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2017年除夕)

今天,陪爱人去参加了他二姑的葬礼。

走之前,就听爱人遮遮掩掩地说二姑属非正常去世,我想弄清他怕俩女儿知晓。于是,我稀里糊涂地随他回了老家。看到他父亲佝偻着腰,似乎在向遇见的每个人鞠躬,看到他妈,满头花发满脸皱纹忙里忙外,想电话里他的父母要他回家贴春联,我的心像被抽了一下。他们一天天老了,老得连春联都贴不上了。

中午吃饭时,我老爹打电话,二姑家嘈杂。我去外面回她电话问我啥时候去。父亲很少这样的,可能已与娘商量好几次才打的电话吧!父母同岁,都七十出头了。回味老父的电话,想起农历腊月二十早送走小女儿去父母面前一站,我看见我娘一下子矮了有三指高。那一刻,我的心在淌血,半年没见的娘,咋一下矮那么多呢?谁能回答我,是什改变了娘的身高,我怎样努力才能换回我娘我爹不再更老,留在当下尽管已不年轻,但这样就好,我真的真的不忍看他们再老了。想起爹的话,娘的高,我的泪就不住顺着面颊淌。我知道:他们需要的不是物,而只是陪伴而已,可我却没做到。末了,只是给娘点钱儿稳稳自己的神儿。

我姆是我最惦记的又一长辈了。每逢佳节倍思亲,尤思我家老太太。七十五岁了,每天为儿女,孙子忙个不停。她在新乡,我在老家,一年一面,老太太尚需坐车到许昌,我们共同的中点站。看着她为我姐妹兄弟几个团团围住,老太太成了中心人物为我们传授治家秘笈,那刻,幸福感爆棚哦!

参加完二姑葬礼回到家,我一直思索表姐的话:她不该就这样走掉,让我们站不到人前呀!从表姐角度看,兄妹几个都很孝顺,十多年来一直供着二姑,农活没干过,孙辈没带过,她不该选择这样离世。也许周围人都这样认为,那是因为他们只在乎晚辈的感受。我认为如果换成站在二姑角度会不一样。每个人都无权选择出生的方式,却都有权利选择生存的方式,也有权利选择辞世的方式。也许她真的累得走不动了,她真想休息了。我不止-次地听她说起靠安定片来保障睡眠已有多年,物质上的需求晚辈能满足,可精神上的煎熬又有谁能知哓?因她多年已无创造,早已无法品尝到创造的喜悦抑或只是劳动带来的欣慰,孤寂的灵魂呀,都赋予哪儿,哪儿才是精神的家园,一农村七十三岁老太太去哪儿找到自己的喜欢喜爱呢?

看父母的现在想自己的明天,我该如何过好2018呢?上有白发爹娘,下有可爱女儿,不忍爹娘委屈半点儿,不忍女儿撅起小嘴耍脾气。未来,未来的未来,明天,明天的明天,我该向何而往?不念过往不惧未来,永葆对世界的好奇,把存在感刷在朋友圈不如刷在自己身上,因为每个人都将孤独地只身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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