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时作
看到了嘛,他指了指这个炙热小屋的一扇窗户里面,示意他的朋友悄悄探头窥视一下。
“你看那人是完全被炼化了的,只要经过师傅的打磨就可以变成极漂亮的人。”
屋里的师傅装好炼液拿到了最里间的密屋,“听大人们说,这行业忒赚钱咯,炼人师傅们都从不外传自己的手艺呀!”
他们在窗外边等待了许久,师傅这才打开密屋,自里面走了出来,他身后跟着一个小巧的女人。
女人看起来有些疲倦,很虚弱的情态,但是等到看清脸颊,只觉眉眼之间如此的顺眼美丽,惹得人艳羡——又一个可人儿出锅了。
两小孩看得木木呆呆的,不过不多会儿,师傅便让美人便戴上了来时戴的面具。
他们等着美人出来,竟一路跟着别人走,别家小孩看到竟也学样跟了过来。
不过后来都被各家父母训斥着或回家、或只能驻足远眺,这两小孩也被村里管事的呵斥着停止了跟随,他们远远的看到村口有几个接人的下侍(均也戴着面具),他们长得都挺健壮,只看到其中一人把这美人背起来,便自顾地赶路了,估计是轮流地背到自家宅邸。
这炼人手艺是很稀有的,整个国家都没有几个人懂得,这朱家塆儿的老莫便是寥寥几人之一。这些拿着上好皮缎草药金银来请求改变容貌体态的人往往都是极富裕的,他们都戴着面具、面纱来,再换上新面貌和新体形出塆儿(同样戴着来时戴的遮掩)。
老莫在村子里是极受敬仰的,不仅因为他的手艺,还因为他对村子的各种钱物上的帮衬,所以在朱家塆儿他算是一个极有权威的人物,也是他规定的不准随行人进村(针对那些要改变容貌体态者),不准本乡人问询、跟踪探求别人身份,这些都是写进村规的令言。
不过听过一个极为荒谬有趣的故事,就是之前有个丝毫不介意身份暴露的客人,他带着很多金银财物来让老莫帮他改变,这人荒谬的地方在于,他同行带了一只小狗,可以想见吗?他要让老莫把他和狗儿编织在一起,实属笑话呀。
老莫其实也为难,不过老莫还是帮炼铸刻了他,因为老莫觉得这毕竟是别人的想概,不值得妥不妥,或者去耻笑。
师傅也没做过这档子的顾客,所以也有点傻冒,把这人留下做了好几天(他的随从也获准在村子里呆上几天),最后出锅时村里人都皆或暗自偷笑、或替他可气,也有少部分善心的假佛徒们皱眉觉其实属违逆天伦,又觉可怜、又觉可恨,反正大家都议论这件事,仿佛这事成了村子里的笑柄和心病。
据说也是个极乐的美物,他们花里胡哨的讲,倒让人感觉像是凭借着什么而胡诌来的趣味,说“那美物长着狗鼻子、人形头壳、人嘴儿,大大的眼睛、狗耳朵在脑门转悠、屁股上还有条狗尾儿,还有四只酷似狗爪儿的手脚,最有趣的是他的狗儿舌头,能像狗那样不停地吐气儿,当场的人也说不准看到了何样的玩意儿,不过确实也挺像那么回事——倒像是真正儿有这号物件在世间存留活着,而不是师傅锻造出的后来者。”
大家癫狂了好长一段日子,后来村长跟老莫商榷,认为还是不能再做有这种要求的客人了,经过最后一致商讨还是认同了该决定,老莫也在出议后不自觉叹了一大口气。
大家其实都决不会知道——老莫把那人鼻子刻到了屁股缝儿,不是客人要求的,而是据说这样才能安定住狗儿丢魂的肉身儿。
阿弥陀佛,善哉乎?
老莫苦笑,算了,佛从不管这等鸟事,以后坚决不再做这种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