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男孩和女孩同时考进了北方的一所大学,男孩来自偏僻的四川山区,女孩来自北京的部队大院 , 家庭背景的差距并没有阻挡他们相爱,学生会组织诗画大赛,男孩和女孩得到全校诗画第一名,他被她的画所吸引,她被他的诗所痴迷,他写一首好诗,她画一手好画,人们都说他们是“金童玉女。”
即将迎来7月的毕业季,大学四年,一晃就过去了,他们两面对两难的选择,他要回四川老家,因为他是独子,她要回北京,背景显赫的父母已经给她安排了称心如意的工作,毕业前的那天晚上,男孩和女孩坐在大学礼堂的台阶上,绝望的眼神仰视着天空,男孩说:“谢谢这四年的陪伴,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最爱的人”。 女孩抬起泪眼婆娑的头,淡淡的笑了笑说:“有没有勇气跟我回家,我要向我爸妈摊牌,我跟你去四川,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第二天,男孩把女孩带回了家,女孩的父母问了男孩的家庭背景,男孩如实的回答:“家在四川一个山村,父母都是农民......”女孩惊然发现母亲的脸色突变,然后愤然而去,下了逐客令,女孩小心翼翼的问母亲到底怎么了,母亲说不可能让你去那个小山村受苦,家里已经在北京给她安排让人羡慕的工作,绝对不可能让女孩去这么远的地方。女孩怎能肯心甘?说和相爱的人在一起,再苦她也愿意,女孩跪在母亲面前,求母亲放爱一条生路。母亲说:“除非我死,否则永远不可能。
刹间江河逆转,一对相恋的人,因为家庭背景的悬殊和地域的距离画上句号。
女孩绝望了,哭着对男孩说分手:“除了你,我一辈子不嫁。我等你,哪怕,从青丝,到白头。”男孩泪流满面地抱着她:“除了你,我谁也不娶,哪怕等到来世。”那是在上世纪80年代,他们相约,一辈子不分开,永远为对方坚守爱情。
五年过去了,他们始终保持联系,依然我行我素,根本不理父母的相逼,有人介绍对象,他们都一一拒绝,后来背着双方父母他们偷偷约到两人中间的城市约会,因为这样他们会更节约时间,空间怎么会隔断彼此间的爱情啊!
这五年,男孩在南方,女孩在北方,女孩经常骗父母说自己出差,然后相约去两地中间的城市,女孩心疼男孩,因为男孩太苦了,男孩在家乡的一个乡镇做中学老师,微薄的工资难以承担这昂贵的路费,男孩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攒下微薄的工资,只为买一张车票见上女孩一面,每隔两个月,她就会坐火车去找他,从北京坐到那个小城,有时只买一张硬座,只为省下点钱为他买些补品。他太瘦了,她看着心疼。
这一来而去就是五年,五年他们每隔二月就相约见面,每次去的路上,男孩和女孩都是心情愉悦,只为和相爱的人见上一面。
29岁那年,男孩没有事先通知女孩,坐了20几个小时的火车,来到北京找女孩,女孩见到心爱的人,似乎觉得有点不对劲,带着迟疑的眼光问男孩:“怎么来之前没和我说一声,到底出什么事了”。男孩瞬间眼泪崩塌,哭着说:“我们私奔吧,要不我们一起殉情” 。原来男孩家里出事了,母亲去世,男孩的父亲跪着让男孩结婚,他父亲说“儿子,你结婚吧,我求求你,咱家的香火不能断了呀!”为了让他结婚,父亲长跪不起。孩坐了十几小时的火车来找她,想和她一起私奔。
女孩沉默了许久,他们的这份感情代价太大了,她不能这么自私,不能因为她而伤了他父亲的心,这份感情虽然忠贞,但是多么自私啊。
女孩说:“我们不能这么自私,找个好的女孩结婚吧,照顾好风独残年的父亲,你只要能幸福,我也幸福了,我们的爱情得不到父母的祝福,也是不会幸福的,回去吧,我不会怪你的”
男孩抱住她,放声痛哭,似杜鹃的啼血呜咽。他没想到,自己心爱的人是如此的大度,为了他一家人的幸福,居然对爱放了手。他说“你也结婚吧,别等我了,来生吧,来生,我一定娶你。
女孩摇摇头:“此一生,再难与人他人相逢相知。你会永远在我的心里。”
女孩送男孩到北京站回四川,临上车前,男孩从衣兜里拿出一对玉镯,这是男孩家祖传的祖母绿玉镯,晶体透明,递到女孩手里说:"虽然不是价值连城,但是你老了,动不了了,可以把它卖掉,它可以养你."。女孩扑入他的怀中嚎哭,这个男人,连她的老年都想到了,怕她一个过不下去,把传世珍宝给了她。这一生,爱一场,值了!
