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毕业季，整个学校都闹哄哄的。

校园里活动多得很，其中最热闹的要数各级团委学生会换届选举和毕业大甩卖。

经过一个多月的激烈角逐，换届大事终于完成了声势浩大的宣传、竞选、投票程序，开始了最后的收尾工作——公示。

成苒和方芊芊都在看着面前公示栏的大红聘书榜。

成苒指着一处：“芊芊。”

方芊芊看向成苒手指处，点点头。

两人于是离开拥挤的公示栏前。

方芊芊边走边感慨道：“唉！从理事到副部长，这一路走来，现在想想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

成苒道：“你现在做副部长了，肩上承担的责任重了很多，一方面要好好协助部长，另一方面要带好理事，掌权放权的艺术在这个位置上要充分掌握的。”

方芊芊叹息道：“是啊！做理事的时候有人带着，可以没什么顾忌，反正是从零开始学。虽然是做一些比较琐碎的事情，像写方案、发邀请函、准备会场、写总结之类的，但是大大小小也算经历了几十次磨练，收获了很多，也成长了很多。以后做副部长，要办的事情只会更多。我看前辈们，有时学生会的工作会和他们学习、生活的时间安排有冲突，为此常常要加班加点到很晚呢！”

“我这根新闻部的独苗从上一任部长手里接过接力棒感觉是一件责无旁贷的事情。”成苒晃了晃手里的一叠资料，“你知道吗？我们部长把工作交接完之后，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我还从没见过她笑得这么开心。哎，我觉得责任好重！幸好这个学期的新闻任务差不多完成了。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下个学期的招新，至少会分一个人来新闻部。”

方芊芊拍了拍成苒的肩膀：“这可难说，万一没有新人愿意去你们这个冷门的部门，你还得继续干下去。”

成苒叹息道：“其实，写写新闻也没多大事儿，想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比较愿意去外联部、文艺部这些部门？”

方芊芊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外联部要拉赞助，和社会上的单位合作多，以后找实习、找工作，这些可都是宝贵的资源。至于文艺部嘛，你知道他们要到处去表演的，这样就可以经常在学校的领导面前表现呗，对以后的发展也是很有好处的。”

“好吧！”成苒道，“你们学术部也很热门。”

方芊芊自豪又坦然道：“当然啦！读书活动、讲座、辩论赛、知识竞赛这些大型活动都是我们举办的，平时可以和老师们打交道，对学习很有帮助。”

成苒笑道：“其实我现在写的新闻基本都是在报导你们举办了什么活动，以后还请你多多支持！”

“我们俩谁跟谁啊！”方芊芊道，“话说，你们通讯社的欧社长竟然连任，真是出人意料之外。一般社长不是一年一换么？”

“没有明文规定不能连任吧？她好像在保研，如果顺利的话，估计还会继续连任。”成苒低头道，“我在通讯社的培训就到这个学期为止，通讯社以后的事情，与我没有关系，我也不关心。”

方芊芊了然地点点头，“噢，对了，现在校园各处都在进行毕业大甩卖，这么大的事情，你要不要去写新闻啊？”

成苒点头道：“我已经写好发给陈学长了。之前原本打算选你们校学生会换届这个选题的，被人先抢走了。”

“我看见这条新闻了。”方芊芊拍拍成苒的肩膀，“原来你还有抢新闻抢不过别人的时候啊！”

成苒不置可否地笑笑：“其实我对这类活动没什么兴趣，你看我写的新闻基本上都读书会、讲座之类的。像十佳歌手、晚会、舞会、招聘会这类我都不想抢。陈学长希望我各种题材的新闻都试着写一些，所以才意思意思地去抢一下。不过他最近很忙，管不着我。”

方芊芊疑惑地问道：“我听廖学姐她们说他保研了啊！他还有什么可忙的？难不成他也在毕业大甩卖？”

