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照片》

  旧照片是在一个铁盒子里发现的,它被放置在盒子的最底层被一个纸袋包裹着,出于好奇我拆开了它,照片保存的很好没有褪色也没有发霉,像是昨天才照的一样,可是时间却一晃而过了十年。

她看上去微胖(咳咳···假如她知道我这么形容她,估计会被打死的),其实她不算胖只是有一个胖乎乎的大脸让她看上去胖胖的,眼睛很大忽闪忽闪的很是好看,像一个布娃娃似的,可以说她是我迄今为止认识的女孩中眼睛最大最明亮的一个,也因此班里的同学给她起了个绰号“大眼”,她的笑声很清脆,笑起来像是阵悠扬的风铃,当然她也总以这清脆的笑声来嘲弄我,后来她清脆如风铃般的笑声成为了我以后十年中挥之不去的记忆。

我和她是在高二认识的,记得下课时经常逗她玩,把她挤在墙角然后一只手按着墙壁另一只手插在口袋里,摆一个很酷的姿势,把脸凑到她跟前假装要吻她一样,而她这时总会把头发摇的散乱挡在面前,一边摇头一边拉长了音调吼道“张磊”。那时网络还不太发达,没有那么多的专业名词,只觉得这个姿势很酷,现在大家管这个叫“壁咚”。

高二的时候我地理很好,有一次地理老师在课堂上组织了个讲课竞赛,教师里划分为四个区域,每个区域派出一个代表上台比赛讲课,最终胜出者奖励两个棒棒糖,因为那时大家都比较含蓄所以我也就毛遂自荐作为我所在区的代表参赛,画图、讲义、评点,一套下来行云流水,台下掌声雷动,好吧这样说可能有点自恋了,但确实是这样,从老师手中接过奖品走下讲台时我顺势把棒棒糖扔给了她,她笑了,笑了很开心,我也笑了虽然我没说话,但我的内心独白是“咋样?看朕为你打下的江山”,现在毕业多年后我连气旋和反气旋都不一定看的懂了。

  高二的某天中午午休的时间,当我吃过感冒药趴在桌子上准备午休时,旁边的墙开始在我眼前晃来晃去,起初我以为是刚吃过药头晕的缘故,在我抬起头看到教室里的吊扇、灯棒在剧烈的摇晃,才意识到是地震了,一楼的人已经跑出了教室在大声嚷着地震了!快点出来,教室里骚动了起来人们蜂拥的冲出教室,这时的走廊已经被堵的水泄不通了,我和她中间隔了三个人的距离,起初人群缓慢的走向楼梯,后来后面的人不断的往前涌人群开始变得躁动起来,我紧盯着前面的她,看着她被左右的人挤来挤去,我拼命挤到她的后面,推开左右要挤到她的人,呵斥着后面横冲直撞往前挤的几个男生,怒斥他们在这样挤谁都出不去,周围躁动的人群安静下来后我看着我前面的她,心里想着如果现在楼塌了我一定要抱着她不让砖块砸到她的身上,如果我们都死在了这里那么我抱着她的时候也一定是幸福的,是的,现在就要去抱着她,让她不要害怕,可是在人群穿过走廊、穿过楼梯、走下楼时我依然只是站在她的后面,没有上前一步去牵着她的手更没有去抱着她,当下到楼下我终于有勇气去抱着她时,她被朋友叫走了。后来我们汇集在操场躲避地震,等了好长时间学校广播才通知我们回教室上课,上课时班主任在讲台上告诉我们一些地震自救的知识,并忧心忡忡的对我们说根据经验地震过后很可能还会有余震,地震再来时大家要有序跑到操场,后来班主任讲的我没在听,我开始担心我们那建于五十年代的教学楼是否能经得起二次地震,如果地震到时来的迅猛楼板一瞬间塌下来,我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扑上去不让楼板砸到她,如果这次死了也一定要和她死在一块,后来下午的课上完了地震也没有再发生,过后老师告诉我们是四川的汶川发生的地震,那一年是二零零八年,震感震动了大半个中国。

