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狂欢?
为什么是孤独的?
生活在数字时代下,打开电脑,掏出手机,一切都是由数字构成的。数字化的过程以Byte、KB、MB、GB的传输和存储形式极大的加速了人们获取信息的能力。当社会的生产力/生产效率提高的同时,意味着人们维持生存所付出的精力的占比进一步压缩。而空出来的大部分精力,会转移到令其精神满足的领域中,从而进一步刺激数字力量的强大。因此我们需要了解:未来的用户,在空闲出更大的精力后,会将自己的焦点放到哪里?
众人mass,由原始社会历经千万年的进化至今,最重要的目标是让自己存活下去。在食品困乏的原始社会中,保持生命力的唯一方式就是尽可能的获取能量,囤积脂肪(或转化成肌肉提供力量,以提高获得蛋白质/肉的概率)以免被饿死。站在生理的角度来看:直到现代,肉和糖仍然是高能量的物质,当我们的嘴唇/身体接触这些高能量的物质时,千万年积累的基因仍旧可以促使我们的神经细胞像圣诞树一样被点亮,即便在现代社会被饿死的概率极低的情况下。
不光是生理上我们追求『高能量』物质,在心理上我们有同样的需求:获得战胜他人的成就感(电子游戏)、获得同类的认同(朋友圈点赞)、见到异性的性冲动(陌陌)、低成本获取物品(淘宝)等等,每一个互联网公司发达的背后,都是直抵人心中最渴求的point,而在这些point背后,大多是人类发展至今,基因中留存下来的触发神经细胞『像圣诞树一样被电量』的开关。
回到文章的开头,『为什么会狂欢?』。 由于人在获取想要的信息的能力被增强之后,必然会提高使用这种数字工具的频率,以加速触发刺激自己神经兴奋的开关。这一加速刺激自我的过程,站在第三者的角度看上去:即是一场人类的狂欢。
『为什么是孤独的?』。这也是人类本性决定的:每个人都有当英雄的冲动,每个人都有被关注的欲望。而在传统社会的关系网中,永远只有少数是英雄,永远只有少数是美人。这虽然平衡,但无法完全满足人类精神愉悦的渴求。所以,电子游戏才会让每个人都是主角,美拍才会致力于美化你的photo,让你误认为你很美的原因。就如同货币的发行,刺激人精神的愉悦与刺激经济市场一样,只有不断的发行credit和发行货币,才能刺激人们去提速经济市场的发展。所以未来的互联网,不仅仅是将人与人之间互联,同时也会基于『个人』做大量的定制化、个性化的设计,不仅让每个人都看适合自己的新闻、视频、动态,也会围绕如何提高个人精神愉悦这一主题,来迅速发展起来。而围绕个人,注定是一场重新塑造人与人之间『暂时平等』关系的过程,而这一过程的终态,必将使人类的狂欢中增添『孤独』的属性。
吴伯凡的《孤独的狂欢——数字时代的交往》虽然写于10多年前,但文笔和思想实在是太好了,所以在此记录一些书摘和感悟:
有了门,我们可以出去;有了窗,我们可以不必出去。窗子打通了大自然和人的隔膜,把风和太阳逗引进来,使屋子里也关着一部分春天,让我们安坐了享受,无须再到外面寻找。 现代技术为我们把越来越多的东西逗引到屋里,使我们『安坐了享受,无须再到外面去找』,技术为我们包办着一个被我们误以为是世界的世界,一个关于世界的幻觉,真实的世界就在这样的包办中被一种看不见的屏障隔离开去,虽然它看起来近在眼前。
Case1:在目前快餐式消费的互联网面前,很多人都谈到了浅阅读、无法忍受复杂的流程、倾向于即时/高效的反馈。而往往在这种快速消费的时代下,挪威有一种新奇的电视方式正在慢慢发展起来:慢电视。所谓的慢电视,就是全程24h实时直播诸如一列火车/轮船行驶的镜头,穿越整个国家。电视的收看率非常高,因为人们在如此巨大的快消费时代下,对于这种『慢电视』是认同的。而我们可以将这种『慢电视』进行『桌面化』。电脑的壁纸不在只是一张精美的picture来慢慢的增加人们的审美疲劳。桌面壁纸可以通过『慢电视』的形态直播。壁纸上播放的可能是地球另一边的一个摄像头的画面,与传统的媒体播放的不同:不会刻意的让用户一直专注在屏幕前看这些,也不会有大量的配音与激烈的画面抖动/切换。一切都在默默的变化着,可能镜头里,只有黄线随着时间线的变化,可能只有一直奶牛在低头吃草。而这样的方式更加的环境化,自然化,沉浸化,如果可以做成,将是一个非常有趣的小应用。
我们在得到这一切的时候是否也会失去了什么?人在『自我延伸』的时候是否也在『自我截除』?我们在轻松自如地丰富我们的感觉的时候,是否也在是我们的感觉不断贫瘠?
