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你的脸模糊不清
后来,竟如此刻骨铭心
那段如诗如画的岁月,是每个人一生中最可爱的日子,而在如此可爱的日子里,我遇见了如此可爱的你。
那时候是初中,懵懂而又初经世事,班里的女生整天不务正事,看小说,传八卦,每天的课堂上都是这样一番景象:前三排直勾勾地盯着老师,而之后的则是大部分在埋头看小说,剩下的各自做着自己的事,但可以肯定的是,跟学习并没有什么关系。那时班里看的最多的就是饶雪漫的小说,一本本《沙漏》《左耳》四处传阅,而像许弋那样的翩翩少年,自然成了女孩们想要的模样。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像他,总之后来,我想要的,变成了你的模样。
三年的初中时光里,我偷偷看了你两年,他们都说你长得并不好看,但奇怪的是,我为什么没有丝毫那样的感觉,或许我真的没有什么审美能力吧。看了许多青春的小说,那些狗血的偶遇情节早已烂熟于心,但每次看见你,我脑海里提前排练好了的剧本台词立即清空。还逃得了的,转身便走,逃不了了的,只能硬着头皮走向你,明明心里已经乱撞了,还要装作镇定自如,朝你僵硬地挥挥手,笑一笑,便就这样交错而过,真好,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幸运的是,每天搭公交上学的我只要挑准了点,便可以看到窗外路上你的身影,你家离学校近,所以你可以走路上学。这时,我可以毫无顾忌地一直看着你,看着你从视线的这一边到那一边,然后消失不见。不会再有与你对视时的慌张,我可以把自己藏在人群之中,透过窗户,偷偷地看着你。
渐渐地,这成了我的一个习惯,习惯那个点出门,习惯站在公交车的左边,习惯一到那个路段就抬头打量每个行人,习惯清晨看见你之后就开心一整天。
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你站在那,让我看见你就好,不用做什么,只要站着就好。可生活总是这样喜欢戏弄人,它让你变成了我的前桌,然后我在课堂上干的最多,最专心的事就是看着你,视线学会自动落在你身上,哪怕只有一个背影。于是,那些日子里,我开心的很。
我以为,我离你近了,这时的你不但是站在了我面前,而且,你还会对我笑,跟我说话,还会在传作业给我时不经意的碰到我的手......
可是后来,你又离开了我,成为了我后桌的后桌,且不说我看不到你的身影,就连声音,似也不那么清晰了。渐渐的,当我适应了抬头只有老班,耳边只有公式,转身才能看见你的生活后,我上课干的最多的事,变成了转头看钟表。班里的时钟挂在后面的墙壁上,这是我偷偷看你的唯一理由了。
我的后桌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儿,她是真正的单纯,这是全班公认的,再加上清新的模样,已经有不少男生都对她动心思了。
其实我早该想到,你也是啊。
所以之后的日子里,我每天都能听到,身后你和她的声音,那时的我甚至开始后悔自己那么了解你,你对喜欢的女孩总是这样,一直找机会跟她说话,哪怕是欺负她。
有时我会觉得,按照那些小说里的设定,这种时候,我是应该讨厌那个女孩的啊,可是为什么我没有丝毫那样的感觉。反倒很喜欢那个女孩儿,现在想来,或许是因为她的清新,单纯,那种少有的善良,让我很想跟她做好朋友,可是当时,我告诉自己,是因为我不喜欢你了,所以看见你喜欢别的女孩没什么感觉。对,没错,我这样告诉自己。然后试着屏蔽身后的嬉闹声,买了块表,便不再转身,专注在老班的讲课中。
那些日子里,我写了许多习题,每天早上读英语,每个课间写作业,中午趴在课桌上小憩一会儿,下午便继续,晚自习后,抱着题目拿着计算器一遍遍的写那些复杂的数学题,直到深夜,然后无力再想什么,直接睡觉。我用学习麻痹自己,其实,这也是从那些小说里学来的。那些人失恋了不是都会有某些方式发泄的么,真好,我没有选择堕落。于是整个初三,我这样熬了过来。成绩从班级中游一路飚到全班第一,年级前十。
渐渐地,当我发现我看你的时候不再那么心慌,我可以自然地给你讲题,自然地对你笑的时候。
我以为,我放下你了。
就这样,我们各自生活着,很快的,六月来了,中考也来了。我整日都在看书,练题,就算不用再以那个借口强迫自己读书,这已经成了我的习惯,习惯了以一个学生的思维做事。
六月二十日,铃声响起,走出考场的那一刻,我没有笑,也没有感到高兴,相反,我竟然有点失落。这就完了吗?这三年生活的答题卡,我就这么涂完了吗?那以后不用再那么看书了,我一定会又开始想你了啊。
这样的想法一出,我就知道,放下你,只是错觉。
毕业典礼那天,我以为最后一次见你。真好,你依旧是那样,那样的高,那样的瘦,笑起来,还是那样好看,突然,我好像知道了自己为什么喜欢你,可好像又不知道。
我走到你身边,拍拍你的肩,自然的说:“以后不管走到哪里,别忘了我们。”你笑笑,“当然不会。”语气肯定。我也笑了,像以前那样,收回自己的手,擦肩而过。
走过你身边的那一瞬间,我竟然有点想哭,你身上还有我熟悉的味道,多少次走过你的课桌,多少次站在你旁边给你讲题熟悉起来的味道。后来,他们要照相,所有人一起跳起来的那样,我站在了你身旁,转身看看你的脸,然后转回来,真好,我们有合影了。
我笑了,用心的笑了。“1.2.3!”用力跳起,快门按下,腾空时喊出的“yeah!”是我们第一次,这样合拍。落地之后,我知道,我的初中,三分之二都是你的初中,结束了。其实我真的很想谢谢你,谢谢你让我变得更好,变成一个懂得坚持,学会放下的我。那几年青春,有你真好。
他们都说,初恋是两个人的事,一定要在一起,才是初恋。但是我觉得你爱他,真好,他也爱你,第一次爱一个人,就是彼此,这样当然好。而当第一次你爱的是他,也只有你爱他的时候,他就是你的初恋,属于你的初恋,你一个人的初恋。
嘿,他们说,我们在一个高中,而且是邻班,也许我又能和你插肩而过了,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