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书的孩子:他还只是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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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书的孩子》是一部上映于十几年前的电影,剧情生涩又粗糙,老套又俗气。但即使这样我还很想在开学之际推荐给每一个人。

喝口凉水,啃口馒头,九岁的开开就这样趴在台阶上。一边吃饭,一边写作业,他是一名留守儿童,跟着爷爷一起在老家生活。 开开被爷爷照顾的无微不至,因为父母外出打工,小小年纪的开开便有了小男子汉模样。这天一大早,开开背起书包向爷爷宣告要自己上学。爷爷自然不同意,就算要同意,也得征求开开父母的同意,开开听到父母,瞬间就没有了话。

和其他留守儿童一样,他每天唯一期盼的便是父母的来电,但顾及电话费贵,开开每次也只能报完平安便匆匆挂断。黑夜漫漫,开开放学回家无聊,唯一能打发时间的黑白电视也因为欠费飘起了雪花。开开也曾尝试去邻居家蹭电视,但因为和邻居妹妹看不到一块,开开便跟邻居妹妹抢起了遥控器。这一闹,邻居奶奶便下了逐客令:“开开,你是哥哥,你让着妹妹,你要想看的话随着妹妹看,你要不想看你回家”。自尊心强的开开只能悻悻的回家。爷爷担心开开无聊想父母,于是总让开开给他念书,为此,爷孙两也算有了打发时间的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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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开唯一的伙伴是他在村里捡的流浪狗,因为胆子小,开开便给它起名叫“小胆”。无论去哪,小胆都紧随左右,形影不离。四下无人的时候开开只敢向小胆吐露心声“你想你的爸爸妈妈吗,比方说,夜里做梦,梦见了爸爸妈妈,他们疼你,亲你,给你买了很多很多好吃的,你怎么抱都抱不住。你正在着急,突然发现,爸爸妈妈丢了。你就找啊找啊,却没有一个人理你,你跑遍了天下路,问遍了天下人,竟然连一丁点消息也没有。爸爸,妈妈,你们在哪,你们去了哪?”而这样的话,开开从来不敢让爷爷知道,在爷爷面前,开开永远是懂事的小大人。

平时见爷爷做饭时不停的咳嗽,开开便自告奉勇地要学习做饭,三碗水、两把米、两个馒头再盖上锅盖,从此这就成了开开独有的做饭方式。知道爷爷身体不好,开开还特意把报警和医院的电话写在纸上,贴在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贴完担心爷爷心疼话费,还不忘嘱咐爷爷,这些电话都不要钱,但也不能因为不要钱就就可以随意打呀,要负责任的啊。开开的懂事,让爷爷倍感欣慰。

一天放学回家,开开发现门屋紧锁,开开急的大哭,以为爷爷不要他了,却没想到这是爷爷的恶作剧,爷爷去了村里人家喝喜酒。可看到开开真的吓哭,爷爷立即没了恶作剧得逞的得意。看着开开撅着嘴不可原谅的样子,爷爷的语气立马软了下来,并向开开道歉道:“爷爷对不起你,爷爷以后注意了,什么时候也不弄丢开开。”

又到了晚上,对于念书,起初开开是充满抗拒的。他迫切的想看电视,想和爸爸通电话,但为了省钱,他只能委屈巴巴的呆着。爷爷心疼开开,并鼓励他念书来听。开开觉得没意思,他本来不想理会爷爷,可爷爷一句话却又让他瞬间充满动力。“一会你爸爸打电话来,你说复习完了他多高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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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为了让远在外地的父母高兴,开开从此不再拒绝爷爷的念书请求。开开念书有了成效,功课也突飞猛进,一篇关于小胆的作文甚至赢来了全班掌声。开开由此越发有了念书的动力,课本不够念,他便借来爷爷喜欢的故事书。

天气越来越冷,开开想让小胆一起上床睡觉,却被爷爷阻止了,开开便提议自己想去东屋睡,爷爷下意识地以为开开是嫌自己脏,但开开的话却犹如火炉般温暖了爷爷的心:“我是爷爷带大的,又怎么会嫌爷爷脏呢”。开开的小心思很简单,但很快想让小胆上床一起睡的小心思就被爷爷发现了,爷爷这次没有阻止,得到爷爷妥协后,作为交换,开开主动承担了第二天的早饭。

第二天,开开果然起了个大早烧水做饭,却听到小胆在院里狂叫,他以为小胆又是被大狗欺负了,他气冲冲的跑出来寻找大狗,却发现小胆咬着他的裤脚,往爷爷屋里拽。一种不好的预感瞬间袭上心头,开开飞速奔向爷爷屋。他试图叫醒爷爷,可回应他的只有爷爷低沉的呻吟声,开开看了看床边的火炉,意识到爷爷是煤气中毒了,开开当即打了120急救。

医院里,一老一小,一躺一坐,开开就这样紧紧地盯着爷爷,眼神一刻也不敢离开。等开开再次回家取东西回来,因为视线被医生阻挡,只看到爷爷的鞋子,他瞬间呆愣在原地,以为爷爷的性命没能保住。只到爷爷的一句“开开”,开开才回了神,然后激动地冲向爷爷,爷两紧紧地抱在一起。