有了旅行支票、护照和牙刷,你就春风得意,活似神仙了。柏油路、铁路和轮船使旅行失去了旅行的滋味。这样的人从未真正脱离过他们因循守旧的无知觉的路子,也从未到过任何新的地方。
“拷贝”的过程同时就是一种使原物“失真”(如旅行“失去旅行的滋味”)而又掩盖其真实性(到过许多地方的人“从未到新的地方”)的过程。“机器复制的时代”的根本品性不在于它把世界“拷贝”后发卖分销,而在于它通过各种工业复制世界而篡改世界,进而篡改人的感觉。“机器复制”的实质不是复制外在的世界,而是大规模地篡改人的内心世界。所有的工业(有烟工业、无烟工业)都是将局内人复制为局外人的工业。【大众】不过是被大批量复制因为被篡改了的个人。
爱默生曾指出,一个人与一个人的“自我”完全是两回事。每个人本来都是一个潜在的巨人,但常常表现为一个侏儒,每个人都是一个国王,可是他忘记了自己作为国王的身份,中年流浪在自己的王国之外。一个人与他的“自我”的关系,如同陆地上的水与大海的关系。他始终滞留在一个浅陋、狭窄的地方,忘记了大海才是他的家园。
爱默生把人的“自我”称为一个人的“内在的海洋”。许许多多的人活着,是在与他的“内在的海洋”遥遥相隔的情况下活着,以至于根本不知道这个“内在的海洋”的存在。人只有只身面对自然(自我依靠),才能不受干扰地与自然进行交往。通过回到本来与人是一体却与人分离了的外在的“自然”而回到内在的“自然”,即“本性”,而这正是人与自然的共同体。
麦克卢汉把媒介区分为“热媒介”和“凉媒介”。如果一种媒介所传输讯息的内容一目了然、无需深切参与,那么它就是“热媒介”,反之,就是“凉媒介”。简单地说,热媒介就是供人看热闹的媒介,而“凉媒介”就是供人看门道的媒介。比如电视就是一种热媒介,而网络化的个人电脑就是一种凉媒介。
这两种媒介意味着两种正相对立的交往方式——寻求广度的交往方式和寻求深度的交往方式,或者说大众化的交往方式与个人化的交往方式。在数字时代来临的时代,人类将逐渐告别各式各样的“没有围墙地妓院”而回到家中,或者说将使被以电视为代表的大众化媒介变成“没有围墙的妓院”的家重新成为家。人类将告别大众化的“大海”而回到个人化的“海”即个人电脑。数字化技术革命首先导致的是媒介的革命,进而导致一场文化的革命。
发明的行为是一种从“无”中生“有”的行为,是对于被公认的“不可能性”老实不客气地说不,是对于常情常理的大胆而又慎重的冒犯。说到底,发明就是不人云亦云,或者说是云人所不云,是一种有条理、有主见的犯规。
为什么要保持独立性?
我必须做的事就是那些与我相关的事,而不是人们认为我必须做的事。这个在实际生活和精神生活的领域都需要艰苦的努力才能贯彻的规则完全可以作为区别伟大和卑劣的标准。坚持这一规则之所以难,是因为你常常会遇到这样一些人——他们认为他们比你更知道你的责任是什么。在这个世界上顺从于人的意识而生活是容易的,在离群独处时顺从于自己的本性而生活是容易的。然而,伟人只是那处在喧嚣的尘世中仍能完全轻松愉快地保持独处时的独立性的人。之所以要拒绝对你来说已变得僵死的习俗是因为它总是涣散着你的力量。它空耗你的时间,它使你的性格变得模糊。
事实上所有的人身上都流着我的血,而且我的身上也流动着别人的血。我并不能因为这一点就接受他们的浮躁和愚笨,我甚至为这一点而感到羞愧。然而,你若要离群索居,你应该做到的不只是物质的而是精神的离群索居,这就是说,它必须精神上的超升。整个世界似乎一次又一次地暗中图谋用你无法排遣的琐事来侵扰你、纠缠你。朋友、食客、孩子、疾病、恐惧、需求都一起来敲门,并且说——“出来和我们在一起吧”。但你要毫不动心,不要加入他们的喧闹之中去。对于那些有力量来纷扰我的,我报之以曾经沧海、见怪不怪的神情。如果不借助于我的行动,任何人都是无法接近我的。
社交化的思考:
成为知音(沟通或交往的另一种说法),首先是双方分别与自己的自我的相遇,是分别预先奠定“共同的知识基础”。唯有在此前提下,两个人的“自我”才可能因为一个或一组符号表达的信息而相遇,如同两条遥遥相隔的河流汇入到了大海,进而汇入大洋中——这才叫真正的communication。当两个人相见时感到相知相契时,总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事实上,一切有价值的“相见”都是“晚”的,相见者在相见的一刻都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因为在这相见之前两个人都不自觉的为这次相见做了长时间的、细致的准备,都不自觉的等待着这一刻。
