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里,李进喜仍然余怒未消,邹秀玲见儿子手受了伤心疼不已!这时林风提出,自己要带冷松去医院门诊检查一下,毕竟他亲眼见到了,张贺这一脚踩上去的力道。雨杉对林风今天的表现很感激,于是柔情蜜意地嘱咐他,路上骑车小心一点。林风凝望着雨杉,心中窃喜: 李雨杉终于被我打动了!于是林风神采奕奕地骑着摩托车,带冷松去了医院。
两个小时后,林风把冷松带了回来,雨杉温柔地看着林风,轻谈丽语地问:“咋样啊?严重吗?”林风轻声说:“医生说没伤到骨头,仅是软组织受了伤,还有一点表皮擦伤。医生给做了包扎,又开了些消炎药,养些天就没事了!”“嗯,今天多亏你了……”林风欣喜地说:“说什么客气话呀?千万别把我当外人啊!”
雨杉又转过身问冷松觉得怎么样,冷松真是条汉子,他轻松地说:“我没事,只是现在觉着有些手痒!”雨杉不解地问:“手痒?咋回事?”冷松哈哈大笑:“手痒的原因,就是想再去揍一顿张贺这个混蛋!”雨杉脸往下一沉说:“小小的年纪,总想着打架!你好好学习比啥都强!”
冷松呲牙一笑,把临去医院时妈妈给他的看病钱,又原数地还给了妈妈。邹秀玲疑惑地问:“这钱咋没有花呀?”冷松指了一下林风说:“林风大哥给花了!”“那哪行啊?”邹秀玲说着,就把这钱往林风手里塞,林风强烈地推辞着,“婶儿,不要给我啦!也没有花多少钱,我带着我弟把伤看了心里很痛快。千万别把我当外人看啊……”邹秀玲也只好停了手,她虽然对今天发生的事情心里很烦,但唯独觉得林风,却是这么切里会心的。
经过这么一折腾,今天已经不早了,再加上家里面出了这档子烦心事,雨杉便对林风说:“林风,今天我家出了麻烦事,一会儿还要去村委会解决,在这方面你也帮不上忙,所以就不留你了,你先回去吧,今天真的很感谢你……”林风觉得,今天可是不虚此行,来了个气得志满!此时雨杉站在自己面前,可谓是“眼波才动被人猜”呀!他高兴地说:“好,那我就先回去了,过几天我再来看冷松。”雨杉看着他没再说话,一家四口把林风送出了院子,林风踹着了摩托车挥手离去。
刚刚送走了林风,高岭乡派出所的警车,就停在了李进喜家门前,不容分说就把李冷松带去了派出所。此时李进喜三口人方寸大乱,正这时村长周庆方,急匆匆地来到了李进喜家。“四叔,我刚回到村委会就听说了这件事,究竟咋回事啊?”李进喜忙说:“本来刚想去村委会找你,想把这件事告诉你,没想到派出所却在这个时候,把冷松带走了……”于是,李进喜原原本本地,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周庆方。
邹秀玲抹着眼泪说:“冷松还是个孩子,若是被判了刑该咋办啊?”周庆方说:“你们先别急,我立即骑摩托车去乡派出所,你们等我的消息吧!”说完周庆方就骑着摩托车,去了乡派出所。一家三口悬悬而望地,看着周庆方的背影消失在了街头,这才转回了屋里。
这时李进荣和李卫国听说了这件事,都来到李进喜家里。李进喜对周俊田大骂不止,李进荣说:“老四,先消消气吧,骂也不管用!我的意思是你也别在家里干等了,快去派出所看看吧!冷松毕竟还是一个孩子,他哪见过派出所的阵式啊?若是被吓蒙了,胡言乱语几句,咱可就被动了……”李进喜认为二哥说的很有道理,就决定立即动身去派出所。雨杉喊着也要去,邹秀玲也要去,于是一家三口加上李卫国一起出发了。
