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关于孔乙己的长衫议论很多,作为鲁镇站着喝酒而穿长衫的唯一的人,孔乙己能识文解字,考取功名做人上人就是他的终极目的,可是天不遂人愿,他连半个秀才都没有捞到,无法和真正穿长衫的读书人高谈阔论。
他好吃懒做,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心底里鄙视靠卖力气过活的短衣帮,不肯和他们一样出卖体力,只能靠为别人抄书挣几文钱。
向上够不到秀才,又不愿意与下苦力的为伍,他就在穿长衫的和短衣帮之间尴尬的活着。
“不读书就可以去拧螺丝,偏偏我又读过书”,大学生择业难,其实也有这一类的原因。
读书16年,我是不是要和初中辍学的同龄人一起去端盘子、拧螺丝,那我读书的目的是什么?
读书改变命运,我读了书,为啥和没有读多少书的命运一样?
大学扩招、公司裁员,这几届大学生遭遇了就业最难季。
深圳外卖小哥中,本科生占百分之三十以上;北京今年的硕博毕业生首次超过本科生。一个个让人瞠目结舌的消息,就这样一个个平常的出现。
如果要活下去,做外卖小哥也是个可以接受的选择,可,外卖小哥饱和了。
去工地?去养猪?去种地?可是,我偏偏读过书!
在这里,我不禁想为大家分享一下苏轼在第一个贬谪之地——黄州的表现。
在黄州的这段时期,是苏轼从高处跌入低谷的心境转变,也是他他自食其力谋生活的开始。
苏轼初到黄州的时候,心中只有沉郁悲凉,它虽然免于一死,却最后以罪臣的身份拖家带口来到贬谪之地,黄州,因为他是罪臣身份,当地政府并不给他提供住所、食宿,苏轼无奈,只能带着全家去寺庙借助,某一个夜晚他写下了著名的《卜算子·黄州定慧院寓居作》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
谁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
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
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孤独寂寞寒冷,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呢?久居寺院终究不是办法,到了5月的时候,苏轼全家搬往江边被废弃的官府驿所——临皋亭。
来到黄州第一年的中秋,无限窘迫的苏轼提笔写下的是“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而“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的水调歌头又哪是那种境遇下可以写出的?
精神的苦闷,物质生活的艰苦,苏轼自身也是从未遇到过的,苏轼并无俸禄,没有经济来源,加上苏轼生性好客,不善经营,也没多少积蓄,这时候不得已与妻子商量每日全家支出不得超过150文,并且把钱串挂在房梁之上,谨慎支出,可见当时窘迫到什么地步。
苏轼说,黄州的猪肉又好吃又便宜,可开始的时候连价格低廉的猪肉也买不起,那时候他的长子苏迈年龄已经很大了,次子苏迨和幼子苏过年龄还小,每日吃饭的时候,乳母就在房檐下挂一块腌肉,苏迨和苏过只能看肉下饭,苏过最小,常举报哥哥多看了一眼,乳母便忙着安抚他说,他多看了,齁死他。
黄州一位颇有名望的叫马正清的读书人,向官府申请了城东一片撂荒的旧营地,交给苏轼。
苏轼大喜过望,他放下士大夫的矜持,带领全家整治土地,躬耕陇亩,竟然觉得其乐无穷。他想起唐代白居易当年被贬时特别喜欢忠州城外的东坡,所以自号东坡。
苏轼在东坡之上,不但干农活耕种,在第一场初雪来临的时候,他还在朋友们的帮助下带领家人盖起了五间房子,命名“东坡雪堂”,从此东坡居士和东坡雪堂就成为黄州最厚重的文化奠基。
苏轼,曾官居高位,深得帝王宠爱,但乌台诗案后,大难不死,贬到黄州,他有着和常人类似的沉郁,寂寞,孤独,但他又和其他人不一样,肯放下文人的架子,亲自拿着锄头种地,在东坡上耕地、播种、收割,他用体力劳动养活自己以及全家,那份脱掉长衫躬耕陇亩的活下去的旷达,会不会重新认识一下所谓的长衫?
泥腿子的苏轼,是否影响了他的学问?他和野老村夫交谈,是不是降低了他的身份?
设若苏轼被贬黄州之后躺平摆烂,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去?
我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所以,我没有必要扛起锄头。
可是,你是不是要养活自己?
“全职儿子”“全职女儿”,是不是想过要过独立的人生?
理解这也是最无奈之举,毕竟父母也需要陪伴。可这绝不是长久之计,属于考公考研的过渡期。
我们终究要生下自己的命运。
神明告诉我们,活下去。
苏轼被贬前后落差太大了,他伤感落寞,生活费用精打细算,后来化身农夫,亲自耕种,努力让家人填饱肚子,这样的苏轼,是不是脱下了他的长衫?能不能对你有所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