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希泽,这一次,我想写下关于我们的点点滴滴。那么多年以后,即使等到白发苍苍,看到这些文字,我仍然还能清晰得记得我们间的细枝末节吧。
一、
该怎么开始讲述我们的故事呢?说开始不知从何开始,言结尾又不知以何结束。你看,是不是就是因为我的矛盾,才让我们走到如此境地呢。
时间拨回2005年的平安夜,我左脚刚踏出教室,一只大熊崽突然出现在眼前,吓了我一跳。
几秒后,一个阳光男生露出头来,微笑着说:“同学,麻烦你帮忙叫一下何露。”
我慌乱跑进教室她喊出去。再然后,看到的就是她得意的抱着那只熊进来的美好画面。
有个漂亮的女生当同桌很有压力,但自己一直持着漂亮又不能当饭吃的现实理念,因此一直与她相处甚欢。但这一次,却不知为什么会有一种嫉妒之感。
某天与老姐在街上闲逛,很不碰巧遇见了你们。老姐指着你说悄悄说了句:“他又换女朋友了。”
“你认识他啊?”我有些惊喜。
“拜托,我俩从小学到现在一直在一个班行不!”然后就是老姐的滔滔不绝。
陈希泽,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就是一个金玉在外,败絮其中的花心大萝卜。贪玩,却又对自己的学习很负责,尤其数学很突出,但英语却烂的一塌糊涂。前任女友是隔壁班的班花,现任女友是本人的同桌,下任女友还未知......
老姐一口气讲了那么多关于你的事后,我沉默了。班花、系花、校花……我TM连个组花都算不上。
长久无言,只有呆呆看向你和同桌携手离去的方向。
总是假装不经意的看你一眼就会非常满足,听到你的一些小道消息就会兴奋的好像主人公是自己。哎,那,是喜欢吧。
二、
老姐说的可真是一点也没错!花心可真是你的专长,上周才看到你与同桌在街上有说有笑,不出几天就传出你们已经分手的消息。
我问何露为什么要分手,她淡淡的说:“他这样的人我们不适合。”
什么叫这样的人啊,花心么?也许。
说实话,知道这消息后,我高兴的一节课都神游天外。
后来呢,你毕业了。再后来,我也来到了你所在的高中。
我用了最笨的方法让你知道我。
老姐的毕业录上,有你的电话号码。我犹豫许久后,终于在一个白天鼓起勇气给你发了条短信:陈希泽,我喜欢你。
才过几分钟,我的小灵通就响了起来。看到你的名字闪烁,吓得我差点把手机掉在地上。
“美女,你是不是发错啦?”
“没有。”呼吸再呼吸,我缓缓吐出。
那天,我们聊了十多分钟,你问我的名字,然后说:“发张照片给我。”
我死活不要。因为我害怕,在你那些个有魅力的女友面前,我是如此自卑。我是那么害怕你知道我的样子后就会嫌弃我的自不量力。
我忽略了你朋友何其多。
“嘿嘿,我知道你是谁了。”一放学,你的电话就来了。
你说,其实你总能遇见我,可是就是不认识。
哈哈,我高兴得要飞起来了。你竟然对我又印象!我是又激动又高兴,甚至幻想你也注意过我,也许我们会有所发展也说不定。
我忘记了老姐曾说过,你是一个不会拒绝主动送上门的人,但是你也不会上多少心,那只是遍地撒网而已。
三、
我们第一次真正打交道,是再次开学的第一晚。
那天一下自习,我便急匆匆到了校门口,心跳得快从嘴里跳出来。那么多人从眼前经过,过了十来分钟,我终于看到了穿着白色外套的你。你右耳的紫色耳钉,衬得你好帅气。
“等很久了?”你打趣说道。
我不好意思低下头。旁边陪我的朋友看你来,就扯了扯我的衣服,自己先走了。我紧张得头脑一片空白。平常话那么多,怎么一看到你,就笨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呢。
再也没有忘记过那晚,星辉灿烂。
从校门口到我家的距离,走路用最慢的速度,是三十分钟。我们讲我老姐的趣事,讲自己的学业和梦想,讲将来的计划。就是没讲,我们要不要试试。
就这么不咸不淡的到了你上高三。我们从拘谨到无话不聊。你还是会送我回家,我还是心存希望。
还记得那天,你莫名其妙给我发了条短信,说这一年就不谈恋爱了,要努力读书了。当时,我还以为你又抽风了,就没回你短信。
过了一节课,你又发了条过来,说:“再谈某个人估计得要伤心死了。”
……我,怎么有些惶恐。
你不打算就这么算了,晚上回家时,你逮着我又问:“喜欢我多久了?”
当时,我是怎么回答你的呢。陈希泽,如果当初不是我的口是心非,是不是如今陪在你身边的那个人就不会是她了?
我回答的是:“ 不是早就跟你说了,那只是以前不懂事,再说像你这样的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太花了心,一点安全感都没有。”这就是那日我说的。
你撇了撇嘴,回到:“我想也是。幸好,你也不是我的菜!”
