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跪着的奴婢们都松了口气,可凝儿并未起身,低着头颤抖地说道:“夫人,小主子说……说不让旁人动她。”
“放肆!我是她母亲,难道连一个婢女都罚不得?你跟了未央多年,反倒同情起贼人了。要不然你替她挨?”客印月气得发抖,将茶杯摔在地上。
“夫人恕罪,奴婢遵命。”凝儿连连叩头讨饶,纵然于心不忍,但是深知夫人脾气乖张暴戾,忤逆她的话,咸安宫一干人等怕是要一起受罚。
杨之晴被带到夫人面前,从始至终都跪在地上,深深埋着头,不讨饶不解释,直至宫正率人入殿。客印月忍无可忍,怒气冲冲地质问道:“快说,与你同伙的贼人将我女儿藏到何处了?”
“奴婢不知。”杨之晴早已厌倦了被人操纵的命运,今日与刘雁行重逢,自己能换他一命,也算值了,更何况她的确不知刘雁行身在何处。
“不知?很好,动手吧,直到你开口为止。”
落在背上的第一下就让她忍不住痛呼出声,杨之晴身体本就柔弱,过去在杨府虽不是娇生惯养,但也从未吃过这种苦头。她早已料到自己难逃一死,却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只得咬紧牙关,留住最后一丝尊严。
客印月瞥见刑凳上的人痛呼时抬起了头,问道:“这贱婢何时入的宫,瞧着如此面生?”
“回夫人的话,昨日刚入宫,还是小主子亲自向九千岁求来的。”凝儿答道。
殿内最初只听得刑杖触及皮肉的闷响,随后掺杂着杨之晴的啜泣声,最后逐渐变成了一声声哀嚎。
客印月知未央平日里顽劣,偶尔偷溜出宫闯祸,没想到这次竟然引狼入室。见这婢女身后一片血迹,满脸泪痕,鬓角也被汗水打湿,呼痛的声音渐渐微弱,客印月转念一想,未央如此护着她,或许另有隐情,打死她也于事无补,便道:“好了,留她一命。从今日起,未央一日没能平安回宫,劳烦宫正每日赏这贱婢二十鞭。”
昨日,刘雁行本打算挟持客氏女出宫,搏一线生机。可当时的情形实在不妙,之晴不懂武功,自己倘若弃了这挡箭牌,如何能带着之晴冲出皇宫。他见客氏女似乎有意袒护之晴,不如趁着尚未惊动更多禁卫,脱险之后再来解救之晴。
“想不到师父门下竟有你这样无耻的徒弟。”背上的人咬牙切齿道。
“我早已不是他的弟子,你也不必尊我为师兄。”刘雁行也不恼怒,出言呛了回去。
“你要带我去哪,不怕锦衣卫的高手来寻我?”刘雁行脱了险,才觉出背上这人柔软之处还紧贴着自己,连忙把她放了下来。
昨日,客未央被掳走后,京城的各个出口都加强了守卫,锦衣卫挨家挨户地搜查,满城张贴了捉拿他的告示。
见这贼人愁眉不展,客未央暗自得意,嘲笑道:“小贼,看来你的人头并不值钱,区区百两银子。”
“你杀了我的话,什么都得不到。不如这样,我们做个交易。”客未央此时已经冲破穴道,她看出此人与杨之晴关系匪浅,不会轻易杀了自己,便想试探试探他。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这玉牌原本由我的贴身护卫保管,正巧他近日不在京城,而你又偷了玉牌,不如你来暂代他做我的护卫,直到他回京。之后,我便放了你的心上人,也不追究你私闯皇宫之罪。”客未央饶有兴致地抬头看着他。
“这里不是皇宫,开口之前不妨想想自己的处境。”刘雁行冷冷地回道。
“看来你是承认了,她果然是你的心上人。不过你当真是铁石心肠,我母亲一旦知晓此事,必定不会放过她,我可不敢保证你再犹豫下去她还有命活,”客未央把杨之晴的处境说予他听,话锋一转,“我并非言而无信之人,而且,放过你们并不是件难事。”
“放了你,我岂不是放虎归山,自寻死路。”
“你还有其他选择吗?”
