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如果除了温柔贤惠之外,一无所有,同样是可悲的。就如同那些,穷得只剩下钱的男人,一样令人乏味。
沈香有一个能干的丈夫,她的丈夫无论是从银行跳到保险,还是由保险跳到证券,都还说得过去。孩子小的时候,因为没有人替他们看,所以丈夫古森坚决要求妻子沈香回家做个纯粹的家庭主妇。
一直守候孩子初中毕业,进了高中,开始住宿生活,沈香才重新走出来。
其实,论见识、人缘和办事能力,沈香远在丈夫之上。如果从那时开始努力,她一定比丈夫更成功。
但在他们看来,孩子的健康成长,比什么都重要。所以,对于这个,他们并不后悔。
后来,丈夫去外地分公司做负责人,让沈香随他一起去。她没答应。她出来找到了一份工作,如果跟着去外地,就未必能找到更合适的了。毕竟年龄摆在那儿。
不过,当时她并没有想过,失去男人和失去工作,哪个更让她在意。
自从她自己出来工作,丈夫又单身在外地,她就再没有收到过丈夫交的钱。开始,丈夫一个礼拜回来一次,后来变成两三星期,最后是一两个月。
朋友提醒她,让她过去看看,她一直没去。直到有一天,俗套上演。一个年轻女子找到她,说她爱上了沈香的丈夫,沈香的丈夫也爱她,她让沈香腾位置。
这个世界,总是有一些女人,善于爱上别人的丈夫。更有一些男人,吃着碗里的,又瞧着锅里的。
其实沈香与丈夫,并没有什么其他的矛盾冲突。如果说古森对妻子有什么不满,那最大的不满就是,沈香过于有主见,过于独立,不但口才了得,看问题的视角和深度还与众不同,深刻程度把男人都比下去。一句话,就是智商偏高,依赖性差。
这和沈香的成长环境分不开。沈香的妈妈是独生女,从小被姥姥娇生惯养。姥姥是地主家的女儿,识文断字,受过良好教育,又特别有个性。拿到今天,就是大家闺秀与女强人的混合体。这样的人家,稍不注意,就会培养出一个娇滴滴的女子来。沈香的母亲,一辈子都像个孩子,需要来自丈夫、女儿和儿子的关照与谦让。她在各方面都宽松的家境中长大,在婚后步入复杂的大家庭时,是不善于周旋、争宠或博弈的。所以,饱受婆家和妯娌们挤兑。沈香长大后,成了替妈妈讨公道的代言人。
那个时候由于穷,哥们之间,在各自娶媳妇后,计较得厉害。如果不善于争,真的就只能吃亏受气。沈香嘴厉害,连叔叔们都说不过她,他们气得骂她:“哪来的这么厉害的丫头片子?!”她回答:“就是你们老沈家的,一点不带差的!”
反应迅速,有见地,又伶牙俐齿的她,在外面人缘很好。只有必要的时候,脾气才会使出来。厉害的人,不都是可怕的。
古森对她有一丝敬畏,这既是事实,又让他有点自卑。他经历多年婚姻生活后,清楚地看到,沈香不再像婚前那样迷信他了。他的光环,在彻底的相处和看透面前逝去了。相反,沈香的凌厉却丝毫不减,说话办事的那种条条是道的真知灼见与果断,在让他省心的同时,也不免有点愤愤然。
不过话说回来,背叛一个人,非得需要什么理由吗?光是“需要”本身就够了。有理由,也未必禁得住分析。尤其是当代男人,你比他强了,损他自尊,他受不了。你比他弱,让他负担加重,他也受不了。于是,你要求和他平等,他就更受不了了。那不是反了天吗?
