛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老师说:“子谦,怎么不去上课?”子谦回答说“正准备穿衣服去上课,没想到你们就来了。”旁边的女生微微的笑了起来。“远笔”老师气的把脸都呛红,深吸了一口气之后,骂道:“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上课吗?,现在已经放学了。”子谦意识到了老师已经生气,就没再顶嘴,老师的语气也就渐渐弱了起来,最后说:“念在你们是初次犯错,就不再追究,每个人写一张检讨,星期五交到我办公室来,再缺课就告诉家长。”随着老师的离开,气氛一下子变得活跃起来,大伙都在夸子谦是多么的勇敢,纷纷表示佩服,子谦也一下子忘记了刚才的事,又开始一起游戏起来。

没过多久,第一个暑假就来了,其实对于子谦这种经常逃课的人来说,天天都是放假,最大的不同是可以名正言顺的玩了。在最后一节课下了之后,子谦,新贵,世金边走回家边讨论暑假该做什么,子谦说“上次,打包我输了很多,我必须先去赢回来”,大家伙儿都是一致点头同意。后来,三年级的龙阳走了过来说“大家都养过猫头鹰吗?我知道哪里有一窝,你们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听到这句话,子谦是很激动的,之前一直有看到过别人养猫头鹰,自己很羡慕。但每次叫父亲给自己找一只仔,父亲总是不答应,可能是由于母亲的影响吧,母亲总是说,猫头鹰很喜欢晚上叫,会引来鬼魂,猫头鹰是不吉利的鸟,于是每次快要把父亲说服的时候,总会被母亲一票否决。这一次是一个好机会,终于可以养到猫头鹰了,于是一口答应了表哥的请求。

说到这窝猫头鹰,龙阳说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找到的。每天早上,他早早的去上学,经过这一片树林的时候,总是会听到猫头鹰的叫声,根据他的经验判断这里肯定有一窝在这里面,但又不想太多人知道,于是在一次放学之后自己一个人偷偷的去找,但是一个下午过了都没有找到,失落的回了家,但是并没有放弃。第二天,龙阳想到了一个办法,在中午的时候去这片树林,然后等待着鸟妈找食物回来,然后就跟着看它飞去哪颗树,按照这样的办法,没过多久,就找到了窝。听到了龙阳说的这些,三个人都表示很佩服,从而也更加增加了自己想看到鸟窝的迫不及待地心情。

猫头鹰的窝一般是在树洞里面,有些是啄木鸟啄的洞或者是一些天然形成的洞里面,洞不是很大,一般是容得下三四只仔。龙阳说的这个巢在一棵不高的树上,在第二个分叉的地方有一个洞,洞口斜上,猫头鹰的窝便是在这里面。走到这棵树下的时候,每个人都想上去看,第一个上去的是龙阳,这已经是他第二次上去了,因此很迅速,很熟练的就上去了,刚准备伸手去摸的时候,从洞里面就飞出了母鹰,把大家伙儿都吓了一跳,唯一最淡定的就是龙阳了,可能是自己已经被吓过一次的缘故吧。龙阳开始伸手去摸,还从里面拿出来一只仔。猫头鹰仔全身雪白的,偶尔还可以看到红润的皮肤。这下龙阳便激动起来了,二话没说把书包往地上一扔就准备上去了,这棵树看起来很小,可是爬的时候却不是那么的容易的,子谦看起来很吃力,不过最终还是上去了,他也从洞里面拿出了一只,正准备抚摸它的羽毛的时候,突然它就“拉屎”了,而且“喷”的很远,差点到新贵的头上,大家都不自主的大笑起来。总共有五个仔,该怎么处理他们成了了最主要的问题,经过了一番的商量之后决定把它们拿回家养,就在这个时候,母鹰回来了,一边叫着,一边靠近,仿佛在吓他们但又有些害怕,于是一直在叫,想与他们争斗但是又不敢,于是一直飞来飞去,看到这些,子谦说“不如还是留一只在这里吧,反正也只有四个人”,大家都同意了之后,就拿了四只回去了,在快要到家门口的时候,子谦在想到底该不该把它拿回家,母亲开始很不喜欢这东西啊,在犹豫了之后,子谦把鹰仔放到了离家里比较近的一个废弃的房子里。子谦自己给它筑了一个巢,里面还放了许许多多的棉花,心怕它冷着。

第二天早上,子谦早早的就起床了,子谦母亲觉得很奇怪,平时即使是上课时间子谦都是很晚才起床,然后跑去上课。于是就问了一句:“儿子,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你要去哪里?”子谦只说:“有事”。或许是他那种迫不及待见到鹰仔的心才催使他跑的这么快吧。见到它的时候,它早已经挣开了嘴巴,早已经叫着了,已经显示的很饿了,子谦看到的时候心疼得不得了,觉得自己应该起的更早一些去给它找食物。