你偏过头,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也许是我眼花了,怎么就看见你的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哀伤呢,一定是自己眼花了。
四、
转眼,你步入大一。你的身旁在开学不久后就多了一个人。听老姐说是你的高中同学。那个女生很安静。
安静么。 你喜欢的可不就是这样的类型。
一直以为总有一天,你长大了,就会回头,向一直在你身后努力追逐的我张开怀抱。我以为终有一日,就会等来春暖花开。可是再多的我以为,也抵不过你对她的爱护。
以前在杂志上看到一句话说,一个人一生喜欢的人的类型都是同一种。现在的我,相信了。
我在高三的炼狱里继续挣扎,只有周末,才能在上网看看你的空间。下学期时,你们的感情更好了,空间里漫天的亲密照,你俩笑的那么开心。噢,是那个姑娘啊,乖乖的刘海,皮肤看得出很通透,一脸安静挽着你。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她的样子。张洁,脸如其名,一脸干净。
也许是成长改变了你,也许是她改变了你,总之,你终于不再是当年那个三天两头换女朋的男孩了。可为什么,终于等到你学会了爱人的这天,我们却再也不会有所交集。
你的大学在南方,而我在高考志愿上,填的无一不是遥远的北国。
开学前,我们聚了一次餐。那天,你带着张洁一道来。我装了又装,一脸坦然,其实在心里已经咒骂了千万变。
你收假的那天,我到车站送你。我们走在熙熙攘攘的街上,你在前方,我在后面跟着你。多想让时间永远的停留在那一刻,就让我们一直这么走下去。
一失神,你就不知踪影了,我着急的到处张望,就是看不到你。当我急得快哭出来时,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电话这头我着急问你在哪里,你笑着让我转身。我转过身,隔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我们就一直盯着彼此,仿佛如一个世纪那么长。
我走到你前面说:“要开车了,赶紧走吧。”
“路痴就是路痴。”你无奈翻白眼,又说,“我一直没问你,怎么读个大学要跑那么远?”
“出去见见世面咯。”
“我还以为你会……”
“嗯?”
“算了,没什么!”你恶狠狠地摞下话,丢下我一个人莫名其妙站在原地。
直到你所乘的车远离,忍了又忍的眼泪终于再也藏不住。陈希泽,再见了,真的是再见了。
五、
从送你离开后,一转眼就是七年。读书的后几年,放假我们还偶尔会碰到,后来,我彻底留在了这座城市。从此,一南一北,再无纠葛。
窗外飘起了雨丝,不知怎么突然又想起了你。
陈希泽,我曾那么在乎你,可为什么,等了又等,却离与你从朋友变情人的那天越来越远?
从前,知道你生病,不顾自己也在感冒,照顾你比照顾自己还要细心;知道你心情不好,就丢掉自己的坏心情,立刻冲到你身边做你的开心果;你兴起要打篮球,我就在在操场边等你,你打了多久,我就晒了多久太阳,虽然那天我被痛经弄得生不如死......
我累了,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放弃这种无望?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我们没遇见,我会不会过得轻松些。可偏偏这世界就是没有那么多的如果,爱了就是爱了,再怎样想要去从新开始也只是徒劳。
忘不了,就别勉强自己了。毕竟忘记,比回忆更需要勇气。
陈希泽, 或许,我们本来就注定只是彼此青春的过客,青春散场后,也是该走回属于自己的轨迹了。那么,在以后没有你的日子里,我会努力的生活,我也相信,将来某一天我们都会找到各自的良人。要走的路还很长,没你在身旁,我还是要照样微笑着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
如果不是老姐打来的电话,我情愿自己一直这么糊涂过下去。
“哎我跟你讲,陈希泽和张洁过两个月就要结婚了。我通知你一声,你回不回来参加?”
晴天霹雳。
“喂?喂!你听见了没啊?”老姐在电话那端吼到。
握着电话呆了好一会儿,我赶紧调整状态回老姐:“嗯……我不回了,你帮我包个红包……反正我们本来就不是很熟。”
“嗯,那好吧,参加以前暗恋对象的婚礼确实挺丢脸的。”怎么感觉老姐的话有些幸灾乐祸?
……
“我还记得那会儿你们晚上放学老一起回家,我们都以为你俩在谈恋爱。谁知道,你们连手都没牵过。”
“我的大表姐,你能不能不要在拿以前说事儿了?有意思嘛。”
“你还记得我们俩撞到他俩抱在一起的那次不?原来那天,是张洁跟他表白被拒了,但不知到后来怎么又好上了……”
老姐的声音渐渐淡去。我挂下了通话键,窗外万家灯火,泪水洒满脸庞。
六、
陈希泽,告诉你个秘密。
那次,你在街上遇见正在逛街的我和老姐,看我失魂落魄,问我怎么了,我说是和妈妈吵架了,出来散心呢。拽着老姐离开时,她不明所以问我哪来的吵架。
是呀,什么吵架,只是远远看到有个女孩,踮起脚尖,抱紧了你。
就是那次,我终于明白我们始终不是一个世界上的人,你有你的花花世界,我有我的尊严。我能做的只有当个旁观者,学会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
才会有了后来,你问我喜欢你多久时,我赌气的话。
陈希泽,我现在重新回答你还来得及吗?加上没有再见的这几年,喜欢你,已十年。
清晨醒来,外面碧空如洗。回想起梦中的点滴,那是被遗忘在角落的陈年往事。
那日我们在街上闲逛,忽然遇到暴雨,我说陪你淋雨,你却一反常态的把雨伞撑开,带着我在街上疯跑。
“ 你不是说不喜欢不撑伞吗。”
“让我撑伞,除非是我媳妇。”然后,你丢下脸烫得要烧起来的我,自己笑着跑远了。
恍惚中想起,多年前你逆光的微笑,点亮了我的整个学生时代,我就那样沉迷着,不愿再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