“没错,我有。”刘雁行指如疾风,点住客未央的穴道,把一粒黑色药丸捏在手里,强行送入她口中。
“你,你给我吃的什么东西。”客未央一脸惊恐。
刘雁行给她解了穴道,云淡风轻道:“奥,没什么,只不过你的命在我手里,你一刻不回宫救出之晴,撤了我的通缉令,便要痛苦一刻。”
“你果然卑鄙无耻。”客未央心中忐忑,也不知这人给自己下的是什么毒。
“彼此彼此,有些人明明冲破了穴道还装模作样,不就是想伺机逃走?”被刘雁行戳穿了,客未央避开了他的目光,背过身去。
不足半盏茶,客未央觉得五脏六腑仿佛绞在一起,蹲在地上疼痛难忍,额头上挂着细细密密的汗珠。她怕再撑下去就要把性命交待了,便扯着刘雁行的衣角,带着哭腔求饶道:“好,我答应你。你……先给我解药,我决不食言。”
“这一粒可缓解十二个时辰,”刘雁行把一颗药丸给了她,又向她保证,“你先把答应我的事情办好,我也会如你所愿。”
客未央无暇思虑,立刻吞了药丸,片刻后暂时缓解了疼痛,敛着怒气,又不敢发作。
“宫里不缺御医,等他们研制出解药,你恐怕已经变成一具尸体了。”刘雁行提醒道。
“明日午时,你到城西广平街等我。”客未央留下这句话便匆匆回了宫。
第二日,二十鞭子过后,杨之晴面色惨白,头也抬不起头来,意识模糊。醒来时,发现自己竟然趴在红色的软榻上,而不是冰冷的地面,又觉得这里的气息很熟悉,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回到了儿时。
“这是哪?我竟然还没死……”杨之晴缓缓睁开眼,声音沙哑地问道,随后艰难地侧过身,手肘支撑起上半身,却牵动了身后的伤口,眉头紧蹙。
坐在床边的客未央把金疮药的药瓶塞上,放在枕边,又递给她一碗水,答道:“这是宫外的一处宅院,你先好好养伤。”
“小主子,你没事就好,多谢小主子的信任,都是奴婢的错。”杨之晴猜不透她为何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却也不敢再提起那日的事情,轻声问道:“不知他……他还活着吗?”
客未央轻轻笑了一声,点了点头,又朝着房门唤道:“进来吧。”
刘雁行进来看见眼前的人儿面无血色,嘴唇发白,眼里也失了神采。又瞥见床边的铜盆里的血水,料想她这两日定是吃尽了苦头,顿时懊悔不已,若不是自己贸然进宫,她本可以在宫里安稳度日,这柔弱的身躯又怎至于受此番苦楚。
“你二人这是?”杨之晴一脸错愕地看着他们。
“说来话长,近些日子你就暂住此处吧,不会有人再来找你的麻烦。”客未央起身,扫了一眼刘雁行,继续道:“你们二人定有许多话要说,我先不打扰了。”
脚步声远去后,刘雁行疾步到床边,藏不住满眼的心疼,强忍着泪水道:“之晴,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贸然进宫寻你,连累你受委屈了。”
“刘大侠莫要自责,我此番被送出了宫,还要感谢你。”看着眼前蹲下道歉的人,杨之晴有些哭笑不得,小主子愿意将自己带出来,定是他想了什么法子,或是答应了人家什么。
刘雁行看着面前憔悴的人儿,捧起她纤细的手,恳切地说道:“之晴,等你养好伤,我带你走。我们离开大明,浪迹天涯。”