鹰的食物有很多,子谦知道的只有青蛙了,这也是村里面其他小孩养鹰的时候常用的食物,子谦也是看到别人喂养才知道的。早晨,青蛙有很多,都是在田的周边,特别是那些刚出生后不久的青蛙,有的连尾巴还没有完全的蜕掉,像这类小青蛙是最适合喂养鹰仔了。子谦沿着稻田一路走过,边走边用木板打那些在前面的青蛙,走完一块稻田,大概得到了二十几只小青蛙,子谦觉得够了,于是用一片树叶装着拿回。看到鹰仔的时候,声音早已经叫的很大了,嘴巴张的很开,子谦快速的拿给它一只,看到它欢快的吃下去之后,子谦的心里是乐滋滋的,仿佛比自己吃东西还要开心,子谦就这样看着它一只只的吃完,之后,母亲便叫自己回去吃饭了。

子谦回到家里还没有拿起碗,母亲就一直不停在发问,子谦说这是个不能说的秘密,母亲欲言又止,于是便都各自吃饭去了。

时间就这样过了两周,子谦每天早上都会早早的去找食物喂养鹰,也看着它一点点的长大,现在它已经可以站立着吃青蛙了,背上的羽毛也是长的差不多了,子谦很兴奋,这一天,子谦突然想着去看看其他人养的鹰现在怎么样了,于是他带上自己的鹰。由于它已经可以站立在树枝上了,于是子谦拿着它的时候都是用一根木。子谦第一个走到了龙阳家,“龙阳,你养的鹰仔现在怎么样了,应该可以飞了吧,放在哪里了?我去瞅瞅,”龙阳愁眉苦脸的说:“在我们拿回来的第二天早上,它还是好好的,第二天晚上,打雷,下大雨,第三天,我看它的时候,它已经掉落在地上,死了。”“啊?”子谦一脸惊讶的样子:“怎么会这样,它可是最大的一只啊,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就完了,肯定是你给它的窝没做好.”龙阳说:“算了,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这是你的吧,都这么大了,会咬人吗?看起来好凶的样子。”说到子谦的鹰,子谦立刻忘记可刚才的事了,说道:“它不会咬我,我已经养了它这么久,它已经熟悉我了,咬不咬别人我就不知道了,它可厉害了,现在把一只青蛙放在它面前,它还可以自己抓着吃呢,相信过不了多久就可以飞了。走,我们一起去看看另外两只去,”龙阳是一脸羡慕的样子,跟着子谦一起去了。

来到新贵家的时候,新贵家的鹰已经在笼上叫个不停了,看来新贵还没有起床,也是难怪他的鹰会一直叫,肯定是饿的非常厉害了,于是子谦自己给它抓来一直青蛙,青蛙刚丢过去,子谦的鹰也是立刻跳了下来,准备抢夺这只青蛙,子谦想立刻去阻止,龙阳则说,“先看看”。两只鹰鹫这样为了一只青蛙而开始争夺,开始时两只鹰视势均力敌的,但没过多久新贵的鹰渐渐的处于劣势了,最后子谦的鹰抢到了青蛙,子谦立马就大笑起来,不知道从何时起,新贵已经站在了他们的后面,新贵说:“并不是我的鹰不如你的,只是它现在太饿了,如果让它吃饱,你的鹰肯定斗不赢我的,敢不敢再比一次?”子谦想想,觉得新贵说的话也是很有道理的,怪不得一开始它们实力相当,后来却让自己的鹰赢了,想了想之后,子谦便说:“算了,算了,比来比去也是没什么意思,毕竟它们是兄弟”。新贵听了这话从子谦的口中说出,像是对子谦又佩服了几分,于是就去找食物给鹰去了,其实子谦只是怕自己的鹰输了罢了。

鹰仔是长的很快的,还没到二十天,子谦的鹰就可以自如的飞来飞去了,可以自己找食物吃了,它已经不住在笼子里面了,它现在的家是在子谦家后面的柚子树上,早晨,晚上,刮风下雨,它都会在那里。早晨似乎在等待食物的出现,又像是等待子谦起床;晚上,似乎在等待太阳下山,又像是在等待着子谦的归来。它对子谦来说已经是一个朋友了。

一个暑假就过去了,子谦必须要去上学,于是早上子谦便不再给它找食物了,下午放学回家的时候,路过旁边的稻田,子谦就会顺便的抓一些青蛙给它,不过这种情况也没有持续多久,水稻熟了,农民就会把收割了,稻田的水也会放干,这样。青蛙也会慢慢的消失了,从此之后,找青蛙变得越来越困难了,放学回来后,子谦甚至找不到青蛙了,子谦觉得很对不起它,便想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晚上去河边寻找青蛙,子谦也是听父亲说晚上的时候,青蛙会到河边乘凉,晚上的时候,青蛙会很多。果不其然,第一个晚上,子谦便找了足够鹰吃一个星期的青蛙,子谦很高兴,还特地感谢了父亲。可是好景不长,冬天来到了,青蛙都冬眠了,子谦根本就是找不到青蛙了,每天晚上都是空手而归。每天回来都是听到它的叫声,叫声很凄凉,这些声音也一并打在子谦的心里。下雪的一天,子谦回来的时候,就再也没有看到鹰了,再也没有听到它的声音了,或许饿死了,或许冻死了。子谦很悲伤,决定再也不养鹰了。由人养鹰确实可以给它找到食物,但是教不会它真正生存的本领,养它只是害它的一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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