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第十三回“秦可卿淫丧天香楼”,正如秦可卿判词里写道:情天情海幻情身,情既相逢必主淫。漫言不肖皆荣出,造衅开端实在宁。(画:一座高楼,有一美人在此悬梁自尽。)
秦可卿之死,成了贾府上上下下的大事情,作为贾珍的儿媳妇,蓉大奶奶,秦可卿在贾府只是个小辈分人物而已。秦可卿之死为何惊动了宁国府和荣国府?秦可卿的葬礼可算整部《红楼梦》中相当隆重的一场葬礼。
秦可卿一死,贾珍悲痛之余,对于这场葬礼也是非常上心的,可就在贾珍和薛蟠商量去哪为儿媳秦可卿弄上好的棺材板之时,又发生了一件事。秦可卿的贴身丫环——瑞珠,忽然触柱自杀了,瑞珠的死让众人非常的纳闷。瑞珠究竟为何而死?又为何偏偏选择在秦可卿刚逝世就触柱而死?
脂砚斋评说:秦可卿淫丧天香楼,就在这天香楼里,秦可卿与公公贾珍发生了“扒灰”之事,而作为贴身丫鬟瑞珠和宝珠,想必对这等“苟且之事”也是略知一二的,而作为一个丫鬟,知道的越多越不好,尤其是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看到了不该看的,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作为一个小丫鬟,更多的是无奈,而面对的主人却是贾珍这等“暗黑”之人。
秦可卿一死,瑞珠忽然触柱而死?瑞珠的死成了一大谜团。一个丫鬟为何选择自杀,又为何在此时自杀?想必秦可卿死后,作为一个已故主子的丫鬟,在贾珍的眼下瑞珠是别无选择的,贾珍难道不忌惮他和秦可卿做的“丑事”被这个小丫鬟泄露出去吗?怪只能怪瑞珠看到了不该看的,知道了不该知道的。
作者在天香楼并没有明确写出瑞珠看到了什么或知道了什么,正是这种未写明的情节,也让秦可卿的死和瑞珠的死,像谜团一样缠绕在一起。瑞珠若此时不死,想必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鬟想在宁国府里活下去实在太难了,既然有“生不如死”的环境压迫,没法在贾府里苟活,瑞珠只好一头撞死了自己。
《红楼梦》文本里这样描述这场谜团悲剧:因忽又听得秦氏之丫鬟名唤瑞珠者,见秦死了她也触柱而亡。此事可罕,合族中人也都称叹。贾珍遂以孙女之礼殓殡。小丫鬟名唤宝珠者,因见秦氏身无所出,乃甘心愿为义女,誓任摔丧驾灵之任,贾珍喜不自禁。
文中一句“此事可罕”,体现出瑞珠之死,在旁人看来实属稀奇,一个贴身丫鬟,真的就会甘愿为主子以死相陪吗?这中间是不是还有不可告人的事情,想必众人的疑心也都不少。又一句“贾珍喜不自禁”,充分体现出瑞珠之死,在贾珍眼中似乎合情合理,也正是他心中最好的安排了。瑞珠一走,带走了宁国府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也就随她一起归于沉寂了。
瑞珠是“被逼死的”,这种说法是否能博得读者的认同呢?一个小丫鬟,有着敢生不敢活的无奈,一个丫鬟没有反击之力,主子已逝,她活着为何?也许她恨自己不该看到,不该知道,年纪轻轻的丫鬟却为“他们”的错误,也搭上了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