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虹市首富》抛开揪心的人性,我们可能忽略了这些关于金钱的思考

金钱与能力:金钱的诱惑,也许可以激发一个人不是咸鱼的潜能。

影片开场,“二奶”老金收买王多鱼输掉对手球队三个球的片段,王多鱼在不知老金“考验”的迷局下,以为是要签约自己,拿出自己“鱼跃打挺”的“二次扑救”技能作为卖点。可奇怪的是,王多鱼与地板激烈扑腾好一阵子,却怎么也鱼跃不起身来,活脱脱一条“翻不起身的咸鱼”。但是,当老金揭开桌上20万现金的时候,神奇的事情发生了,这条“咸鱼”瞬间翻身而起,起死回生,好一个顺溜漂亮的腾地而起的身法!

这个转变,让人不经意想起工作职场上的一两个论调。“我拿多少钱,我干多少活!”这是工作个体,以预期收益作为投入参考的论调。而相反的一面,公司主体则是以“你干多少活,我给你多少钱”做为它的价值评判。引发这个矛盾点的,皆是两方在“互不亮底牌迷局”中的焦灼对弈。

老金未露20万诱惑前,也想看看这个“老妖精”守门员业余爱好外的真正实力,任由王多鱼“折腾”他的地板。这条“咸鱼”一开始没有折腾起来,接下来老金的做法是非常值得肯定与赞扬的。老金在这个游戏的开始是占据着主动权的,因为是他“设的局”,他主动率先亮出“底牌”,这个诱惑也瞬间让“咸鱼”挺身而起。单从这个戏剧性的转变,从正面可以理解为,金钱的诱惑之于个人能力的激发作用巨大;从侧面理解,人与人之间协调合作共赢的坦诚程度,也许比讨论金钱本身来得更为有价值与意义。


金钱与底线:资本冲击下的底线成本,有时候连一条内裤都买不起。

老金收买王多鱼的时候出价是20万,但是收买庄强则只用了500块。在那场假球比赛中,最稳如泰山的是庄强。在王多鱼为那个神情恍惚时突然的进球自责的时候,庄强特意过来拍了他的兄弟王多鱼,让他稳住。最捶胸顿足的,也是庄强。比赛0:5输掉的时候,王多鱼是欲哭无泪的痛苦,而庄强则是坐在球场上捶胸顿地。我们可以理解为,那是“装强”对自己踢假球的表演性掩饰,也可以理解为,那是对“出卖不及内裤价格底线”的自责悔恨。

为何庄强的“底线”价格这么低?也许我们可以从影片中的几处细节做出一些尝试性的理解。

比赛结束后,庄强搭乘红色小三轮去关心他的哥们,我理解为那是庄强内心不安的赎罪举动,因为他后面冒自己失业的风险,为王多鱼与教练撕破了脸皮,结果真失业了。有意思的是,庄强下车后对司机师傅说的是:“老铁记账哦!”刚领了500块钱,这么快就没钱付车费要记账啦?电梯中对10个亿的惊天叫喊与瘫软,以及保有自尊心的劝谏“不要被人看扁了”的心理预防针言语,对比出他与王多鱼同老金的阶级对比差异巨大。他被首富委任投资公司CEO的时候,其对自身“当狗有什么不好”的“奇葩”定位,开诚布公地“汪汪汪”令人咋舌不已。

这样一个开会只会记自己发言的“嗯,嗯嗯,嗯嗯嗯”,被王多鱼“定位”为“绝顶聪明的投资天才”的庄强,在他举着虾腿“汪汪汪”的那一刻,好像能让人看到一种“感谢贫穷”的既视感。如果这部电影早些上映,也许庄强可以成为今年以707分考入北大的河北女孩“感谢贫穷”文章的最新鲜的影视人物素材。

只可惜,庄强出卖自己“足球底线”的500块钱,恐怕也买不起一条某品牌男士平角内裤,负担不起北大一个普通学生一个月的食堂伙食费,但却付出了自我觉醒赎罪时,承担“蛋碎人亡”生命风险的代价。

感谢外裤,让“装强”失去“内裤”后不至于那么赤裸裸。


金钱与爱情:在“洁癖价值观”的爱情里,谈钱是“恶心”的;而在“追逐梦想实现”的“我突然想多了解你一点”里,金钱则成为了催生爱情的一剂催化剂。

王多鱼与夏竹的生命轨迹的交叉,始于“强势鸟粪财运遇贵人”的偶然。王多鱼遇见了碰瓷这一坨社会上屡次上演的“强势鸟粪”,开口就是800块,远超庄强买不起的“足球底线内裤”,这被逼急的哥俩从不是故意的,到最后变成了“也许不是故意”的。“正义感满满”的“人渣清道姑”“瞎猪”即刻登场,对王多鱼一指定音地“正义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喊所有人为碰瓷者撑腰。这样的“一见不钟情”,似乎和金钱扯不上任何关系。

我们从观影的上帝视角对她事实不清的理解,一个“社会正能量价值感”极强的年轻女孩,能为“眼见不净”的碰瓷现场伸张正义,值得肯定与赞扬。而当她的小王力宏男友“柳贱男”用行动证明,一提钱解决不了的问题,两提钱就可以让一个“不喝酒的男朋友喝酒”;一个“为人们讲解生命的真谛”的育人园丁,一句“金钱的惜才”就能让他“不属于转行”地成为一个种树的院子打理人,夏竹“教育家又不是园丁”的“洁癖价值观”,让她感觉到她与柳建南的爱情竟然是那么的“恶心”。

