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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么,这几天夜里总醒,时间不约而同都是三点多。
感觉是从梦中醒来,梦境似有似无不清晰,无法记录,醒来那一刻,心里空落落的,呆望着天花板不知所措。
倒是有了一个发现,不知谁家的鸟儿,半夜是不睡觉的。“叽叽喳喳”的叫声,在漆黑的夜晚尖锐得吓人。听不懂它们的语言,所以它们的快乐带给我的是清醒的悲伤。
上周核共结果出来了。复诊时,医生亲切也严肃地告诉我,肩膀有积水,造成炎症,所以疼痛。
“颈椎呢,医生?我那天也做了颈椎核共。”
一位男实习生点开了颈椎片子。
医生“哎哟”了一声,我的心“咯噔”了一下。
“颈椎很不好。” 医生指着片子对我说,“你看这里是好的地方,很直很平。这里开始有个三角,对吗?这就是病处,压迫了神经,所以胳膊很疼。”
我看到了,也明白了疼痛的原因。
医生的话是要听的,胳膊可以随便动,但是头不能再低下。我需要买颈托了。这是医生告诫我颈椎问题的严重性。我得听。
五六个实习生坐立在不大的诊室,一进门,一股异味让我下意识捂了鼻子,随后赶紧放下了手。
心里不免感叹,最应该讲卫生的医生,其实也不过如此。如果换作是我坐阵,窗户一定要打开的。骨科病人也许怕冷,但人类是需要清新空气的。
过程中,我随意提了一句“小程序上看不到我的片子。”
话本是对着医生说的,坐在外侧的女实习生却用浓重的东北口音对我说:“那可能是没上传及时。不用担心。” 话落之时,大白眼倒也翻得痛快。
前半句是令我理解的原因,后面跟着的四个字和大圆盘上不耐烦的表情则显多余。
上次也是这个女人。我临走时,跟医生说:“我的核共检测单,您还没给我。”
那女人嘟着厚厚的嘴唇,抢先大声说:“不是给你了吗?”
我闻言一愣,回想刚才医生和实习生们的动作,没有递给我单据的印象。
还是医生对他的实习生说:“哪里给了?”
那大圆盘慌忙翻找凌乱的桌子,才发现,自己不过是信口开河。
我没表现出任何不悦,而她当时也没有愧疚和抱歉。
有了上次的印象,这回我没沉默,“我不担心,我是怕你们看不到片子。” 我的声音平静,轻言细语中的不满已经传递给了她。
其他几位男女实习生都有着学生的谦逊和基本的礼貌,唯独这个女人。不禁感叹,丑人多作怪真是如此。
想来,她今后也不可能成为让患者喜欢的医生。先不说她丑陋的面相。人的精力就这些,无端对无辜者发泄情绪,势必没了精神去研究业务,精通医术。
下楼付款时,恰逢一个五六十岁的女人跟收银员掰扯。我与她之间隔了一位年轻女患者。
听了一会,明白了掰扯是缘于这个五六十岁的女人不懂怎么出示付款码。
而里面的收银员,大口罩将全脸捂得严实也没能遮住她眼中透出的不屑与莫名愤怒和不耐烦。
看着五六十岁女人想要掩饰慌张和无措的模样,收银员眼中的鄙视更浓了。
“打开支付宝啊,打开啊。” 她在叫。
五六十岁女人声音虽大却无力,“怎么打开啊,你能教教我吗?” 她没能请动里面的收银员。
我在瞬间想去帮忙,可中间隔着一个人,终究没移了步。
还好,那年轻女患者与我同心思,五六十岁女人终于将支付码对准了仪器。
我注意到,她的手机在仪器上方停了好久,“滴”声早就响了,她还虔诚地举着手机。里面冰冷的收银女人依然惜字如金。
“输密码!” 里面的女人叫道。
“哦,我的密码是......” 五六十岁女人慌乱中要出错了。
“输入,不是告诉我!” 里面的女人及时制止了她。这是收银员这许久唯一做对的事。
“密码错误。” 里面传出冷冷的声音。五六十岁女人呐呐地说:“那我呆会再付吧,我去问我儿子。”
“随便!下一个。”
越来越电子化的时代,使得一些人逐渐与社会脱了节。
不禁佩服我爸,所有年轻人掌握的所谓高科技,他都熟悉且操作自如。
相比之下,我妈就逊色许多。想来,她有我爸这个强有力的依靠,凡事不必操心得令人羡慕。
而那个女患者不过五六十岁,学些新东西,想来也不会太难。
从另一角度来说,社会快速发展的同时,是否也应该考虑老人家和那些年龄尚可、思维却已老化的人群的生存体感呢?
又在瞎想,我总是不自觉地替别人操着无用的心。
这一刻突觉身体疼痛,我知道应该爱惜自己了。
文 | 枫叶丰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