  升高三时要重新分班,暑假里我曾偷偷的向我所熟知的各路神仙祈祷,希望在高三时我能和她分在同一个班级,不要让我错过这个女孩,开学时每班的名单都在公告栏里边张贴着,公告栏处已经围了很多人在寻找自己的班级,我急忙奔过去拨开人群寻找我所在的班级名单,可是挤进人群中后我又犹豫了起来,我怕会看到让我失望的结果,可能是我的祈祷应验了吧,在一张三年六班的名单上我在、她也在。

高三的时光过的依旧不紧不慢,唯一的感觉是考试变多了,周考、月考、季考、联考等等考不完的试,各种测试卷子课堂上稍不留神睡着了就会被淹没在卷子中,而每一次测试后随之而来的就是座位的变动,每一次调座位只要有机会我总会刻意的选择她后面的位置,后来在高三下半年时可能班主任觉得坐在哪里都一样吧,座位逐渐固定下来,而我也就一直坐在了她的后面。为了便于“骚扰”她,我把课桌上的书挪到右边,在左边靠墙的地方留了一个小窗口,既方便我辅导她学习又能让我伸手就够的到她,在中午午休的时候我会用手指戳戳她的背,挠挠她的胳膊,有时被她逮到了她就会在我手上写上“张磊是个大坏蛋”。

高三下学期时黑板上的倒计时一天一天的减少着,提醒着人们高考马上就要来了,也预示着过不了多久我们的高中生涯就要结束了,我陷入了焦虑,焦虑以后我和她就要各奔东西了,后来我再也按耐不住焦虑的心情了,我在本子上写下“你是不是喜欢我”递给了她,她看了后给我回了“没有”,我又写下,“好吧,我喜欢上你了”,她在本子上给我回道“她现在没考虑恋爱的事情”,这让我的心情变得很糟糕,整整一下午的时间脑海里都重复着“她不喜欢我,她不喜欢我”,后来在调位置时我再也没坐在她后面了。

高考的前几天已经不怎么上课了,大家都在互赠照片留作纪念,我拉着她奔到学校小卖部照了张大头贴,临照像时我把她头按到我肩膀处吻了她的头发,吻她的一瞬间被定格了下来,永远的珍藏在了我内心的深处…

高考成绩出来后我考的不算理想也不算太差,填报了省内一所普通的高校,可仍然滑档了,慎重考虑后我选择了复读,也开始我另一个人生,她上大学后我们的联系就渐行渐远了,除了复读后没时间在考虑感情的事了,在者就是我和她的生活方式,朋友圈也不同了,话题自然也就越来越少了,联系也就断了。第二次高考后我去朋友家玩,晚上朋友接了一个电话,电话那端是一个我曾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她恋爱了,男朋友是我最好的朋友。那晚我心痛的难受,一晚上没有睡着,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心痛,那年我19岁第一次知道原来爱一个人爱的深了心真的会心痛。

  大一时认识了新的朋友,也有了新的生活,我以为已经完全放下她了,有次和朋友聊天朋友问我怎么还没谈,我说还没遇到合适的,朋友说这么长时间都没有遇见一个合适的?我顿了一下说有一个……然后说起了她,朋友说他跟她分手了,如果我仍然喜欢她就去找她吧,我说过去了,已经没有那时的感觉了。       

  后来有次突然收到她发来的消息,说是和同学一起来我所在的城市玩了,两年没见了她好像变化不大,和我记忆中的样子没有太大出入,中午吃饭时她说要看下我的钱包,我在掏钱包时犹豫了一下没有拿出来,她说钱包里放了什么不可见的东西吗?我笑了笑说还真放的有,她给我翻了一个白眼,说道:哼~还不稀罕看了。(她不会知道,当然我也不想让朋友们都知道我的钱包里放了她的照片),下午送同学们去车站,她的车次稍晚,于是送她进候车厅后我去送另外几个同学,等我送走另外几个同学,飞奔到候车厅找她时却怎么也找不到她了,我打电话问她在哪?她说在候车厅,可是我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她,我去咨询台广播寻人,打电话问她听到广播了吗?她说听到了,不过要检票上车了,后来我才知道中心站有两个候车大厅,我在北厅而她在南厅。