“不,我……我想我娘和祖母了,我想回家好好照顾她们。”杨之晴怅然道,又将手抽了回来。此言不过是借口,她在青楼半载,早已不知贞洁为何物,哪敢奢望与他结为眷侣。
“放心,你大哥和二哥带着杨家人去了陕南,改换了姓名,寻了教书先生的活计,日子虽清苦了些,倒也安宁。”刘雁行一月前刚见过杨之易,便把杨家的现状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让之晴安心。
“之晴,入宫前你去了哪里,你大哥说你半年前就入了宫,可名册上记录的分明不是这个时间。”刘雁行猜测定是发生了什么变故,想让她与自己倾诉,可她欲言又止,只缓缓吐出几个字:“刘大侠不必挂心这些,都过去了。”
“罢了,你既然有难言之隐,我也不再追问,服了这药伤口会愈合的快些,”刘雁行将一颗活血化瘀的药丸喂她服下,又安慰道,“你好生养伤吧,我会日日来看你的。”
门锁落下,榻上的人流下两行清泪,这里的气息如此熟悉,应是杨府在京城的旧宅,没想到时隔近一年,自己又回到了这伤心之地,可早已物是人非。
“答应我的事,是不是该兑现了。”客未央摊开掌心,伸到刘雁行面前。
“此毒并无缓解的说法,那日给你的便是解药。”
“你……”客未央瞪了他一眼,心中暗骂,这贼子怕是在骗自己,定要让他交出解药来。
“你的承诺只兑现了一半,之晴现下还是住在你的宅子里。”刘雁行给她的的确是解药,瞧她这疑神疑鬼的样子,便将计就计,免得她翻脸不认人。
客未央笃定这贼子没有把真正的解药交出来,压着怒气反驳道:“蛮不讲理,她受了这么重的伤,你又如何带她走?”
刘雁行心中一阵酸楚,想到之晴刚刚隐忍的模样,也不知这半年来她遭受了多少苦难,心里积了多少怨,伤愈之后还是否愿意与自己携手同行。
“再者说,这府里高手如云,无人能抢走你的心上人。”
“也好,就按照你说的,这些日子我暂代你的护卫,待到之晴伤势痊愈,我们便后会无期。”这二人互不信任,刘雁行此举除了遵守昨日的约定,也是想让客未央在自己的视线内,以免再使什么诡计,他又补充道:“不过,旁的差事我一概不管。”
“好。天色不早了,我乏了,陪我回宫。”客未央丝毫不客气,径直出了府门。
“大哥,上次那个挡了飞针的家伙今日不在,换了个人。”“你瞧仔细了,驾马车这人原本是宫里百两银子的悬赏通缉令,不知为何,今日又撤下了。”
“要我说,咱们甭管另一个小子的人头值不值钱呢,一并杀掉就好。”
“好,干完这一票,咱们带着黄金回西北,再也不必寄人篱下。”西北双煞又在府中见到客未央,天煞也不愿再错过机会,二人便跟上前面的马车,伺机而动。
刘雁行缓缓驾着马车,这静谧的街道上只听得马蹄声和车轮声相伴,他心里一直有个谜团,这个客氏女为何故弄玄虚,自导自演这悬赏令惹祸上身。忽然,马儿抬起前腿蹄悲鸣一声,震的他向后一仰,马车里的人也眉头一皱。
一柄千斤重的流星锤直直向马车袭来,千钧一发之际,刘雁行暗骂自己不该走了神,连忙使了五成内力挥舞马鞭,缠住锤柄,跳下马车,余光瞥见马腿上赫然嵌着两枚暗器。马鞭虽被挣断,好在这向右偏了几分的一锤扑了个空,咚的一声砸在青石地上,一道深坑立现。
客未央飞身出了马车,觉得面前这手持流星锤的大汉有些面熟,也许是有什么误会,便开口问道:“阁下可是九千岁手下的人?”
