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国家
长在一个有海的城市,所以我对海有一种天生的好感,于是我选择了这滴印度洋的眼泪——印度半岛下方的一个小海岛,斯里兰卡。
一开始,我向身边人提起我暑假要去斯里兰卡做海外志愿者项目的时候,他们都露出一种很吃惊的神情。在他们的印象里,印度半岛那片地区是个脏乱差的地方,尤其对于女性来说那是一个极其不安全的地方。他们对我投来同情的眼光,并且不断劝告我“一切要小心”。可是,我天生是一个倔强的人,别人越觉得不好的东西,我就越喜欢去尝试。毕竟,世界很大,不如去闯。
在去兰卡之前,我听到了很多来自其他EP的关于兰卡项目不好的评价,但我也一脸懵逼地踏上了航班,稍稍调整了自己的expectation,中途在马来西亚玩了一转,满心欢喜地去了兰卡。
夜班机到达兰卡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1点了。过海关的时候跟工作人员斗智斗勇了一下,拿了行李一出关就看到几个斯里兰卡人操着一口东北腔喊到:“这里!这里!换钱!换钱!不要服务费!”。我顿时被逗乐了,对这个国家也有了那么一丝丝好感。可是,斯里兰卡毕竟是个小国家,机场的规模很小,像是国内80年代的火车站。
出了机场看到了接机的OC member和我在WhatsApp上聊了很久的buddy,用英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他们叫来了一辆面包车来接机,我们上了车,在路上一路狂奔,这辆开挂的面包车似乎预示着我这趟旅程就是如此疯狂。
可是,我后来才发现兰卡的所有交通工具都像开了挂一样。他们的公交车分为政府和私人的,尤其是私人的公交车,是印度产的一部飞驰且还自带强大音效的钢铁,车门从来都不关。斯里兰卡人民似乎都自带一种半路跳下车的技能,站在车门旁对于他们来说是常态,特别是高峰时期,他们可以悬空挂在公交车上。当地的的士,名字叫突突,其实就是国内残疾人专用摩托车,经常在路上狂飙。还有兰卡的火车,速度很慢,声音很大,但是沿路的风景却让人原谅了这一切,尤其是海边小火车,海浪声声带走了一切烦恼。
我们主要在科伦坡做项目,那里的人最主要信佛教,英语普及率和英语水平远高于中国。有次我们在去global village的路上迷了路,有一个高中生主动走上来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我们的,还特别热情地告诉我们要坐什么车和在哪里下车。他们也对外国人充满着好奇,每天和小伙伴走在路上,我们总会接受到他们的注目礼,有时候他们也会热情地跟我们打招呼“Hello!”“Chinese?”“OH,Chinese people!”。
关于项目
我参加的项目是NGO类关于entrepreneurship的项目,名字叫Upsurge1.2。我们的项目最主要是通过调研斯里兰卡青年对职业规划的想法,然后根据调研的结果,面向ordinary level到advanced level的学生设计workshop,向他们传授关于leadership和entrepreneurship的知识。
我们的项目进展并不太顺利,我在去到兰卡的第一个星期,我很少见到OC member,只有OCP来了我们的EP house跟我们解释了一下project的内容,只有一个去年负责这个项目的男生(暂且叫他monkey吧)每天过来找我们,然后带我们到处玩。
没过几天,我们项目的埃及小哥因为项目和OCP闹翻了,退出了项目。那天下午,monkey带我们去了一个超级漂亮的地方骑单车。我跟那个男生聊起了这件事,他似乎很伤心,因为他觉得那个埃及的男生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了旅游上,而不是项目上。我永远记得,那天黄昏的美,还有最后一抹阳光照在平常嘻嘻哈哈却在此刻无比严肃的脸上,他说:“You are AIESECer, you can understand us, I need your help.”。
第一周快过半的时候,我向我的buddy吐槽了OC的不负责任和我对项目水掉的担心。那天我们一群人去national global village,别人都有OC member接送,而我们却是自己来回,而且中途要转几趟车。斯里兰卡的交通建设非常落后,bus stop难以辨认,车站也没有站牌指引,所以想要去某个地方基本要靠问当地人,再加上语言不通,一切似乎并不太容易。虽然说我们完全可以靠自己摸索到那个地方,但是我对他们不管不顾的态度很不满意。回去的路上,我心里堵得慌,心里想着要怎么防止项目水掉,又想起monkey那天说的话,怎样让其他EP也赞同我的想法。
