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祭

清明节,又称踏青节,寒食节。

传说当年晋文公在逃亡时,侍卫介子推割大股之肉已解晋文公饥選之苦。晋文公归国后,介子推隐居深山,为请他出山,晋文公火烧绵山,却不想介子推抱树火烧身亡。为纪念介子推,晋文公把那一天定为寒食节,流传至今。

后来皇天感其心中之愧疚遗憾,又念之其治国有方,所属百姓安居乐业,遂建乾坤亭,于清明节持九阴令可倒乾坤,转换阴阳,与亡者相见。

那天是清明节,今年的第一场春雨如期而至,细小的雨滴轻轻地打在大地上,模糊了天地际线的大雾,把乾坤亭笼罩其中。

看那乾坤亭,亭中心端坐一人影,眼看他一袭宫装长抱,长发飘飘,左手怀抱琵琶右手轻抚琴弦,缓缓弹奏。

这时,迷雾中缓缓走来一男子,此人头戴斗笠,身披蓑衣,一双剑眉直击人心,眼中似有星辰环绕、流光闪烁,剑鞘挂在腰间,真可谓是“人间一代风流客,体不动势气自然”宮装男子放下了手中的琵琶,“不知来者尊姓大名?可持九阴令?“剑眉男子沉吟片刻后抱拳回答道:“在下叶新商,听闻在清明当天此亭可贯通天地,逆转阴阳,特持九明令前来一试,不知阁下谁人?”宫装男子缓缓一笑,井未作答,而是将头转向亭后,单手轻轻一挥,亭后的白雾便悄然敬去,露出了亭后真容:

浩荡的河水自上而下从天际奔腾而至,一座长满彼岸花的长桥贯穿河水,从暗无天日的另一边通至亭后的大地。大地上黑色坚韧藤蔓彼此缠绕,连接着长桥。“把你的九阴令放在长桥上,心中默想想见之人,自会相见。”叶新商间言一愣,深深地看了一眼宫装男子,却也按他所说完成了这一切。

彼岸花愈发的鲜艳亮人,赤红色的花瓣似要滴出鲜血,一位布衣女子从长桥的另一边缓缓走出。那女子虽身着布衣,却丝毫遮掩不住那眉间的娇弱媚态,一蹙眉轻轻舒展,粉红小口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正所谓“螓首蛾眉,巧笑倩兮”举手投足间皆可见其端庄典雅,相对于衣着的普通,更体现出一种对比美。随着二人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她亦不似刚开始的平淡恬静。泪水逐浙模糊了她的眼眶,步伐越来越快,基至开始小跑起来。

“叶哥哥!!!”

一句“叶哥哥”唤醒了多少年尘封的记忆?刚开始的匆匆一瞥,那明媚的笑容就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里。他发誓:“我一定要让她属于我。”

你是一代大侠:长发飘飘,白衣胜雪。一个人ー把剑惊艳了ー个年代,留下了无数风华。有人说你通灵修之法,人无踪、剑无形、出剑必封喉;也有人说你侠肝义胆,志在干里,必将有一天会龙游九天。可是你在我眼里,却始终是我的好哥哥:你是那个可以在漫漫长夜里给我依靠,告诉我“只要有我在,四海皆可为家”的那个人。

我曾见过干金之容,庄重典雅;我亦赏过大户之女,雪肤花貌,可她们都不曾令我动心,唯独遇见了你:清新可爱,让我不由自主的沉辞其中。记得你与我曾郊外伴雨踏青,小小的脚压弯了草;细细的雨润了你的发;你明媚的笑容温暖了我的心。你跑在前面,欢快的叫我跟上你。我在心里说:天涯海角,我也要跟定你。

“思怀,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无能,未能带你寻遍天下,探得名医。”

“叶哥哥,一切都不是你的错。要怪只怪思怀没有那个福分,可与你厮守一生”

“思怀,我多么希望将你的痛苦转移到我的身上来啊!记得我们的誓言吗?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叶哥哥,生死有命。突然的离别请你别再为思怀伤心。如果你爱我,请答应我,代替思怀好好的活下去吧!”