“少废话,吃我一锤。”
客未央武功虽然不低,但终归是女子,难以与力大无穷的地煞硬拼。不过她并未慌乱,而是一路逃进了窄巷里,施放了藏于袖中的信号弹,一道红色的光焰立现,划破夜幕绽放在最高点。
地煞暗叫不妙,也不知道这小子是虚张声势,还是真的有帮手,不能掉以轻心。他心中焦急万分,欲取了人头就撤。可流星锤虽然威力十足,却难以在狭小的空间里施展,地煞便弃了武器,赤手空拳向客未央逼近。
忽然房梁跳下一人,客未央心里咯噔一下,此人像极了前几日在逍遥阁杀掉的刺客,他堵在客未央面前怒道:“我不管你是宫里的什么人,你杀了我弟弟,今日就要毙命于我掌下。”
另一边,刘雁行正要去助客氏女击退地煞,却被几枚断魂镖阻了去路。刘雁行躲了两枚,徒手接了两镖,立刻将暗器朝着地煞的风府、风池两处大穴掷去。地煞不得不侧过身躲闪,暗器直插墙壁,天煞怕误伤地煞,未敢继续施暗器牵制刘雁行。刘雁行借机施展轻功蹬着右侧的墙壁,转眼到了客未央背后,二人几乎背靠着背。
现下被前后夹击,无路可逃,客未央眉头紧蹙,她从未与江湖上的各路武林人士交过手,这几人竟不蒙面,怕是没给自己留活路。她倍感慌乱,恐怕只能指望刘雁行肯全力帮自己退敌了。
刘雁行侧着身子冷冷道:“西城虎,多年未见,别来无恙啊。”
西城虎这才看清了身穿锦衣卫服饰之人的样貌,嘴角微微抽动,皱着眉说道:“刘雁行,你知不知道这小子的人头可换千两黄金,我们休战平分赏金可好?”西城虎担心再纠缠下去,那小子的帮手来了就糟糕了。
客未央见他与这贼人似乎有交情,生怕他临阵倒戈,一边拔出宝剑一边低声道:“仰仗刘护卫了,撑过一炷香即可。”
刘雁行本就没打算与这些人为伍,既然已经答应了她,自然不能轻易食言,瞧她露怯的样子,比原先顺眼了许多,即便扮成男子有几分英气,一双杏眼仍旧略显妩媚。
“我劝你们速速离开,杀了他你们都是死路一条,那悬赏从始至终都是假的。”刘雁行好言相劝,他们要是能就此离去,最好不过了。
西城虎自然不信,只当刘雁行是收了更多的银子,转而保护这小子了,运了内力提掌直奔客未央而来。
“他说的没错,永泰钱庄副庄主是我姑父。”客未央见形势危急,便说出实情试图吓退贼人。
“少在这拖延时间,你的人头我们要定了。”天煞对悬赏势在必得,懒得浪费口舌,袖口一震,又是几枚暗器,地煞也随之扑了过来。
刘雁行对西城虎的功夫也算了解,估摸着客氏女应该不至于落败,便沉声回应,让她对付西城虎先逃,自己挡住身后的西北双煞。
窄巷里与双煞交手,刘雁行实则占了不少便宜,地煞无法使出流星锤,天煞的暗器施展起来也没那么游刃有余。地煞身形魁梧,力大无穷,一直往刘雁行身上黏。未佩剑的刘雁行只得使出沾衣十八跌的身法,同时还要提防天煞的断魂镖,拳脚打在地煞身上,如隔靴搔痒,竟也点不住他的穴道。
十几招后,刘雁行逐渐熟悉了这二人的配合,卖了个破绽,被地煞一拳击中腹部。地煞心中却大骇,这一拳竟然如同打在棉花上一般,力道被化去一半,可天煞哪知,一枚断魂镖紧跟刘雁行腹部,刘雁行身形向右一侧,地煞不及收了余下的力道,便不受控制地向前倾身,横在刘雁行身前,硬生生挡了这枚断魂镖。
刘雁行正欲趁机锁他咽喉,却见他僵在原地,面色发黑,又口吐鲜血,而后倒在地上没了动静,方知这断魂镖上竟然淬了剧毒,真是歹毒至极。
天煞怒不可遏,摸出四枚飞针,三枚直冲刘雁行而来,一枚朝着与西城虎缠斗的客未央袭来。
刘雁行自顾不暇,难以替客未央拦下暗器,大喊道:“当心暗器!”
