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课,走在回家的路上。
风沙有点大,眼睛都难以睁开,打乱了我的发型,也吹乱了我的思绪。
就这样,我想起了她。
一个被记忆珍藏的人。
自打高中毕业上了大学以后,再次回来已是三年后的一个夏夜。看着曾经奋斗过三年的地方,转身对着她说,我带着我高中三年所有的回忆来到这里,已没有一点遗憾。
那年夏天,似乎格外的炎热,街上除了来回疾驰的汽车,很少看到行走的路人。空气中也尽是青春荷尔蒙的味道,对爱情还是懵懂还很生涩的我,也终究没有抵挡住这火热的气息,终于鼓起勇气对她诉说衷肠。
不知道她的真实想法。我想,那时的她,一定被我吓坏了吧。所幸没有把她吓跑,一整个夏天,我们几乎每天都会通过电话联系,似乎比在学校更有话说。
她知道了我最喜欢吃果冻,而我也坚定地告诉她,高二我们肯定还是会在一个班的。
或许老天还是更喜欢捉弄人一些,最终,我在14班,她在15班。感觉我们的距离被拉得好远,至少比起高一时的左右桌来说,现在的距离是我所不能忍受的。也在分班后不久,收到了她给我的唯一一份礼物,一个大大的果冻,并附带一张纸条“请务必享用,还有,别不理人”。果冻被我锁在了柜子里,一直都舍不得吃掉。只是,一直不明白的是,我怎么可能会不理她。
直到后来···
那天阳光明媚,那天绿草如茵,那天心情飘逸,就在那天,我收到了她给我的第一封信,也是唯一的一封信。没有开头的称呼,也没有结尾的署名,只有短短的一页半,却写满了她当时无尽的委屈。我却没有及时给她回信,不是我不想回,而是因为——因为收到她的来信,兴奋得忘了给她回信。
那段时间,最开心的应该是每次课间故意从她们班经过去上厕所了。可以在窗外偷偷地看她几眼。只是每次看到的都是她埋头于书海,刻苦努力的身影,我也总会告诉自己不要老是去打扰她。
那天课间,我还是像往常一样偷偷看她两眼再去上个厕所,只是回来的时候,在走廊上看到了她,还有他。从那以后,便会经常看到她和他在一起的身影。看着他们一起谈笑风生,看着他们一起漫步于校园,看着他们一起办生日Party,看着他们一起在我眼前越走越远···
而我,却只能像个傻子一样的,看着他们幸福的背影,发呆···
我终于明白了“不理人”的后果。也终于明白了:一时的不打扰,换来的是一辈子的不打扰。
我也终于明白了,原来,真的只要看着她幸福,我也会幸福。
两年的时间,就这样在“不打扰”,和默默祝她幸福的遗憾中度过。
···
嘀嘀嘀···
沉睡了许久的QQ头像终于跳动了,迫不及待地点开。
“都好久没有联系了,听说你谈恋爱了?”
“嗯···”
“这么久不找我,是不是把我给忘了呀?”
“如果把你忘了,我也就不会分手了。”
···
互联网两端的我们同时沉默了。
我后悔这么不假思索地敲下了这句话,还按下了Enter键。
大一那年的爱情只经历了一个多月,便在寒假的拉锯战中消失殆尽。也是在那个时候,得知她已与高中的他分手,有了新的他。我还傻傻地跑到她的学校去问她为什么会这样。在我的印象里,或许更准确地说应该是在我的心里,一直都认为她是那个只要跟你好了,就永远也不会离开你的那种人。只是这一刻,所有的美好,都破碎了。
可是,就算是这样,她,还是我值得珍藏的那个她。
大学四年,同在一座城市。只不过,她在城市的西北,我在城市的东南。虽然距离更远了,感情也变淡了,但好在并没有相忘于江湖。我们也还时常一起吃个饭,一起说说话,也经常带着各自的朋友介绍给对方认识。
少了爱情的纠结,却多了朋友的真诚。
我也越来越喜欢这种关系了。
大学临近毕业,各自实习,为工作奔波忙碌,也好久不曾联系。后来才得知我们各自实习的公司离得并不是很远,也正因如此,我们才能在下班之后有了一起吃饭的机会。而她的突然流泪乃至埋头大哭,却让我不知所措。五六年以来,从未见过她如此伤心,也更不曾想过她会当着我的面如此哭泣。在我的脑海里,保存着的一直都是她那美得让人窒息的笑脸。此时我的心也被紧紧地揪着,只能轻抚着她的后背,待她情绪慢慢恢复正常。
她告诉我,正是因为我当时说起家人的一些话,让她想起刚检查出患了重病,需要手术的奶奶,太过伤心,才会这么失态。而她也要在第二天赶回杭州,陪伴奶奶做手术。