女孩送给男孩是自己画的一幅画,两棵开满花朵的梧桐树,,一朵又一朵。她深情地说:“那是我的盼望,盼望来生,我是其中一朵,而你把我摘下。”
新婚那天,男孩把画挂在新房,看着这幅画,男孩泪流满面。那两棵梧桐树,一棵是他,一棵是她呀。她没有离开,在他的心里,在他的灵魂里。
为了不让男孩分心,女孩再和男孩联系,为的是让男孩一心扑在自己的家庭上,毕竟男孩有了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家。
20年过去了,他们从没联系,男孩在南方,女孩在北方,从此,真正的天各一方。女孩辞去了公职,做起了书画生意,已经成为全国很有名气的画商,在北京有一家很大的公司,长期去国外买画卖画,功成名就,不乏有很多的追求者,女孩只是微笑谢绝,因为女孩心里已经容不下第二个人了,心里装的全是男孩。
20年后,女孩的母亲已经过世,女孩也已经是50多岁的人了,她不再年轻,银丝渐渐染白了鬓角,皱纹悄悄爬上了额头。有一天女孩在去机场的路上,准备乘飞机去国外谈一宗大生意。途中接到一个陌生中年女子的电话:“他快不行了,他想见你,希望你能来见他最后一面,他常常在梦中喊你的名字。”是男孩妻子打来的电话。刹那间,女女孩瞬间崩溃,到了机场,买了去四川的机票,她必须去见他,要不她会遗憾终生。
女孩看到男孩的刹那间,女孩惊呆来,男孩骨瘦如柴,已经说不出话了,两眼泪水如决堤的洪水,奔流而下,男孩妻子说:"她一直在等你,要不是等你,也许他早已经走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谁让你变成这样的?……”女孩扑过去,满是委屈,“你说过要活到80岁的........
男孩只微微伸出手,想摸一下她的脸,可是举手的力气已经没有了,女孩接过男孩的手,把自己的脸放在他的手心,泪流满面,说不出一句话。
他的妻子、女儿站在旁边,泪如雨下。
几个小时后,男孩默默的闭上了眼睛,带着对女孩残缺的爱走了。女孩为男孩换上了新的衣服,在为男孩穿贴身衬衣的时候,女孩惊呆了,男孩胸前有一个雪梅刺青,她的名字就叫雪梅啊,瞬间女孩明白了,男孩是要把女孩永远放在自己心里,女孩的眼泪落在了那男孩胸前刺青的雪梅花上,泪水如同就像花上的露水。
葬礼过后,女孩去了男孩的家,才知道男孩做了一辈子老师,还是家徒四壁,一贫如洗,男孩妻子说,其实男孩早知道女孩现在辉煌腾达,男孩没钱治病,男孩妻子想去找女孩求助,可是男孩不让,因为男孩不想打扰女孩的生活。
女孩明白,如果爱这个人,会爱他的一切,包括他的妻子,他的孩子,她都会爱。爱到最后,都是一丝丝,一缕缕剪不断的真情,女孩为男孩的妻子在市中心买了房子,把男孩的女儿送到了国外读书,并留下了一些钱离开了这个让人伤心的小镇。
从此,女孩再也没有出现在各个书画的拍卖会上,不久女孩过世了,和男孩过世的时间相差六个月,女孩是忧郁而死的,她无儿无女,亲戚说,死时,她手里一直握着是男孩送的的那祖母绿的玉镯,后来男孩的妻子和女孩的亲戚商量,带走了女孩的骨灰。把她葬在了男孩所在的那个小镇上,和男孩葬在了一起,那应该是她向往了多少年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