  她走了之后我和她之间的联系也总在断断续续中徘徊着,然后慢慢的像时间一样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我又回归到了没有她的生活,日子一天一天过着,有平淡的、有精彩的,转眼一年过去了我好似已经把她遗忘了,直到有一天那时我正在学校里拍微电影,电话突然响了是她打来的电话,她说现在在我们学校门口,方便的话出来见见,她的突然到来让我很是惊讶,我马上停止了拍摄奔向校门口,我以为是她是专程来找我的,可见到她时才明白,她和另外两个朋友一块来的,当然更不是来看我的,她只是报名了教师资格考试碰巧考场在我们学校,虽然有些失落但再次见到她仍然让我很是高兴,她好像一直没变,笑起来的声音依然很清脆,大大的眼睛明亮清澈,聊天时也仍然不忘调侃我几句,晚上给她和她的朋友找好住的地方,回到学校宿舍时朋友们正在喝酒,我没有说话一连喝了七瓶啤酒,然后给我朋友们说“今天她来了,每次她一出现我的磁场就全乱了,我准备要寻找的爱情也就偃旗息鼓了”说完趴在七楼的阳台哇哇的把肚子吐空,然后任由阳台的风把我脑袋里混乱的意识带走,就像是带走了我所有的记忆,后来我那连吹七瓶的事迹成为了室友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时至今日每当我说酒量不行时,他们就会谈起我当年连吹七瓶的壮举,而以后我再也没打破过那个记录,

那次学校见面后,我和她又有了联系,打电话的次数也逐渐频繁了起来,但从来没提及感情的事,有一次聊着聊着聊到了感情上,她说起了和我朋友分手的事情,她说估计是因为自己不好,如果自己很好他也不会跟自己分手了,我没有说话,心里一阵难受。

过了几天后我觉得应该给我和她之间的关系有个了断了,我打电话告诉她做我女朋友吧,她再一次的没有同意,嘻嘻哈哈得告诉我,我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之类的凤马牛不相及的话,这让我很是愤怒,觉得是时候放开了,但人往往在感情面前贱的要命,过了一段时间的某个晚上,我克制不住对她的想念给她发了条消息,短信那边是她男朋友口吻回的,说她睡着了,有什么事情他可以转给她,我匆匆的回复没事,然后说万念俱灰一点也不夸张,删掉了QQ、删掉了电话,告诉自己忘掉她吧,开始新的生活吧,我以为忘掉一个人很简单,只要下定决心忘掉就一定会清空关于她的一切,明显我高估了自己忘掉一个人的能力,2013年第一次梦到她,梦里知道她有男朋友了,心口像针扎似的疼痛,从梦中醒来针扎似的疼痛感依然从心口一阵一阵传来,久久不能消退,这是我第二次为一个人而感到心痛,和第一次时一样仍然是同一个女孩。

心痛过后就彻底断了和她的联系,即使有时会想起,仍然会克制住对她的思念,然后告诉自己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后来在以后的五六年中,她总会时不时的跑进我的梦中,人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即使我没有去想,她仍会不经意的跑进我的梦中,梦中的场景总会是高中时的教室,梦中她也总保持着高中时的样貌,笑声依然清脆如风铃,但我和她总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有时即使我从她面前走过,我们也安静的不说一句话,有时我看到她和别人有说有笑,内心即使很难受,也假装自己毫不在意,有时即使隔了很久她仍会跑进我的梦中,熟悉的声音让我知道是她,但却怎么也看不清她的容貌,我想我这次可能是真的要忘记她了,也真的要放下了。

这次翻出她的照片不由得让我感慨良多,十年了,原来忘掉一个人真的需要好久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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