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前你跟我说,你舌头病情反复,又要进医院了。四年之内两次车祸,加上各种病情,简直就是最狗血的素材你的人生就是悲剧,让我可以把你写进文里了。我大笑着答应,从什么时候起,我们讨论起这些,再也不避讳了?反而乐观地自嘲,大概是因为我们知道,再也不会有比这更糟糕的情况了。其实我早就写过有你的文了,这次我又写了,可同样不会让你看见。
四年前,作为一只苦逼的高四狗,当我深夜还在和数学题战斗时,收到了你的信息。
“小曼。”
简单的两个字果然是你的风格,就算有什么事也不会先说。深夜的消息却让我有些吃惊,我放下笔认真回复你的消息。
“啥事儿?这么晚还不睡。”
我们已经有段时间没联系了,最近给你发消息,你都没回,给你打电话,关机。我想大概太忙了吧,毕竟大学生活才开始,直到你下条消息响起,我才得知真相。
“我出车祸了。”
什么!我顿时就惊呆了,可鞭长莫及,只能小心翼翼地询问你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我没有怀疑你,因为以你超低的情商,是不会用这种事情开玩笑的。
“我失忆了。”
“那你还记得我?”
“我记得你的名字,有隐约的印象,我知道你是我唯一的好朋友。”
“那这是我的荣幸咯。”
现在怎么想,都觉得这句话充满了讽刺意味,大概她也感觉到了,所以向我解释。
“医生说是选择性失忆,我记得很多东西,记得你,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忘了。”
我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我匆忙对你说,“忘了就忘了吧。记不起说明不重要,不开心地事儿忘了更好。”
你很相信我说的话,没有再纠结。而我却失眠了一晚上,一直思考你话里的成分究竟是真是假。你应该想不到这样脑残狗血的剧情来骗我,不需要如此,毕竟你也从不看偶像剧。我了解你,有这个空闲时间你通常会选择球赛和财经频道。
车祸?失忆?可为什么这么狗血的剧情会发生在我身边呢?
第二天课上第一次走神,我依然在辨别真假。我告诉了关系最好的两个小伙伴,参考他们的意见,当然,他们打死都是不信的,使得我也更加怀疑。
直到过了几天,你又给我发消息说“今天有个叫XX的人给我发消息说是我男朋友,找我借钱。你认识吗?”
我心里默念终于来了,迅速把我早已想好的理由打过去。
“如果是你男朋友,你会忘吗?男朋友会短信找你借钱?男朋友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别信。”
我没有一口否认,聪明的你会发现破绽的,我只是用一个个反问句让你无法相信。
又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好的”就完了。
我甚至怀疑你是故意拿他来试探我的,毕竟我一直很讨厌他,人缘颇好的我在高中里唯一讨厌的人,我得想个办法来验证真假。
那个冬天,你说要回老家一趟,处理一些事,机会来了,我让你选择中午的时间来找我。
那天是我高中舍友结婚,你认识她,虽然不熟,但同班一年,的确认识,我带你一起去参加她的婚礼。真假马上就能分辨出来了。
我有些紧张,一路上竟然提前给你介绍了我关系最近的几个朋友,名字,模样,我又担心你真的认不出来,在婚礼上出丑。毕竟一年的同学,如果你连他们的名字都叫不出来,会很尴尬。
新娘是我的好朋友,我敢肯定你一定认识她,婚礼上我一直观察你的神色,你的眼神告诉我你真记不得他们了,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当一件不确定的事得到证实后,内心的震惊才是真的无以复加。
我当时很自责,我怎么能够怀疑你呢,你不是我唯一的朋友,我却是你最好的朋友。你的信任却换来了我的怀疑。
分别的时候,我轻轻拥抱了你,默默说了一句“亲爱的瑞瑞,谢谢你还记得我。”
从此我下定决心要对你更好,和高三一样,照顾好你,可你已经渐渐学会独立。
如今四年已去,这件事也被我们忘记,我们对它选择性失忆的没有提起。可前晚我们的自嘲却唤起潮涌般的回忆。
前晚提起这件事,你无意间说了一句“那次之后总觉得少了什么。”
让我心中又是一咯噔,我依然和你插科打诨说“少了什么?少了就少了呗,没少我就行。”
我又对你说“亲爱的瑞瑞,谢谢你还记得我。”迅速转移了话题。
你十分赞同我的话,我却怎么也忘不了你这句话,如果我选择不告诉你,你也记不得高中其他同学,这些事将永埋我心底,毕竟四年也没有唤起你的记忆。
如今你过着你父亲,母亲和我希望你过上的生活,又为什么要想起以前不开心的事情呢?一个四年你也没有想起曾经的记忆,说明它并不如你想象的那么重要,为什么要主动提前呢。我也决定忘了它!
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