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南方,漂在北方,不知道何时回去。你在南方的艳阳里看着春花雪月,我在北方的雾霾里想着找到自己。
这是我漂在北京的第3年。我不算最老的,也不算最惨的,只不过是千万北漂潮中的普通一个。
北漂的前几年都是类似的艰难,充满绝望和孤独。只有熬。我也没逃过这个劫难。
吃成为一种续命,而不是尝鲜。一日三餐每次都是草草解决。要么是汤圆和醋泡海带丝。要么是杂酱煮面条,要么就是吃了几百遍的外卖。周末会煮火锅和烤肉,大吃一顿。小时候每次逢年过节老妈和家人花费一天,有时候花费几天准备食物的日子,真的太奢侈。当你吃过美味的食物,对那些制作粗糙,口味不佳的食物,就难以下咽。桃子在减肥,吃减脂餐,在健身房挥汗如雨,练泰拳,她希望拥有一个S号的身体和精致的生活。而我只想吃喜欢的食物。至于胖不胖,可以顺其自然。
住成为一种生存,而不是享受。我最奢侈的事,就是在10㎡的房子里,买了个长沙发。我对沙发一直有向往,小时候没有,长大买得起沙发,买不起房子。所以我在出租屋里固执地保留了沙发。他占用了很大空间,且我回家主要就是睡觉,睡醒就得做事,没有多少时间去享受,所以2年过去了,它还是先新的。男友说要把沙发卖了,占空间,且用得少,我没有同意。如果连沙发也没有,白天在那个廉价的座椅,颈椎腰椎都酸痛得不行的工位上,回到家就躺在咯吱响的双人床上。两点移动,除了胖,也只有胖了。
第二个固执就是喜欢有光的房间,大小无所谓,但是一定要有阳光可以透进来。在地下室的霉味和黑暗里,在没有窗户的单间和单人床上,我无比渴望阳光。呼吸被雾霾剥夺,阳光被工资剥夺。我从之前的蓝天白云有小房住,到现在一无所有,我才知道,那么多东西都是身外之物,带不走的,曾经的生活也是老妈辛苦给的。只有自己,是可以随时打包带走的。
我曾经说过,当你自恋的时候看看镜子。当你骄傲的时候去北京地铁看看拥挤的人群。你就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北方同事总是问我同一个问题,云南蓝天白云,为啥要跑到北京来吸霾?我说那是因为你没感受到生活的绝望。当有天你生存都艰难,那么在哪所城市,是不是家乡,就不是那么重要了。当物质越是艰难,生存的本能就越强烈。
当在深夜打不到车,加钱也打不到车的时候,就想要是有自己的车就好了。当房东涨价的时候,当在合租房里排队抢厕所的时候,就想要是有自己的房子就好了,修几个厕所,谁也不用和谁抢。你自己的适应力可能远远超出你的想象。
男友说想给我买个登山包。我笑嘻嘻地说,不用,你看我每天就在工位上和床上挪动,登山包能干嘛。周一到周五要上班,周六日还要学习。何况有时间了也没足够的钱。他说你工作不就是为了旅行吗?我说是呀,旅行也是有代价的,我目前还承担不起啊。
护照办了几年,至今没用过,也不知道啥时候能用上。攻略做了那么久,还是没开启旅行。
我还是准备给我自己买个48升的登山包。如果现在不出发,那么老了出发的概率也不大。
刚毕业的时候,每天叽叽喳喳,欢声笑语,后来每到周五,当狂欢响起的时候,还在处理事情,周末更是学习的安静的好时机。每天都在自我迭代,从内向到和出租车司机聊半天,从不敢下笔都要啥写啥,从不敢说话到大胆发声,从迷糊到找到自我。
漂在北京的3年,是打碎自我的3年,是幻想破灭的3年,是迷失的3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