“不知道。”成苒摇摇头，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你知道吧？现在BBS上的二手市场和校园各处的摊点都是在卖一些旧书、旧衣服、旧家电什么的。不过，在北区有位学长的摊点与众不同。他不是毕业大甩卖，事实上他还是大三的学生，他在卖自己制作的落叶画，全是用我们学校的各种树叶制作的，还挺有意思的。”

“是么？”方芊芊眼睛一亮，“我以为毕业大甩卖都大同小异，所以就没往那边逛。说到毕业，我还没给徐学姐她们准备毕业礼物。你现在急着去做什么别的事情么？有时间的话，带我去逛逛？”

“好！我之前去也只是专心采写新闻，没认真逛过。我也想去看看能不能买到一些旧书，走吧！”成苒收好资料，拿起书包就和方芊芊一块往北区走去。

两人途径的校园大小道路旁都有毕业生在摆摊子，随处可以听见招呼顾客的声音。

“同学，来看一看，十块钱三本。”

“这些都是新书，买了以后都没怎么翻过的，都打八折。”

“这些专业书，买一送一啦！”

“这些通选课的教材，大学英语、思修，万年不变的，买吧！”

……

人们大概还没发现学校的学生那么会做生意，当然，这会儿也无心留意这样的现象。

更多的人是像成苒和方芊芊这样蹲在这摊前，望着那摊的书，三心二意地逛着，不多时就都买了不少书。

“苒苒，我们先别逛这些书摊了好吗？”方芊芊头疼地看着自己怀里的书，赶紧扯住一头扎进书堆里出不来的成苒，“再不去北区，一会儿落叶画都要卖光啦！”

“好好好！”成苒挑了最后一本，恋恋不舍地把挑出来的书付了钱。

方芊芊拽着眼光不肯离开路边书摊的成苒直奔落叶画摊点。

然而两人来得不是时候。

“怎么办啊？”方芊芊望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墙，着急地跺了跺脚。

显然大家都是有眼光的，落叶画的摊点聚集了非常多的人，连摊主都被淹没在人群里了，只能听到他那通过小蜜蜂传出来的声音：“同学，不要着急，一个一个来。”

“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么多人……”成苒愧疚道，“不然你送点别的作毕业礼物？”

“邱学长和徐学姐已经落户上海，廖学姐和方学长都申请到德国公费读研，都是随时可以离开学校的人。现在准备别的礼物我担心来不及。”方芊芊伸长脖子，企图看清那个卖落叶画的人。

成苒早就听方芊芊说过这个事情，所以并不惊讶：“他们都是全市的优秀毕业生，毕业典礼总要参加的，还有时间呢吧？”

“嗨！你别说了。他们虽然卸任了，可是应酬比以前更多！徐学姐说他们现在每天都在赶场子去各种聚会。我要见他们，恐怕得提前好多天预约呢！”方芊芊泄气的皮球一般，“算了，连摊位都看不见。我再回去想想吧！”

“对不起啊！”成苒惭愧地低下头。

“没事！总会有办法的。”方芊芊拉着成苒往回走，“嗯，你觉得什么礼物比较有意义又不会显得太隆重？”

“呃，”成苒想了想，道，“一般女孩子送礼物会直接跑去礼品店买，像相册、相框、标本之类的，干脆利落又省事儿。不过我觉得你可能看不上礼品店那些东西。你要是不嫌麻烦，可以手绘他们的画像。你画画可棒啦！这样既显得用心，又不会太张扬。”

方芊芊蹙眉道：“手绘不是问题。如果要装裱，会很麻烦，但如果不装裱的话，保存不了几年的。”

成苒想起方芊芊在寝室鼓捣的那些东西，道：“如果装裱在画框、相框里是比较复杂，还得去买很多材料。不如装裱成卷轴，简单一些，也没那么笨重，方便他们携带。”

方芊芊点点头，道：“那我试试吧！”

成苒佩服道：“你对你这帮学长学姐真是用心。”

方芊芊灿然一笑，道：“他们一直都对我很好啊！我不过是在投桃报李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