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来,故乡的石碾依旧在我的记忆中苍凉而又忧伤地转动着,那“吱呀吱呀”的声音宛若一首古老、哀婉的歌谣,经久地弥漫在我的心灵深处。
小时候,村里还没有电,推碾磨面就成了人们生活中不可缺少的工序。在农村,碾子由石滚子、碾架和碾盘三部分组成,使用时由人或毛驴牵引绕轴转圈。石碾子转动时碾架摩擦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你走一圈 “吱扭吱扭”地响一圈,这声音听起来悠扬久而沉重,仿佛横贯在悠远的岁月,成为一曲永恒古不息的交响曲。
石碾子不仅是碾压五谷杂粮的一种生活工具,俗称碾子。就是用它把高粱、谷子、稻子等谷物脱壳或把米碾碎成碴子或面粉,大人推碾子轻松自如,小孩子推起来也不费力气,现在这些老物件几乎成了村里老人们的休息晒太阳的地方,碾子整体来说,非常的笨重,石头也是结实无比不怕风吹、日晒、雨淋,碾子由碾台、碾盘、碾滚和碾架等组成。碾盘中心设竖轴,连碾架,架中装碾滚子,多以人推或畜拉,碾盘和碾滚上分别由石匠凿刻着很有规则的纹理,其目的是增加碾制粮食时的摩擦力,通过碾滚子在碾盘上的滚动达到碾轧加工粮食作物的目的,有的是碾棒子面,碾谷子,碾玉米粒,碾麦子粒,甚至冬天碾玉米花,这碾子成为人们离不开的工具了。
我发现这些早已失去碾米、磨面功用的石头家伙,并非凌乱地散落在村内无处角落里,“无家可归”,石碾子,让人深深体味到它的沧桑、厚重和遥远,石碾子,不仅是作为一种生活工具延续了传统的生活习俗和生存方式,传递出民俗文化内涵中坚韧不屈,凝重深厚的魅力,现在,我们村里连碾子的影子也没有了,
但是,那些上岁数的老人们,还是很怀念碾子,说过去碾子推出来的米,吃起来光丹丹的;碾子上推出来的面,氄忽忽的挺好吃。现在机器加工出来的米和面,由于温度高,破坏了粮食原有的营养成分,吃起来口感不爽。石碾子碾出的米面,低炭、环保,最大限度地保持了富含营养的米胚和米膜,想吃甚吃甚。在这多元化服务的社会里,如果村里的米面加工机器也“失业”了,谁还想到碾子呢?碾子的消亡是历史的必然,它将成为我永久的怀念!
如今,碾子早已不复存在了,碾盘和石滚子被垒在了猪圈的墙上,或者支在房屋地基的边缘,或者立在大门口两边,几年前,我在农村里瞎转还看到了,可随着农村的改造,连这些都踪迹全无了,只留下我拍摄的相片了,
岁月更替,碾子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像风烛残年的老人。村上都很少看到,偶尔遇见,都是静卧在杂草间抑或不起眼的犄角旮旯,唯有我那老父亲,每年春节的时候,都不忘在碾子上帖上“新春青龙大吉大利”的对联,那是一种怎样的祝愿啊!当年那个身强力壮的人,转眼间就真的老了。岁月凝结着无数次深情的守望,他仍然依着碾子守望我的每一次归来。这些石碾子还没有‘下岗’,更没有退出历史舞台!它们正用自己古老且坚实的身体,默默地保存到至今!
碾子,被人们遗忘,年龄小的根本不知道它叫甚名啥,但在我的记忆中,记忆是有根的,回想那些岁月,回想碾子,心中就有莫名的感动,碾子,碾平了它的人生,完成了它的使命,它在暖暖阳光下享受它的快乐,碾子,穿过岁月河流,将自己从一切沉重的,老旧的,无精打采的事物里拔出来,用不断的尝试,变通改变自己的境遇,生命不会给人任何一种它自己医不好的创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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