高岭乡派出所,在高领村村东头儿,紧临着国道。四个人骑着四辆自行车,顺着滨河路一路向北走到了吉庆道上,然后又向西拐去,走到了国道的丁字路口上,最后又向南走了一公里,这才到了高岭乡派出所。可这时天已经暗了下来,派出所已经下了班,仅剩下值班人员了。
李进喜四人匆匆地找到了值班室,周庆方正在这里,他正与值班民警交谈,冷松已被关在了拘留室里。邹秀玲再也克制不住情绪了,涕泪纵横地对民警说:“这位大兄弟,李冷松还是个孩子,你行行好把他放了,让他回家吧……”这位民警温和地说:“大姐呀,我们是有规定的,案子没有处理完,他是不能回去的。”邹秀玲抹着泪说:“他今天手受伤了,今晚先让他回家睡一觉,明天早上,我再把他给你们送回来还不行吗?”民警耐着性子说:“真的不行!要不你们明天早上,早点儿把当事人约来,早点把事处理完,孩子就能早回家了。”邹秀玲还要说些什么,周庆方向她摆了摆手,然后带着他们四人出了值班室。
五个人站在穿堂里,周庆方压低了声音说:“四叔,四婶,刚才我见到了冷松和办案人员了,没什么事的。冷松这孩子是好样的,在审讯室里毫不畏惧,不该说的他一个字也没说。这件事,就是因为周俊田报了案,派出所这才例行公事的。现在我就回去找一下周俊田,让他明天早点过来,我估计周俊田不会把事做绝的!”李进喜恨得紧咬双牙,暗骂周俊田这个阴险狡诈的家伙,这笔账要给他好好地记着!
邹秀玲仍在说:“庆方啊,看来今晚冷松是回不去了!可他还有伤呢……”说着她又捂着脸哭了起来。李进喜呵斥道:“哭啥哭?就会哭!你和雨杉跟着庆方、卫国都回去吧!今晚我在外边儿陪着儿子,他在里边儿睡,我在外边儿睡!”雨杉也想留在这里,却被李进喜呵斥了几句,她这才噘着嘴回家了。
周庆方当晚就来到了周俊田家里,商谈起了今天这件事,周俊田抽着烟说:“李冷松这小子太嚣张了,进了门儿抡砖头就砸呀!那也就是仗着张贺年轻体壮,如果换了别人胳膊就断了!如果不吓唬吓唬这小子,那怎么得了呢?明天一早,咱俩去趟派出所,把这小子捞出来!‘做人留一线,日后好见面’嘛!”周庆方心里的石头,这才落下了地。“那好吧大哥,明天早上我来找你,咱俩一起去!”周庆方说完就告辞了。
送走了周庆方,周俊田闷闷不乐,毕竟李进喜父子今天挑战了他的威严,这件事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啊!他一转身进了屋,正看到儿子周少强,嗫嗫嚅嚅地坐在沙发角上,像个“窝囊废”似的,没有一点儿精神劲儿,周俊田不禁垂头丧气起来。少强跟冷松坐在同一个教室里上初中,但是自己的儿子,怎么就这么不稂不莠的?看看人家李冷松,唉!看来“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第二天早上,周庆方和周俊田一起到了高岭乡派出所,邹秀玲和雨杉早就到了。李进喜昨晚在穿堂里的长椅上委了一宿,他这一宿也没睡着,现在面如土灰。当他见到周俊田进来时,突然怒火中烧,“腾”地一下站了起来,雨杉在他身后轻轻地拉了他一下。周俊田对着李进喜微微一笑说:“四叔,今天我是给冷松解决事的,你不要怪我报警,这件事若不这么做,村里就会有人说,东流村的治安太差了……”
没用多长时间,这个事情就解决了,为了息事宁人,李进喜以唾面自干的态度配合了周俊田。但是这个仇疙瘩,却牢牢地系在了他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