世人皆言往事如烟。可往事真的如烟,随风而逝吗?或许吧!那么往事又是否如一坛老酒?越酿越纯,越品越让人留恋?

曾经的爱人再一次重逢,在生与死的界限,在人与鬼的边缘。

相顾无言,一切又尽在不言中。徐思怀多么想踏过木桥,走到叶新商的身边,感受着她日日思念的人的温暖。可她不能,阴都有令,凡过桥者必魂飞魄散,而凡人亦不能过桥,否则也会留在阴间,不能归阳。

叶新商抬起了手,嘴唇轻轻颤动,正要说些什么。这时突见一道刀光直冲其后心而来。刀光火石之间,徐思怀猛然越过长桥,在刀光将至未至之时用己之阴气防住了这致命一击,但她也因跨过阴界,魂魄之气息渐新消散,倒在了叶新商的怀里。叶新商宠溺的摸了摸她的额头,把她轻轻的安放在亭中央,继而转过身来直视暗杀之人。

叶新商看着对面来客,却原来是老相识。当年他行侠江湖之时,遇见过五个江盗,他们心狠手辣,劫钱亦劫命。叶新商为百姓出头,追杀了这五个大盗九天九夜,斩杀三人,只余两人得以逃命,原来他们之前特意查明了叶新商的动向,还费尽心思得到了两块九阴令,早早埋伏在此地,只为在他不注意时给予他雷霆一击,以报当年之仇。

叶新商从剑鞘中拔出宝剑,看此剑鞘通身幽蓝似金非金似玉非玉,幽光自显,古朴大气。宫装男子见此抱起琵琶,十面埋伏,怡应此景。风吹草动,雨淅淅沥沥,音声响起,像是周身有无数敌人潜伏在四面八方,不得安宁,琴声清越而富带金属寒冷杀气。

叶新商压低眼眸,随声而动,拇指一拔,剑迎风而起。他摩着剑柄处“绝痕”二字,随后剑势起落,破雨逐风,剑身一晃,仿佛是在宣纸上晕开一层墨气,像水波荡开的涟漪,一滴水打破镜像,打破琴声所造的埋伏之势,却又与琴声相和,奔向杀气与危机并存的境界。

初时低沉隐晦,随其挥剑如一撇一捺,光汇聚成网,最后,世界像是忽被一道剑光划破一一撕裂欲盖弥影的假象。大盗两人奋力相抵,却左支右绌,一时不察竟乱了气势,叶新商捉住时机,剑光腾转间便击杀其中一人。幽光的剑刃上发出浓厚的血气,氲染成墨,靡丽至极,在淡淡雾霭中挥下惊天动地泣鬼神的诗篇。恰是此战!琴声忽厉!压抑的气氛被全部引爆。一时间似喊声大作,又似干军万马蹄声阵阵,凄厉琴声,绝杀剑影。

十面埋伏,一剑封喉,了却旧时恩怨。

琵琶声停雨渐歇,宫装男子看着眼前断了弦的琵琶默然不语。叶新商此时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徐思怀的身边。把她抱在怀里,看着她渐渐模糊的身体,泪流满面。

徐思怀眼中带笑“又要与你分开了,我的哥哥,我的爱人。不过,我一点也不后悔,能救了你的命,我死而无憾。”

叶新商看着眼前令他朝思暮想的人:弹一首《霓裳》掩映出的是你的笑颜;唱一首《蒹葭》回忆起我们的从前,你的一眸一笑皆宛若昨天,历历在目在我的心前。我不要失去你啊,我最爱的人。我失去了ー切换来一次与你重逢,却没想到等来了永别。时间兜兜转转,请别抛下我!请让我与你一起同行。

她还是散了,散的那么突然,那么让人措手不及,只留一块白玉在他的怀间。

…………

琵琶弦断雨初停,

佳人已逝九重天。

心殇处,泪断肠,

爱恨情仇都做了土,

人间冷暖万事休。

“我还有个办法。”宫装男子悄然说道。

“什么办法?”叶新商如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成为鬼王,可复活阴者!”

……

从此人间少了个绝顶剑客,阴间多了个白玉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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