分析下当下最火的社交软件:微信、QQ等社交软件都是基于个人身边的关系网展开的,脉脉是针对工作链展开的,而陌陌是针对陌生人交友方式展开的。其实我们发现,你微信的好友中有90%以上都是不需要沟通的,原因是虽然在物理世界中虽然是相关的,而在心理世界上的性格却可能截然相反。网络会记录下你看过的书(亚马逊)、浏览过的视频(优酷/爱奇艺)、文章(知乎)、听过的音乐(网易云音乐)等等,而当这些数据如果都可以被汇总的话,我们可以基于你浏览过的所有记录,去想办法提供一个适合某类人专用的社交圈。而这种基于数据汇总、拟合出的社交圈,很可能90%以上都是你想要沟通的对象。社交化,不单单意味着点对点的沟通,最终它将携带着数据汇总的使命,将一个个散点进行归类,最后将每一个散点找到属于它的文化圈,进而构造并强化一个个极具鲜明特色的文化圈。当同一类人汇聚在一起时,他们不仅享有“共同的知识基础”,而且通常还会有相似的使命感以及互相碰撞产生出源源不断的新的内容。
IT界的独立宣言:
一切信息应该是免费的。
在电脑上你能创造出艺术和美。
电脑能改进你的生活。
技术自身有一种不可遏制的生存意志:
进化过程通过向机器形态的迁移,得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加速发展。机器反过来对延伸出它的人产生影响,机器因此而具有替代性的生殖机能。每一种技术在造就它的人身上都造成新的紧张和需要。新的需要及其新的技术回应,是由于我们拥抱现存的技术而诞生的——这是一个生生不息的过程。具体地说,电脑作为人脑的延伸,一旦被制造出来,就有了自主的力量。它强迫人来优化它,改进它。它调动起人追求更多更快更好更省的欲望,人也就成了自己欲望的仆役。
麦克卢汉把这种现象形容为“人与机器的做爱”。人出于欲望(意志)而制造了机器(计算机)并与它“做爱”(技术性的交往),在做爱的过程中,及其满足着人的欲望,同时又调动起更高、更强烈的欲望,欲望和行为不断升级。但技术是一个用情不专一的登徒子。他又不断更新的化身,人一旦拥有它的某个化身(某一代技术),也就意味着他很快成为它的弃妇。它在这场交往中重新获得了更多的青春和活力,人却在这场交往中失去了红颜。拥有某一代技术的人在随后的时间里成为新技术的集体的弃妇。在技术领域里,的确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三五天”。
媒介(媒体)即按摩
通过一种媒体,人的某一感官、技能得到了延伸、扩张、增强,如电视使人的眼睛成了“千里眼”,电话使人的耳朵成了“顺风耳”。然而,一种媒体并非人的某种机能的彻底延伸,而只是在某个方面,某个局部延伸了人的机能。而人通过电话、电视、汽车等“身外之物”延伸、扩展自己“势力范围”的同时,又在另一方面削弱了自己的能力,人在得到许多“方便”、“优势”的同时也失去了另外的方便,使自己又处于另外的劣势中。
鸦片是以令我相当舒服、惬意的方式剥夺和残害我们,常常呈现为各种机器(电视、电话)的媒体也总是“温柔体贴”地奴役我们,千娇百媚地掏空我们,用种种快乐充塞我们的感觉,从而使我们无暇感觉我们真正应该感觉,应该关注的东西。媒体作用于人的这种方式可以形象的称之为“按摩”。
将人以欺骗性的轻松愉快囚禁在一种被奴役的状态,使被囚禁者失去认清自己所处位置的灵魂和双眼,心甘情愿地滞留在自己的“囚室”,即让被囚禁者乐意成为
人的所有器官及其机能的延伸最终都是一种交往(传播)媒介。服装的御寒功能纯粹是指向个人的(个人穿上什么衣服,其冷暖自知),但服装出现之后很快就成为一种交往媒介——在人的社会生活中担当储存信息、传达信息的功能。我们常听到这样一种说法:某个人的服装很有个性。但这里所谓的“个性”并不意味着纯粹的“个人性”,而是相对于他人的并诉诸于他人的眼睛、他人的评价的某种独特性、新异性。正如并不存在严格意义上的“个人化服装”。因为无论是电脑,还是服装,都是一种交往(传播)媒介,都体现着人与人之间的关联。
追逐时尚潮流的行为之所以短命,之所以具有滑稽和闹剧色彩,是因为追逐时尚的行为从一开始就具有反讽意味:赶时髦的人表面上是在服装商表现出一种个性,却没有想到自己是在屈从着无数双“无所不在的眼睛”的权利。他不自觉地在看他人的眼色行事,而不是基于自己的判断行事。“追求个性”的行为很自然地成为“追求无个性”的行为。
Case2:QQ秀之所以在低年级学生中非常火,是因为QQ秀并非是一个秀给自己看的道具。很大程度上QQ秀是一种秀给别人看的外衣,在这层虚拟外衣的包裹下,隐含着当今年轻人独特的品味,对美的追去,以及耍酷的成就感。想到一个应该能火一阵子的APP模型:3D版脸萌+表情社交。表现形式:
1.强制开启手机摄像头,启动面部识别系统。
2.只会将面部表情区分成几类,同时建立一个三维卡通人物模型,将用户实时的表情转换成对应动态的卡通表情。
3. 只能通过面部表情来控制卡通人物的状态。
4. 进一步将社交化变得更生动,更具体以及更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