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努力压抑怒火和暂时的无语在姚默看来似乎变成了默认和哑口无言。
“陆凯,你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你父母难道没有教过你廉耻和忠贞吗?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语气沉痛,脸上还努力做出痛心疾首状,怎奈可能是因为平时表情太少,面部肌肉缺少锻炼,脸上的表情做的并不成功。
野男人,廉耻,忠贞!我被这些敏感的词汇接连打击,胸腔中的怒火已经再也压抑不住了。
“你住口!”冲口而出的吼声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有生以来我从来没用这么大的嗓音跟人说过话,当然也从来没被人如此侮辱过。
“姚默,你听好了,我再跟你说最后一遍,我只是借穿了采访对象的外套,其它什么也没发生过,请你不要侮辱我的人格!”
“侮辱你人格?那你说说你那个采访对象是谁,住哪里?我倒要去找他问问看,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姚默依然咄咄逼人。
我自然不能告诉他穆何超的身份,抛开穆何超身份敏感,不宜曝光不谈,作为编辑,我的职业操守也决定我绝不可能把自己的采访对象卷入到如此尴尬的局面中来。
我不回答,姚默就更加得理不饶人。“你看看,不敢说了吧!你肯定跟那个什么鬼的采访对象有问题!”他说的更加慷慨激昂。“亏你还是大出版社的编辑,居然跟采访对象搞的不清不楚!这要是传出去,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此刻的姚默已经掩饰不住他脸上的洋洋得意,竟是一点儿也看不出被带了绿帽子的丈夫该有的怒气了。喋喋不休的好口才简直跟平日的少言寡语判若两人。
看着他反常的表演,我倒是逐渐的冷静下来。事出反常必为妖,平日冷冰冰,对我几乎不上心的人突然为了一件莫名其妙的事情小题大做,无理取闹到完全转了性情,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古怪。
眯起眼睛,看着面前像跳梁小丑一样口沫横飞着指责我的男人,我努力的揣摩着他的意图,怎奈对他缺乏基本的了解,再加上之前在跟老妈和冯阿姨的周旋中就已经开始打结的大脑此刻已经彻底当机了,我真想不出来他今晚这一出到底是出于什么企图。
既然想不明白,就直接问好了。我真的不想再被他这么用言语诋毁下去,看不出来,平时惜字如金的大冰块儿居然也可以如此言辞犀利,喋喋不休。
“姚默,可以告诉我你的意图吗?”我问的直接。
姚默显然没有料到我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呆立当场。
看着他被我突如其来的发问砸的一时连反应都忘了,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快感。
揉了揉刚被摔疼的腰,似乎真的有些扭到了。
我回身坐在沙发里,抬头,看到姚默还呆愣的站在那里,有些好笑的开口。
“姚默,你要是有什么想法直接告诉我就好,这么死缠烂打的没有意义,也不符合你的个性。”
姚默脸上得意的表情渐渐消失不见了,眼神变得越来越复杂,脸色也变得很奇怪,一阵青一阵白,显然是被我说中了心事。
看着他精彩的脸色,我更加确定了之前的想法,这家伙的这一通卖力表演,绝不可能就仅仅是为了那一件外套。心里想着,我竟然有些得意。虽然我遇事有些迟钝,但是并不傻好吗。他都表现的这么反常了,要是还看不出一点端倪,真当我是白痴吗。
“我能有什么企图,你跟外面的男人不清不楚的,我作为丈夫难道不该气愤吗?!”反应过来的姚默开始努力收起脸上的得意,挣扎着不让我看穿他的意图。
我在心里暗暗揣测,到底是多么重大的事情能让平时冷冰冰的大冰块儿做出如此失态的反应。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坐下俩心平气和好好谈,却要如此大费周章的?一定有一件什么事情促使他非得抓住一件外套不放,给我扣上一顶红杏出墙的帽子才肯罢休。可是到底有什么事情能让一个本来理智的不像人类的丈夫一定要把绿帽子往自己头上扣的???眼前似乎有了一个答案--离婚。 可是我又不敢确定。如果真是我想的这个答案,他大可以跟我坐下来谈清楚,为什么一定要上演一出这样的闹剧呢?
既然姚默非要死撑到底,不肯透露他的想法,就由他去吧。
此刻,在老妈和姚默的双重折磨下我的头已经开始隐隐作痛,我只想尽快的爬回我温暖的床上水上一觉。
“那你想怎样?”我有气无力的问他。
“我想怎么样?呵呵。”姚默一声冷笑,转身走回房间去了。
这回倒是我呆愣在了沙发里,啥情况?咋走了呢?这就完了?莫名其妙吗。
不过完了也好,这样我就可以回去睡觉了吧?抬头看了看客厅里的挂钟,已经是凌晨了,折腾了一整天,感觉自己这一身老骨头马上就要散架了。
可是老天似乎没有听到我心里的哀嚎。都没等我挣扎着从沙发里站起来,姚默就又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几步来到我面前,一脸冷峻的把几张纸拍在我面前的茶几上。
“我要跟你离婚!这是离婚协议,你看看吧!”声音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冰冷淡漠。
手探向茶几,抄起桌上的纸,放在眼前打量着,居然有满满的四大张,还真是有备而来啊,我在心里冷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