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岁月,卧烟霞,在处江山便是家

与世隔绝的习惯很好,像今天,没有去单位,没有看新闻,心里也不闹,安安静静,这会正喝着银耳汤。然而,一打开网络,倾轧下来的信息壁垒就是:史密斯夫妇的分手。如果聊婚姻,这么大的话题只几行字怎么也讲不明白,而且千人千面,夜晚万家灯火后有着不同的故事,内容五花八门、眼花缭乱,但,都是原创剧。

初一学英语的时候,老师区分过“家”的概念,” home”;” family”;” house”,这三个词,内涵和外延都不相同,越长大就越感觉那是怎么个不同法。结婚那天,是冬天,穿着婚纱,我从早上化回来妆,就看着爸妈表情不对,虽然也是满屋子的亲戚要招呼,总觉是强颜欢笑。我一直记得爸妈出门时候的话:“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媳妇了,凡是多忍让,离开家了自己保重。”我们当地的习俗就是,新娘出门到轿车那段距离是不能回头的,听着爸爸在背后低声咽呜,眼泪嗖嗖往下掉,感觉自己从此是离家的人了。中国人的结婚仪式中,有个非常残忍的俗套,就是让父亲把女儿的手交到她嫁的这个男人手上,并要求这个男人做出承诺,我总觉得这份允诺当下的他是给不起的。爱,都是行动里带着的体谅和心疼,一辈子太长了,一句誓言就能真的交付吗?

当我们走进婚姻,两个人共建的家,对于很多生过孩子的女人来说,都是寒凉之地。同事小樊,说她月子后立的目标是在百天一定不能沾生水,根源来自于婆子的一句话:“哪个女人不生个娃。我那会生完娃还下地干农活呢,你有啥娇气的,月子一过,就是正常人,啥都能干。”她不干也不行啊,看着老公每天回来就打着游戏,连她婆子要去拖地让他抬个脚都不乐意还要凶两句,婆子不但不反驳,还笑脸相迎,“我娃上班辛苦了,你打,你打。”小樊彻底火冒三丈,好像我是个不挣钱的一样,捂着肚子的剖腹产道口在心里直叫唤。堆着如山的尿布,谁都看不到啊,这是你娃,你不洗谁洗。四十多天就开始沾凉水,结果就是吃完饭听着外头婆子给他老公嘀咕:“吃完饭连碗都不洗,云云。”半夜孩子两个小时一喂,哭声震天,旁边的这个人仍然纹丝不动,鼾声如雷。气不过踢几脚,坐起来还发火,“你叫我干啥,我又没有那喂奶功能”。从此,小樊也不叫了,孩子一套都整落干净,学会做饭、收拾家、婴儿按摩。当婚姻里有人彻底不想作为的时候,他的存在意义也就没有了,所以很多女性,在再难的时候也都能自己扛过来。

只是,再看到爸爸妈妈站在面前的时候,内心的泪在流,竟不敢哭出来。也许,只有有父母的家,才是此刻她拥有的家吧。

总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前提是——婚后,对方的表现还能证明你们曾有过爱情。你选择他,做了一次没有标准答案的选择题,还要在婚后马不停蹄地做证明题,证明不出来而且在证明过程中你已经完全失去自我——恭喜你,那结果就是:你只能在坟墓里呆着了。

婚姻最坏的状态是:彼此消磨到身心俱疲,心无所恋。你是谁,他不懂;问题是,后来折磨到,你也不懂了,那个超烦爱抱怨,哭都没地儿哭的自己。

婚姻最好的状态是:彼此欣赏到矫情任性,脚踩云端。你是谁,你原不懂,他告诉你可以是谁,然后,你就真的成了最好的自己。

婚姻里,谁多做点活,谁受累些,都无所谓,对方要的是:你懂我的累和苦、懂我没有说出来的委屈、懂我一会哭一会笑的不正常、懂我不能因为结婚和成为孩子的爹地妈咪,就不配再有梦想、懂我嫁到你家不是来当佣人而仍有尊严、懂我在抱怨后只是要你一句关切的话语和抱抱……

这些难吗,做起来不难,只是,多数,都没有要去做和感受的心了。

你我皆凡人,婚姻里,你见过他最丑的样子,最无助的时候、见过他的慌乱、见过他发疯、见过她素颜和妆后的不可思议。

多年之后,她脸上何时上的第一道皱纹;他两鬓是何时开始有白发;他今天怎么皮肤过敏;记得她大姨妈的时候去帮她刷个碗递口热汤的这份心思,历经岁月沉淀,也真的渐渐注意不到了。更多的,是因为“今天韭菜明明3块你为什么买的是3块半”;“让你开个车,单行道标志你看不到吗,你是不是瞎”;“我查出来你给老家寄钱了是不,我们日子还过不了”等问题,吵啊吵,永无停歇。

我记得大一的时候,我们班主任说过一句话:“我结婚就明白一条:谁也别想改变谁。”我今天理解,就是,你永远不要因为结婚的这个红本本,来让这个人臣服于你,从此就要按照你的意志、愿望来行事,但凡一点不合心意,就要开仗。因为控制,因为你拥有了所谓法律的占有权,你就再不用继续爱护了,要求自然就越来越高,越来越苛刻,越来越变态。

爱的马虎眼下,都是在争夺话语权。那么,这是什么家,明明就是战场。久而久之,当初的所有记忆,都是现在对比中的反讽。这人,怎么变成这,小kitty都是伤人的老虎;小欧巴都成了一水的骗子。

当时枝上落残花,今日水流何处去。

对待任何的离开,都是数年的堆积,好的堆成新天鹅堡,坏的堆成寒冷彻骨的冰窟。婚姻,都是镜子,善恶纠葛,凄清缠绵,恩恩爱爱,都是你方唱罢我登场,这其中的滋味,只有当事人能懂。

家,是心灵的归属,是你在外拼杀仍有有底气的阵地,是梦想中最美好的迦南地。它不仅是house,而是由family组成的home,在心里随时暖暖地发光。每个人,事业再坦顺,总有个下班的时候,你能用心经营,为你找到个想回的家吗?


从此就再也不吟:“一任孤舟正又斜,乾坤何路指生涯。抛岁月,卧烟霞,在处江山便是家。”

ps:女孩,一定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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