后来,在第一周快结束的时候,我们一群人在从旅游回来的路上聊了起来,一个人大的女生提出了做领跑计划的想法,我表达了赞同。后来,我说出了我之前的想法,于是,我和那个女生决定和OCP好好谈谈,清楚地表达出我们的想法。在push我的buddy跟OCP转述了我的想法后,我跟OCP和另一个OC member坦诚地表达了我的想法,并且push他们在两天内给我们一个详细的schedule来保证项目的顺利进行。在这个过程中,我发现了communication的重要性。我们EP根本不知道OC在干什么,甚至我们对这个项目一点也不了解;而OC也并不了解EP的真实想法,他们认为我们所有人的想法都和埃及小哥一样:只是来这里旅游,而不是做项目的。
后来,在我们的努力下,所有的误会都在communication channel通畅了之后一一解决了,而我们终于能顺利地开始项目了。
第一阶段,我们和科伦坡大学的学生一起制作了questionnaire。这是我们在第一周做的工作,I really enjoy it。在这个过程中,中国人的思维和其他国家人的思维碰撞到了一起,我们总能提出些彼此想不到的想法。虽然说斯里兰卡的经济远远不及中国,但是这个国家十分重视教育,而我在这里接触到的又是这个国家最最精英的一个群体。他们思维活跃,逻辑清晰,teamwork能力强,对发展自己的国家怀抱着极大的热情,这在某些方面让我感到自己的不足。我喜欢和不同国家的人相处,走出自己的世界,因为这让我不断拓展自己的视野,了解对方的同时也慢慢发现自己的优点或是缺点,self-awareness是一个漫长却重要的过程。
第二阶段,我们花了两天的时间在科伦坡大学附近和斯里兰卡的青年人做survey,了解他们对于他们国家行业形势和自身职业发展的想法。这个过程非常有趣,因为以前的我从没想过我有这样的机会去真真切切地了解另一个国家同龄人的想法。坐在草坪上,我和他们畅谈这个国家的未来发展趋势,了解他们关于职业规划的想法。以前的我也从没想过我有一天会在异国他乡跟路人随意攀谈起来,我们生长在不一样的地方,但是英语连接了我们,这也让我试着慢慢敞开心扉,去了解别人的想法。
第三阶段,在分析完数据之后,我们写了一份关于斯里兰卡青年职业规划的报告。我们分析了斯里兰卡青年的想法,试着找出这些数据背后反映出的一些问题,并在收集了大量资料后,我们借鉴了中国一些做法提出了可行性意见。这个过程虽然三言两语可以概括出来,但是我们在这背后做了大量的资料收集工作,从讨论分析,到跟当地人了解这个国家的经济体系、教育系统和未来发展趋势,这一切让我感受到了作为一个世界公民的责任感。
在这个基础上,我们去到了两个学校做workshop,我们想凭着自己一点点绵薄之力去影响这个国家的青年。
我们去的第一个学校,面对的是一群将在12月面对人生中第一个大考的学生。我们设计了4个session去培养他们的leadership,并且鼓励他们能为自己的学业上的第一个转折点努力。
印象最深的是第二学校的workshop。那个学校是一所穆斯林学校,而我们要面向的竟是这个学校的一群年轻的老师。当我们走进学校的一间教室时候,我看到了一屋子的穆斯林老师,她们大都蒙着只露出双眼的黑头巾。说实话,我长那么大,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所以内心也是受到了大大的震撼。更有趣的是,我们的报告中谈及了女权的话题,可想而知当时场面的尴尬。
我挺喜欢这个项目的。这个项目做了两年,它有一个非常ambitious的宏图,我们只做到了这个宏图中的一小部分。在执行整个项目的过程中,我深入地了解了这个国家的国情,从各种渠道和这个国家的青年人进行deep talk。我也感受到了强烈的cultural shock,不同国家间mindset的碰撞,所有的不同都让我感到新鲜而刺激。或许,更多的是学会了包容,包容这个世界的diversity,尊重不同的宗教信仰或是思维模式。
关于住宿:
我在去斯里兰卡前,听到很多人在抱怨兰卡的住宿条件太差,所以我对住宿的expectation很低。当那辆接机的小面包一路飞奔到一栋房子前时,已经是当地凌晨两点了。睡眼惺忪的我看着眼前这栋房子的卷帘门慢慢打开,一辆本田和一辆奔驰慢慢出现在门后,我后来才知道,那辆车是斯里兰卡引进的第一辆奔驰。我当时就被吓醒了,就是那种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事实上你到了天堂的感觉。
我住的是host family和EP house的结合体。Host住在房子的一二层,我们住在最顶楼,平时互不干涉,所以很自由。我们偶尔会在host家吃斯里兰卡的食物,有时一起到附近的超市买食材,自己回家煮,有时候就干脆在外面打包回来吃吃喝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