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喜欢你,我心底最美的食堂大妈
文/王思懿 壹次心的星
也许你未曾挎包长时间出过远门,也许你未曾离开过母亲体贴入微的嗷嗷待哺,也许你从来没有真切感受过只身一人身处异地的绝望……
两年前,高考结束,我义无反顾拖着行李箱来到异乡。火车站台上,看着父母渐行渐远的身影,鼻尖满是酸楚。我很清楚这一走就是半年后才能再见,但是我没有回头,没有痛哭流涕,假装没有依依不舍,一副毫不眷恋的样子,坐上了离家的列车。
火车走远了,拿出母亲精心给我准备的干粮,反复咀嚼,却也满是枯燥无味。从小我就是个恋家的孩子,从小就害怕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生活。我喜欢那种四道菜加起来构成晚餐,三个人围坐构成家庭的生活。想着往后四年的生活,泪水就夺眶奔涌。
来到大学,一切都是新的,新的面孔,新的环境,新的圈子。好在周边崭新且陌生的一切正好可以让我把以前的自己归零,一切重新开始,重头再来。但难也就是难在我不得不一个人去面对这一切的陌生,必须一个人去适应新环境,进而在这个过程当中成长。
我怕一个人吃饭,从小都怕。但毕竟人是铁饭是钢,一路火车的我早已饿得心慌气短。初来乍到,身边也没有熟悉的朋友可以约饭,就戴上口罩,假装很高冷的样子偷偷溜进食堂。胆怯而不自在的目光仿佛是要准备去食堂吃霸王餐。
缩手缩脚走到一个食堂大妈打菜的窗口那里,脑子里还想着刚刚朋友圈里说食堂大妈“手抖技能”高超的段子。忍不住咧嘴微笑的过程中指着一个清炒胡萝卜丝把餐盘递给大妈。“姑娘,你笑起来真可爱,一定要常笑哦”,我抬起头,大妈正在一边很礼貌的微笑一边给我打菜。满满的一大勺胡萝卜丝落在我餐盘里的瞬间,我不再相信所有食堂大妈都有“手抖病”。“喜欢海带丝吗?我送你一点尝尝,吃了对女生特别好嘞”,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鼻头竟然是酸酸的,这只是我相逢不过两分钟的陌生大妈,但她说话的语气是那么温柔,慈祥,我不禁触景生情想起了我自己的奶奶,想起了在家时候奶奶也经常劝我多吃蔬菜。
连声道谢之后,我端起餐盘走到餐桌前吃饭。说实话,一个人的日子,真的难熬,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突然一个佝偻的身体缓缓向我走来,“咦,那不是刚刚给我打菜的食堂大妈吗?难道我忘了给钱?”正在我冥思苦想的时候,大妈递给了我一碗黑红色的汤汁,一边说“姑娘,我看你鼻头红红的,是受风寒了吧?要好好照顾好自己”。说实话,那个时候好想好好抱着她大哭一顿。我们本是擦肩而过之陌路人,她实在没有理由对我那么好。
喜欢一个地方,往往是因为喜欢那里的人。一来二去,我就跟大妈熟悉了。因为她,我每天坚持在食堂吃饭,每天坚持去她所在的那个窗口打菜,每天坚持给她一个微笑,彼此寒暄。大妈每次都特别照顾我,今天夸我眼睛好看,明天说我变白了,后天多给我一勺炒粉条。每天见大妈一面都成了我日程安排里最为重要的一项,总觉得在大妈那里打的菜才最有爱的味道,总觉得大妈能给我一种朋友的信赖感,家人的依恋感。
大妈,我喜欢你,你是我心底最美的食堂大妈。
起初觉得跟随大众叫你“食堂大妈”,实在是很不礼貌,后来觉得,它是一个敬称,它饱涵着我对您的尊敬,信任,还有我浓浓的感激之情。
遇到大妈,是我大学四年最幸运的事情,没有之一。
有一次,我照常一个人去吃饭,一个人去大妈所在的窗口打菜。大妈火急火燎把我拉到一个楼梯的拐角处,我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大妈看四下无人才悄悄跟我说“阿妹,你看,我刚刚捡到一个苹果手机,我不敢把它交给老板,怕他动了歪念。我自己也不会使唤手机,你帮我拿着,等电话响你就接,送还给丢失手机的人”。我抬头看着为这件事急得团团转的大妈,心里满是敬佩,满是倾慕。
得偿所愿,我按照大妈的意思顺利将手机还给了失主,并且给她介绍了这个善良的食堂大妈。失主也是个真性情的姑娘,二话不说从兜兜里掏出两百块钱,硬是要塞给大妈,大妈只是笑笑,说“你们出门在外也不容易,大妈不图你们什么,好好学习”。那姑娘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有将钱拿给固执的大妈。只是,自此,学校食堂多了一个每天饭点准时和我一起默契光顾大妈打菜窗口的姑娘。有时我们也陪大妈唠嗑,大妈老了,但却依旧很喜欢笑,笑起来的样子很美,知性,大方,淡泊。大妈经常鼓励我们要加倍努力学习,说自己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机会步入理想的象牙塔,因为孩童时期家庭苦,不得不早早辍学参加劳动。
两年过去了,大妈把我养胖不少,我跟大妈的感情也更加深厚了。深厚到每次假期我回到心心念念的家乡时,食堂大妈就成了我在异地最大的牵挂;深厚到回到家里,母亲再怎么炒,也没有食堂大妈窗口那里的菜品香甜可口;深厚到每次在学校受委屈之时,第一个想起来的都不是妈妈,而是大妈。
嘿,大妈,我心底最喜欢最珍重的食堂大妈。我们明天饭点老地方见!
嘿,食堂大妈,不见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