她已经赶回杭州去了。不知为何,我的脑海里再次浮现的不是她的笑脸,而是她伤心哭泣的情景。一遍遍地在我脑海上演,每演一次,我的心也会跟着痛一次。
我没办法欺骗自己,我放心不下她。在她走后第二天,我也请了假,一大早赶回了杭州,下了火车直奔医院。走在医院大门口,刚好见到她扶着她奶奶,还有她的家人一起从医院里面出来,我也赶紧闪了身,没有让她发现,直到看着他们的背影一直上车离去。
第二天我们在西湖边相见,没有浪漫地泛舟湖面,只是在湖边的椅子上坐了一下午,也聊了一下午。晚上在外婆家吃饭,其实外婆家的环境蛮适合情侣约会的。聊到兴起,她居然抢走我的钱包,硬要看看我的钱包里都有些啥。任我拼命想夺回,无奈,始终对抗不了女生的功力,只能由她而去。我也做好了豁出去的准备。
她从我钱包最隐秘的小袋子里抽出了折好的一封信,边拿给我看边笑着说:看看是哪个女生写给你得情书。看她可爱的样子,其实在我心里早已经乐开了花:看看待会你怎么收场。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看了第一眼就怔住了。抬头来了一句:你怎么还留着?
是啊,我怎么还留着,是还忘不了她吗?这封信不是哪个小姑娘给我的情书,正是当年她写给我的那封信和附带着的那张小字条。务必享用的小纸条我一直都留着,果冻其实我也一直想留着,只不过它经不起时间的等待,早已过期腐烂。就犹如我们的爱情,还没开始,就宣告结束,而我也只能把这份感情烂在心里。
送她上车离去后,收到她发来的短讯:
“我刚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
“我应该给你一个拥抱的。”
···
“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和你在一起,而我最幸运的也是没有和你在一起。”
这是我最后跟她说的话。
我知道我这辈子没有办法去忘记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这段感情埋藏心底,好好放下。就如我曾经对她所说的一样,我们应该少见面为好。对我好,也是对她好。于我,不用再迷失自己,不用再因为见到她而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于她,不用再因为我这个外人而让他们小俩口发生莫须有的口角。
都说,因为一个人,而恋上一座城。或许我这么留恋一座城的原因,真的是因为这座城有个她吧。只是这一刻,真的该跟这座城,还有那个她,说声再见了。
既然无法面对,那我只能选择逃避。去到一个全新的城市,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把那个她永远地放入记忆典藏。有春天的烂漫,有夏日的火热,有秋天的萧瑟,有冬日的寒凉,更有对爱情的迷茫。对了,多年以后也许她也会在某个夜晚想起我的脸庞吧。
以前,总是想一睁眼就能看到你
于是,我就拼命地奔跑要向你而去
可是,一次不经意的犹豫
对啊,就那么一瞬间的失忆
最终,我遗憾地错过了你
现在,只要一闭上眼就能见到你
于是,我就拼命地闭上眼假装睡去
可是,一次不经意的惊醒
对啊,就那么一瞬间的回忆
最终,我无奈地回到了过去
后来,我不会再去纠结
所谓的,睁眼还是闭眼
因为,你一直在我心里
一刻,都不曾离去
于是,我清空了我的心房
只为装下,所有你的记忆
后来的后来
我明白了一种回忆
她很温馨
我也明白了一种温馨
她叫回忆
————《温馨的回忆》
2015年02月02日晚上写下这首诗,是用来怀念曾经那个让我拥有无限幻想的少女,也至此,跟过去那个痴情男儿说声再见。到如今,再次写下这篇文章,用来祭奠我逝去的青春爱情。总感觉青春年少时的爱情总是很生涩的,而这样的生涩也是最美好的。也总感觉生涩懵懂的爱情都是带着遗憾收场的,但也正是这样的遗憾,而让我们刻骨铭心。果真如刘同所说,每个人都在变化,只是再也不似当年般的纯色了。我想,和记忆中的她恋爱,永远也不会失恋了吧。
2015.04.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