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明日听到她的话,身子踉跄退后,拉开了彼此的距离。想不到她如此看待自己,原来她所承诺会对他好的话是假的,心中像被针扎一样疼痛,眸子也不复往日光彩,自嘲道:“是,我没资格说你,是我错了,哈哈……”
一阵冷笑过后,声音更加寒冷:“枉我费劲心思为你寻来此剑,想来是错了!这剑要不要随你!”说着走向前将剑塞在白飞飞手中转身离开。
看着如此场景,众人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想不到自家宫主说话会如此绝情,她们看着那寂寥的背影皆感到微微心疼。
可是她们想不到的是,白飞飞还能更绝情,只见白飞飞将手中的剑直接丢给了小芝,“将剑给我扔出去。”冷冷地说完后就转身进了房间,门传来“砰”的一声,吓得众人身子都抖了抖。
“快走吧,快走吧,这两人正在气头上呢,可千万别去惹不痛快啊。”其中一个人说出这话后,众人纷纷点头附和,窸窸窣窣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只有拿着剑的小芝低头思索了会,继续回到白飞飞门口守着,这剑可以等宫主消气后再给她,毕竟看着剑鞘就知道不是凡品,哪能真扔了。
子时,小芝将剑拿了进去,按动开关后进了里室,小声道:“宫主,您睡了吗?”顿了顿,接着道:“宫主?您睡着了吗?”
见帐中依旧没有动静,小芝有些不放心,平日宫主睡眠很浅,怎么今日却是半点反应都没有。于是小心地掀开帐蔓,却见白飞飞额上遍布细汗,脸色苍白,吓得小芝手中的剑掉在地上,扑在白飞飞身上不停摇晃着:“宫主您醒醒,您醒醒。”
见白飞飞依旧没有反应,小芝连忙向西院奔去,在经过两次刺杀后,幽灵宫的人都觉得欧阳明日是神一样的存在,什么都难不倒他。
刚到前院的小芝就遇到本该守在庄门口的花月和紫歆,她顾不得问及其他,仍是疾步赶往西院的方向。
“小芝,你急急忙忙去西院干嘛?”花月停下脚步问道。
“找公子!”小芝简单的说完,加快了脚步。
“公子在庄门口,他在布阵,说布好阵后就不用专门守夜了,只要——哎哎,跑那么快干嘛?”花月看着换了方向离去的小芝不由喃喃道:“哼,没礼貌,话都不听我讲完。”
紫歆打了个哈欠,拉着花月往房里走,“好了,好了,回去睡吧,昨晚忙到天亮,困死了。”
“公子,公子,快去看看我家宫主吧,她出事了。”小芝奔向蹲在地上的欧阳明日。
“什么,我去看看!”欧阳明日顾不得地上未完成的阵法率先往白飞飞的房间走去。
还没站稳身形的小芝只得跺跺脚后赶紧小跑着跟上,但已是气喘吁吁了。
欧阳紧拧着眉直接进了白飞飞的房间,此刻他已经顾不了什么男女大防了,见床上空无一人,快速扫视了整个房间,见墙上有幅画与房间很不相称,走上前,伸手就要去碰,却被一道声音阻止了。
“慢,内室机关在这。”小芝气息不匀地拍了拍梳妆台上的菱花铜镜,立刻在东北角出现了一道门。
欧阳明日急忙闪身进入,当他心急如焚地掀开床幔时,就看见白飞飞闭着双眼,紧咬着下唇,满脸痛苦的躺在床上。
欧阳明日顿觉心如刀绞,慌忙伸手拿过白飞飞放在锦被上的手,把脉过后,欧阳明日一直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
“是受了寒才引起高热不退,这才昏迷不醒,去倒杯热水过来。”欧阳明日嘴上吩咐着身后的小芝,右手从怀中拿出白玉瓶,倒了粒紫雪丹轻轻送入白飞飞嘴里。
小芝得令后连忙从暖壶中倒了一杯水,小心的端到床边,空出一只手就要把昏迷中的白飞飞扶起来。
欧阳明日似乎不满小芝的举动,淡淡道:“我来,你去端盆热水来。”
小芝伸出去的手一僵,悻悻地把水递给欧阳明日,出门前还不忘对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真是个小气的男人。
欧阳明日将水置于一旁,坐到床沿上小心地扶起白飞飞,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后才端起水杯慢慢地喂给她。
杯中空后,欧阳明日才缓缓将白飞飞放下,又仔细地给她盖好被子。
这时小芝刚好端着水进来,欧阳明日接过小芝手中的小盆试了试水温,又吩咐小芝拿条柔软的巾帕过来。
接过小芝手中的白色巾帕,欧阳明日道:“好了,你去门外守着。”
“是。”小芝小声应道。
欧阳明日将小盆放在床旁黄花梨制的小桌上,将帕子打湿后轻轻擦拭着白飞飞鬓角的汗水,眉间是化不开的心疼。擦完脸后,又拿出她被褥中的手,轻柔地掰开她攥着的手,把巾帕放水里清了清,给她擦拭干净。
“总是给我招情敌,真让人不省心。”欧阳明日拿起了白飞飞另一只手,却低头坏笑道:“再多也不是我的对手,你瞧瞧,那叫栖枂的怕是明天才回的来。”
“就是几个愣头青,也想和我争,要不是看在他们能在我离去时保护你,我便把他们弄到天远地远的地方。”
欧阳明日见因服过药后的白飞飞脸色不再那么苍白,她那拧着的黛眉也舒展开了,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他淡淡的笑了笑,七分恬淡,三分邪气,俯身靠近白飞飞耳边低语道:“还好我下手早,把他提前骗走,要不然这片刻温存怕也是难了。”说着,将地上的剑放在桌上,探了探白飞飞额上的温度,见热度退了下来,也不再逗留,直接走了出去。
他还有很多事要做,虽说快活王这次刺杀损失了城中近三分之二的兵力,可难保他不会再次出手,所以庄内的阵法他要恢复原样,可是他已经没有时间了,只得趁现在弄好。
欧阳明日出了院子,看了看星空,心中暗道:看来不能再晚了,今夜就得出发。
欧阳明日将庄内阵法恢复如初后,就回房写了封信送到白飞飞房间,随后拿上收拾好的细软趁着夜色赶往北越国。
“不知道哪个混账东西,竟敢设计困我。”栖枂骂骂咧咧的往青楼赶,而他身旁二九年华的少女却笑得眉眼弯弯:“哥,注意下修养啊。”
一提这个栖枂就更来气,咬牙切齿道:“人家把我耍了通,我还要跟他讲修养,呸!”
少女扬鞭跟近道:“早告诉你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偏偏急着见佳人,最后跑去那荒郊野外,结果被困在阵里了吧!好在阵到天亮后自动散去,留下青楼二字。也不算亏,好歹对方也真的留了佳人所在之地!”
“哼!”栖枂冷哼一声,不知道是认同还是不愿多提。
少女见栖枂不再应声,也琢磨着这布阵之人是出于何种居心,若阻止,为何最终告诉实情,若不阻止,那这阵又是何意?
栖枂带着少女一进青楼便有宫女认出了他,连忙把他请进了内堂。
“小飞飞呢?我要见她。”一夜没睡的栖枂眼里布满了血丝,但依旧不减风采。
“宫主不在这里,栖公子随我来,我带您去。”
一行人赶到风烟山庄后,便直接进了东院,站在门口守着的小芝却拦住了要闯进去的栖枂:“我家宫主还在歇息,恐怕不便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