沈香没有原谅男人每一种错误的雅量。他们心平气和地分手了。有人替沈香鸣不平,但是沈香说:
“不用,我没觉得我恨他。过去我们好的时候,他是真诚的。现在不好了,也是真实的。我不认为,他必须得强迫自己对我好一辈子,除非是自愿的。”离婚后几年,沈香都是一个人在过。没有合适的人,她也不急,更不会将就。古森并没有和那个女人走到一起,但给了她一笔钱,现在他也是单身。人们问沈香有无和古森破镜重圆的可能,她这样回答:
“我不是吃回头草的那种人,我也不相信破镜能重圆。镜子破了,无论用何种方式粘起来,都会留下痕迹。不是谁都可以做到不再计较。做不到的人,如果还是需要一面镜子的话,那就选择换一面新的镜子好了。”
有些错误,有着令人恶心的一面,增加了原谅与和解的难度。那就算了。
沈香是一个严肃的女人,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纠缠,这么多年,很多人还不知道她已经离婚了。每晚十点以后,她不跟男性聊天。那些怀有不良目的,或故意暧昧、带着暗示的男人,她干脆屏蔽和绝交。她说:
“我的人生可以不是喜剧,但绝不能是闹剧。我要它至少是个正剧。”
比较起来,古森可真是无拘无束。他开始有点堕落了。他的钱让女人骗走不少。现在他也是不敢相信女人了,但他又离不开女人。虽然收入不低,可花销也太大。所以,钱多的时候,他就找一个档次高点的女人,钱少的时候,他就找个档次低点的女人。听说这样找女人还会上瘾。他走向了一个可怕的轨道与循环。
路是自己走的。古森的姐姐也劝他,再成个家,别这么不着调了。他听不进去。游戏人生,自有游戏人生的乐趣。
“一半人拉他,一半他自沉。”
别的不说,在古森看来,重新成立家庭,会增加不必要的责任和负担,面对家庭,男人很累。
沈香认为,在一个家庭里,男人和女人承担的责任与付出,有很大不同。在家庭里,一个模范男人选择的,也只是奉献而已。一个不模范的男人,吝啬于任何奉献,或者只求得到。
所谓奉献,是指一个人在保留自我的前提之下,付出经济上、智力上、体力上和情感上的资源。实际上,对于男人们来说,只要给予了经济上的付出,在他们看来,便可代表一切。在这个过程中,男人始终没有放弃过自我,他的事业始终是他的人生依托,他有成就感,又有物质的保障。
男人们,不会让自己人的生价值,全都沦陷在家庭里面。
而牺牲就不一样了。女人为了家庭,总是乐于牺牲自己。牺牲意味着,让自己一丝不剩或把自己撕得粉碎,去迎合与成全她所爱的那一切。她的回报就是,从老公和孩子身上看到和得到一切快乐。这就是幸福一辈子的含义。如果他们不再配合她,或已厌烦,打算远离她,她就一无所有了。想再找回完整的自己,变得困难重重。
男人聪明就聪明在这里。他们为家里提供的最多的是物质保障,和有限的心灵付出。虽然也意味着辛苦,但却不止于此,起码完整地保留住了自己。他没有丧失自我,他永远是主动的,永远可以继续吸引其他女人的目光,展开任何一段新感情。
为什么女人遭遇背叛就感觉天塌下来和万劫不复呢?问题真的出在女人身上。
克林顿曾经这样说:“世界上没有一样工作,值得我们付出生命。”
同理,也许可以这样说:“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件事,值得一个人去牺牲他的自我。”
对男人就是这样。他们往往都已实践着。对女人亦是如此,但她们尚未觉悟。
女人不要把自己想像得那么伟大,没有人会真心感谢一个牺牲者。相反,这倒会对接受人,形成一种无形的压力。你所津津乐道的勇于牺牲,在丈夫眼里,或者接近于轻贱和卑微,或者是某种程度的绑架。
所以,在沈香看来,女人不要再盲目牺牲自己了。学着像男人那样,有限地付出,或有所保留地奉献,也就够了。
任何人,都不应——靠牺牲对方而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