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人物介绍:我——淳朴青年,栋哥——小地主,唐总——农民,胖子——富二代,刘大爷——学长。我们全是在韩国某地方大学读书的中国人。
在韩国做民工比在中国挣的钱多,我们刚去那时候韩国法定的每小时最低工资是4060韩币,约合人民币25块,我回来那时已经涨到4880了。工厂一般都包吃,加班1.5倍工资,周末和夜班双倍,另外一周全勤的话,可以拿全勤奖金,相当于一天的工资;所以正常情况下一个月大概八千到一万人民币吧。
我们为什么选择去工厂?其实作为留学生里少有的穷逼,我们在学校里就到处找活干了。但我们学校位置实在太偏僻,周围全是农田和山。干农活的兼职也有,不过在田里拔了几次秧,扛了几车豆子后就没事干了。去市里洗碗端盘子钱少不说,往返要一个多小时,而且要夜里1点才能回来。最适合我们做的是送外卖,不过已经全被韩国或者中国学长们垄断了。所以我们都只能零零碎碎的做点小活,比如周末去搬家公司扛冰箱什么的。总之,大家都跃跃欲试盼望着暑假的到来,因为可以进工厂干活了。哦,除了胖子,他不缺钱,放假很想回家,但是他家里要求他留在韩国锻炼,不让他回去。
光州是韩国第四大城市,离我们学校的城市不远,理所当然成为我们的首选。第一次去光州打工时我们什么都不懂。不认识路不认识人,而且只有学长刘大爷有过租房经验,于是我们把一切都拜托给他了。下了火车后刘大爷带我们打的到了一个叫月曲洞的地方,然后吩咐我在路边的小亭子里看管行李,他带着另外三个小弟去火力侦查。
那小亭子就在十字路口的边上,我们大大小小的行李围了周围一圈。正对面是一间很大的LG电讯旗舰店,当时正在做活动,店门口搭了个小舞台,两个美女在露大腿跳舞,一大堆人在围观,我有心想过去欣赏,但舍不得那点家当,心想如果东西丢了同志们大概会把我砍死。大约过了一个小时,那两美女不跳了,上来一个大叔聒噪,人群就散了。很多人在路过我这个小亭子时都面带不忿,让我很不理解,后来我才明白因为这亭子是吸烟用的,我占了人家地方。
就在我无聊得快生出鸟的时候,跑过来一个大妈向我问话,虽然我那时韩语很烂,但是大概听懂她是告诉我这边是不能摆摊卖东西的。她大概是把我当摆地摊的小贩了,我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用韩语回答她我听不懂韩语。她有点懵逼,走时还三步一回头,嘴里念念有词。由于我脸皮很薄,怕又再有人来搭话,就把行李全扔到路边的矮树丛后面藏起来,然后背对着路发呆,好让人看不到我的脸。
我从下午两点直接守到了傍晚 ,路口的人开始多了起来。这些人大都很低调,靠墙壁站着,有的带帽子有的带口罩,神神秘秘的,还不时观察环境。有个女的走过来问我是中国人吗,要不要介绍工作之类的,我说还没地方住,留了她电话打算日后联系。后来我在这混熟了,才知道这片是有名的外国务工者居住地,路口这些人是上夜班等车的黑工,栋哥称这里为猪仔路口。
直到差不多晚上8点,刘大爷他们才回来找我,还是没租到合适的房子,人家不肯租短期的,起码要半年。我们又走了几公里,找了个便宜小旅馆马虎两天。
第二天继续找房子租时也很有趣,刘大爷的一个朋友的朋友打电话给他说找到了空房子,于是我们去看了看。房子很小,玄关就是厨房,和房东共用卫生间,西晒,而且只有一个小风扇,一进去就觉得热血沸腾。能吃苦耐劳的唐总很喜欢,因为便宜,一个月才20万韩币,平均下来每人也就两百块人民币吧。胖子作为娇生惯养的富二代当然极力反对,栋哥和我表示无所谓,只有刘大爷一声不吭面沉如水,和房东说声不租就招呼我们离开。
出来后刘大爷说当年他第一次来光州就是住这个房子,还被人骗了。有个王八蛋说转租空房给他,他交了钱,第二天晚上10点多房东闯进来说房租到期了,把他赶了出来。我回想起来那房东大妈对我们无比热情,看来是不记得刘大爷这个被她轰出街头可怜人了。刘大爷说看到这房子他想哭,他不住,我们一致表示拥护他的决定,并共同谴责那个狗日的骗子。
最后我们在一个不会说中文的中国朝鲜族大妈帮助下找到了住的地方。一间旅馆式的小公寓,没有床但是有空调和电视,我非常满意。接着两天后,刘大爷认识的中介就打电话告诉我们开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