人不能做金钱的奴隶,而人却常常遭到金钱的绑架。有时爱情会不幸成为金钱的牺牲品,有时金钱却成了催生爱情的催化剂。

金钱绑架了夏竹的梦想,她梦想向“拉菲特”先生请教世界上多少人都想请教的怎样成功的问题,但是她没有“1500万”;她想私享小王力宏的一场个人演唱会,了却一下那颗对偶像明星无限崇拜的少女心,但是她却屡遭公司倒闭“金融街黑寡妇”命运的捉弄,前途坎坷。金钱限制了她的想象力,她怎么都想象不到,一夜之间,天上、地下铺天盖地的“爱情宣言”,可以让这个平日里衣着“精致干练”的白领阶级“小透明”,成为远古妖惑苏妲己般的“国民女朋友”。而这些,只不过是王多鱼“无心插柳,有意消费”的即兴“游戏之作”。在金钱的威逼利诱下,“我从小接受的教育,不支持我做这种事情”的“被逼急的老实人”柳建南,为了金钱,牺牲爱情,绑架人质。

金钱,让我们重新认识了爱情里的真实与虚伪,也让我们见证了在焦灼等待的生死考验里,它是如何催化与成就了王多鱼与夏竹“走过冬梅桥,迎来夏竹心”的催人泪下的爱情。


金钱与人生:在金钱的游戏里,人生的结局也许不是只有一个,还可能都是预先录制好的。

在时间的指针指向“福”的时刻,炉火熄灭,夏竹用自己的脚尖踩碎最后一丝希望,梦境幻灭。这样的结局,也许最最符合大多我们没有2000万去赎救自己心爱的人的现实。但是作为一部商业电影,“实现现实世界无法实现的想象”,如此才能弥合我们观众的心理的现实落差感,才能得到“想象性解决”的完美愉悦感,这都是谁的功劳?不用说我们都知道,就是那能买到一张电影票的几十块钱的功劳。这几十块钱,让我们买来了一个大多数人走进影院前最大期许的结局,一个大多数好莱坞商业片超级英雄最终拯救世界般的完美结局。

但是在现实生活当中,有很多我们可以预期的人生结局,却都不是我们大多数人所能够选择的。而“别人家的二大爷”,则玩得游刃有余。

影片结尾,颇具插曲性的放错王多鱼二大爷“嗝屁”前录制好的考验结束的祝福视频,除了逗得观众一乐,不也在抛出这样的一个思考吗?人生的走向与结局,从来都不是确定无疑的,有些人也许能够预先的做出判断,但不一定能够选择其中的可能性。

比如,夏竹在遭遇绑架的时候(若是真绑架),按照歹徒要求,王多鱼需要违规拿出1000万才可以救她,如若不然,她将会被撕票,她能预先知道结局,但是选择权却在“首富”王多鱼手里。但二大爷相比夏竹,则就显得厉害多了。他能够预先设计一个游戏(考验),通过了就是“你果然没让我失望,我就知道你没问题,因为我们一样的优秀”,没通过就是“畜生(扔鞋),我就知道你完不成考验,见利忘义的东西,家族的败类......”游戏的走向与结局,或者说王多鱼的人生走向与结局,是二大爷能预想到的,同时也是可以作出他的选择的:给王多鱼继承他的钱,或者不给王多鱼继承他的钱。“有钱的二大爷”拥有夏竹所没有的制定游戏规则的自由与主动权,同时也构成了对他人人生结局的事实干预。

在《我不是药神》的癌症病人生命历程里,如果有钱能买得起药,那就是可以延缓离开这个世界与亲人的时间;而那些兼得“穷病”的人,则无可选择地经受病痛更深的折磨与更早的离去。

夏竹“瞎了眼”地碰上了一个“放哪里都显多余”的王多鱼,王多鱼“天降鸟粪”地被他的二大爷遗产眷顾,这些虽然是开心麻花团队电影蒙太奇艺术的剪辑编排,但如果将之放到世界万千大众现实人生的演绎脚本中,我们能保证没有它的沧海一粟吗?

如果有,那金钱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就是让我们得以找到并捞起这“一粟”的长柄杯勺。


金钱与梦想:虽然金钱能够加大梦想推进器的马力,但有的梦想却是过不了“伊尼赛河”的冰山。

在以前传统保守思想氛围的笼罩下,大谈梦想,被视为有违谦虚谨慎的“清风雅韵”。而在当下社会,只要资本的风轻轻吹起,以前还只是“会爬树的母猪”,现如今都能够“大翔蓝天”了。

“钱是王八蛋,我们要尊重梦想”,梦想要想拥有“啤酒、牛奶、橘子汁”的不同味道,要想成为不被太阳晒化的冰山,要想厨师、保安、迎宾、保洁成为舞台主角的同台共舞,钱这个“王八蛋”,则成了梦想成功孵化的条件。我们之所以将金钱叫“王八蛋”,无非是有的梦想,成了辣人眼睛的裸舞;有的梦想,是跨不过去的“西伯利亚海”和通不过去的“伊尼赛河”;有的梦想,只是一句“二楼的朋友们你们好吗?”的自嗨。

梦想能够得到尊重那是令人无比欣慰的,如果能在尊重的基础上,由表及里、切合实际地深入研讨试验梦想的灵感,再加上对金钱这个“王八蛋”,能由内而外的,就像从“蛋”的内部向外孵化生命一样,去深刻理解金钱的本质,那受尊重的梦想之花,也许会开得更多更艳更为人们所赞赏。


如果要用一句关于金钱的话来评价《西虹市首富》这部电影,那就是:我们在虚幻的享受里连哭带笑,我们在现实的思考里连笑带哭,而金钱,就是有这样一种让你在这两者之间来回切换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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