客未央本与西城虎斗得不分胜负,可刚刚一招白鹤亮翅躲避了飞针,还未落地便让西城虎有机可乘,被一掌击中右肩,长剑脱手,后背狠狠地撞在墙上。眼见又一掌接了过来,对方却倏地收了手,跳上房梁逃了。
刘雁行腾空一个鹞子翻身,右手接了客未央的长剑,正欲刺向西城虎,忽闻耳闻巷子里有异动,又见西城虎逃之夭夭,便知援军将至。
天煞孤注一掷,跃上房梁,摸出仅剩的八枚断魂镖,四枚招呼靠在墙边的客未央,刘雁行连忙回身挡在她身前,挥剑击落暗器,朝远处大喝一声:“指挥使大人快来助我。”本以为能吓退天煞,可天煞铁了心要拿这悬赏,抽出两只判官笔,从侧面飞身刺向客未央。
刘雁行荡剑式起手,正要出手挡住天煞,又是四枚暗器向自己面门和胸前袭来,被迫转攻为守。客未央功力尚浅,刚刚又吃了一掌,只得拼尽全力去拿天煞的手腕,可判官笔一寸寸逼近双眼,她不管不顾,抬脚就向天煞下身狠狠一踢。
天煞吃痛,双手顿时卸了力,一对判官笔也滚落在地上,刘雁行一剑直接断了他的右臂。
这时,两名锦衣卫千户率上百人匆匆赶来,面前横着地煞的尸体,和倒在地上捂着断臂嚎叫的天煞,还有一个近乎消失在黑夜里的人影。千户彭磊指挥一队锦衣卫去追那黑影,又命人将天煞押送回北镇抚司,千户施全认出了刘雁行便是昨日全城通缉的人,下令将他押回诏狱严加审问,并禀明九千岁和夫人。
“千户大人,收收你的威风吧。今日若是没有他,我恐怕与地上那贼人的下场无异。”客未央捂着肩头,白了他们一眼。
彭磊和施全闻言连忙请罪,客氏的儿子受皇帝亲封锦衣卫千户,还得了无数赏赐,在锦衣卫里惯常就作威作福,眼下他二人更是不敢得罪客氏的千金。
“小主子,您的伤?”揣测不出这小主子的喜怒,彭磊又问道。
“无碍,你给我备两匹马。”
“属下遵命。”彭磊松了一口气,心里嘀咕道,客未央身边的锦衣卫究竟是什么来头,半年前私闯诏狱,又因劫持小主子被全城搜捕,今日演的又是哪一出,将功赎罪么。
客未央与刘雁行各骑一匹马,并排而行,二人聊起了过往。
“我甚是好奇,你为何不愿做师父的徒弟?”客未央率先开口问道。
“他一心痴迷武学,却不在乎徒弟的品行。前几日跟踪你的虎豹兄弟,也都是他的徒弟。五年前我离开了他,正是因为他收了魏阉的银子,想必是为了你这个新徒儿吧。”
客未央听他如此称呼义父,心中大为不悦,但顾及着他方才信守承诺,否则自己早已身首异处,回道:“你猜的倒是不错。”
“你剑法虽不精湛,但我那日使的是刀,你竟能看出朔风剑法的痕迹。”
“你当真是夸我?我拜师学艺五年,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客未央觉得被他瞧不起,有些不服气。
“我甚是好奇,你为何不将玉牌贴身带着,而是交给那个呆愣愣的护卫。”
客未央轻笑一声道:“怎么,不准我有全心全意信赖之人。该我问你了,你怕我吗?”
“不怕,你虽然娇生惯养,却并非不明事理之人。我不解的是,你为何要自导自演这悬赏?”
“我在宫里呆的要发霉了,想试试身手而已,反正有人保护我。”
“还有一事,之晴为何入宫做了你的婢女?”刘雁行还是没忍住发问。
“你明知道她不愿告诉你,还来问我,”客未央白了他一眼,若是把前因后果告诉他,坏了这俩人的姻缘,岂不是自己的错,“不如你给我讲讲你们是如何相识的,我再决定要不要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