爷爷出院回到家当天,开开从东屋抱回被子,想重新跟爷爷睡,他自我检讨,如果当初自己不去东屋睡,说不定爷爷就不回中毒了。经过中毒一事,爷爷也不敢再烧煤,他想将省下来的煤钱交电视费,让开开看电视。但开开却担心爷爷受冻,懂事的说看电视影响学习,从此之后,开开便积极地给爷爷念书,爷爷喜欢的故事书念完了,他又去借了一本。在一个个故事里,爷孙两享受着独属于彼此的幸福时光。而在这样的时光里,开开对父母的电话也没有了往日那般心心念念的期盼。

日子一天天地过着,然而开开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冬季的第一场雪后,爷爷再也没能醒过来。他一遍遍呼喊着爷爷,一边放声大哭,爷爷还是走了。

爷爷坟前,开开哭的满脸泪花。那一声声的爷爷再也得不到任何回应。过完爷爷的头七,父母想带开开去城里上学,但因为城里的入学手续一时半会还办不下来,同时开开舍不得就这样和爷爷彻底告别,于是开开以耽误学习为由,固执的要独自留下来。几经思量,父母为了不耽误开开的学习,只好拜托老师多帮忙照顾,然后决定先行复工。至于开开的生活,父母也尽其所能地准备周全,粮米油盐,电视、电话都缴足了费用。

父母临行当天,心中也万般不舍,母亲想留下来陪开开,但父亲却是本分人,爷爷去世,他们是临时请假回来,打工人的处境,穷的只剩下诚信,一边是孩子,一边是现实,但基本的底线不能丢。母亲忍不住眼泪直流,明知道父亲已经给开开留了两百余生活费,她还是在开开的枕头边又放下一些零钱。开开醒来后,立即发觉不对劲。他一路跑到村口,可父母早已坐车离开。开开再一次哭的撕心裂肺,任他怎么呼喊,也没有得到回应。

再次放学,开开还不敢进屋,只好趴在台阶上写作业,邻居女孩知道请不动开开,也从家里搬来了凳子陪开开一起写作业。慌乱的院子,两个小小懂得身影,就这样纯粹的相互陪伴。

夜里,开开鼓起勇气进了屋,坐在昏暗的灯光下,试着和往日一样念书,但没了爷爷的倾听,念了几句也觉得索然无味。开开只好打开电视打发时间,也不知过了多久,开开蜷缩在沙发上,睡梦中他忘记爷爷已经离世的事实,嘴里不断的喊着爷爷,随后又一下惊醒。环顾四周只觉得冷和害怕。他吓得给爸爸打电话,可听到爸爸的声音后,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委屈的掉眼泪。

隔天,爸爸担心开开突然回家,一进院子,他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趴在台阶上啃馒头、喝凉水还一边写作业。他走上前心疼地抱起开开,随即便挽起袖子走向了厨房。父亲一边做饭一边掉眼泪,看着已没有烟火气的灶台嘴角颤抖的问道:“开开,你几天没做饭了”,“三天半”稚嫩的回答,让父亲更加心疼。

开开的入学手续终于办好了,离开前,他和爸爸去爷爷坟前磕头告别。想到这一去不知何时才才能回来,再征求爸爸同意后,开开又独自来到爷爷的坟前。“爷爷,您的咳嗽好了吗?燕子姥姥说,人不管得了什么病,只要一死,就都好了。爷爷,你好了吗?开开想您,你想我吗?爷爷,我知道你自己在这里很孤单,想开开的时候,就给我托梦吧。”开开对爷爷的思念随着眼泪不断地流淌,此刻也只有旁边的小胆才能明白。

开开终于还是和爸爸坐上了去城里的汽车,上车前,爸爸以狗狗不能上车为由,让开开放弃小胆,开开舍不得小胆,又哭又闹,但小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小胆还是被抛弃了。看着小胆在车后狂追,开开的小手使劲地拍着玻璃,哭的撕心裂肺,爷爷离开后,是小胆陪他渡过了最难的时光,不断地哀求着爸爸让他下车,恳求着爸爸让他带上小胆,可是汽车依旧奔驰着,小胆也没停下狂奔的脚步,一直追在汽车后面......

就这样一车,一狗不断的向前飞驰着,汽车离小胆越来越远,小胆最终还是被抛弃了。就像当初,开开的父母迫不得已扔下的开开一样。或许小胆还能找到下一个主人,但更大的可能,他将成为一条流浪狗,在寂寞的余生里孤独地老去。

这样的故事在农村并不少见,尤其是越偏僻的村子,一座座山把村子与外面隔绝了起来。年轻的父母不得不把年幼的孩子托付给家里的老人,一老一小相互照顾相互依托。这样的环境下不免造就了孩子过早的成熟,和拥有大人才有的责任感,这似乎看起来是一件幸事。但究其成本,实在令人心疼,孩子将提前褪去了童年的天真和快乐,过早的直面现实的残酷。这样的残酷与现实永远是对父母缺失的体面批判。

电影既是现实,它就像一束光将照进每个人的内心。电影的结尾虽然依旧残酷,但汽车驶向的方向便是希望。对于留守儿童,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好好读书,然后走出那一座座山。就像曾经的自己一样,记得电影里爷爷和开开有这样一段对话:“你爸爸从小就不爱学习,一学习就打瞌睡,所以啊,他只能打个工。俺开开爱学习,将来呀,一定有出息,比你爸有出息。

爷爷的话或许有些老生常谈,但不可否认,不管什么时代,什么背景下的人,读书都是我们走向出息的最好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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