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龙凤呈祥
半个月后,两个人的身体都恢复了,我们要暂时告别二叔去接我的女儿去了。
“早去早回,什么时候回老家给我说一声。”
“好嘞,二叔,您好好养身体,我们去去就回。”
二叔向我们挥手作别,我看着二叔的的黑发中有几丝白发。
我们坐上船,独臂的水中金执意要撑船,我说我来,可是他说没有这道理,说自己能行,说自己只要接触了海水,就能恢复体力,就像我们长时间在陆地生活的人,只要脚踏实地才有力量。
我们回到他们部落的时候,天还没有黑。
女儿似乎知道我今天来,在岸边等候着,水中玉姐姐陪着他们。
“妈妈,妈妈!姑姑,你看,妈妈回来了耶!”
“是的,回来了耶!”
“李盈、李圆,你们听话吗?”
“问姑姑好了,我们是不是很听话。”
“是的,孩子们很听话。”
“姐姐,我回来了。水中金看着姐姐。”
“弟弟,你怎么了?你的胳膊?”
“水中金说,在战斗中给敌人砍的,不过,我也手刃了敌人。”
“水叔叔,你受伤了?”两个女儿用幼小的怜悯的关切的目光看着水中金。
“叔叔没事。”
水中玉姐姐在哭。
“姐姐,对不起,都怨我。”我抱歉道。
“没事,我是自然反应,我就这一个弟弟,将来家里还靠他。”
我心里很是难受,他们都是很真诚的人,很少掩饰自己的心情,而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千古罪人,我想赎罪,不知上苍给不给我这个机会。
“弟弟,你去看看阿妈吧。”
“阿妈怎么了?”
“你去吧!”水中玉已经泣不成声了。
我们走的时候,阿姨脸色是不太好,没想到会这样。
我们到了水中金妈妈的帐篷里。
“阿妈,是儿子不好。”
“没事,胳膊没了,只要人还在就行,妈这一次,可能要去见你阿爸了。”
“阿妈,你没事的,我带你去医院。”
“我们这个族群,需要吗?我们什么时候该去海神那儿都是有定数的,就算去了医院不也是枉然。”
“阿妈!”
“别叫了,我还没那么快死,只是我想在我走之前见到你结婚,我就开心了。”
“阿妈,前一次不是带回来一个妻子吗?”
“那不算,人家不还是走了,那是别人骗你的。”
“阿姨,我愿意嫁给水中金。如果您不嫌弃,我愿意做您的儿媳妇。”
阿姨瞬间开心了许多。
“看,阿金,你有妻子了!”
“使不得,她是恩人的孙女,我不能。”
“哪有那么多忌讳,该结婚的时候就结婚,”我说道,“我都不在乎,你还婆婆妈妈干嘛?”
“哈哈哈哈……”阿姨笑出了声,“阿金,你瞧你的命多好,人家愿意嫁给您。”
“阿妈,我们几时完婚?”
“看,阿金,你媳妇已经叫我阿妈了!”
“好好……”水中金也许是觉得我是想让老人家开心才这么做的,其实他错了,我是出于真心。可是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如果出于报恩,完全可以有其他的方法,但是我觉得其余的都是虚伪的,我不能出卖我的真心,面对这样一群干净的人。
阿姨的气色有好转,我们暂时走出帐篷,以免她老人家太激动。
“李艾花,我知道逆天性醇厚善良,但是你不应该为了让我母亲高兴,答应嫁给我。你知道我们这儿这样的话是不能随便说的。”
“水中金,我是真心要嫁给你的,别问我为什么,使得你的人长得是不好看,脾气嘛,也不太好,可是我觉得我为有这样做,我的内心才是安静的,不然,谁替我做了这件事,我都不能安心,你能明白吗?”
“我不能明白,我救你,那是因为我们是朋友,而你嫁给我,我觉得对你太不公。”
“水中金,你先别说公和不公,拿出那晚你在金箍如意山的勇气,你不是好色吗?那么你就应该理直气壮的回答我一次,你愿不愿意娶我?”
“我愿意!”
“不论我贫穷富贵健康或者疾病,你都能愿意吗?”
“我愿意!”
“起初觉得你很娘儿们,相处这段时间,你一点都不娘。”
“那是,我是我们家的顶梁柱!”
“哟,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可是,你要知道,李艾花,如果我们结婚了,根据我们族的规矩,新婚夫妇,一年之内,不能离开我们部落。”
“为什么?”
“繁衍后代,怕我们的族人奔波迁徙不利于繁衍。”
“哈哈哈哈……你们太有意思了!”
“不要笑,这是我们族的神圣的神谕。”
“好的,对不住,我只是觉得好玩儿。”
“我得去问长老,我们哪天举行婚礼。”
“你们也要定日子啊!”
“那是,哪儿都一样,而且我们这儿很复杂的,结婚的时候,长老要把深海里的千年神龟呼喊上来为我们祝福。”
“千年神龟?不会吧。”
“是的,这没什么稀奇,稀奇的是,神龟很少上来。”
“为什么?”
“据说只有贵人才能吸引他上来,并且他要载着新人在海中环绕九十九圈,寓意九九归一,圆圆满满。”
“为什么不是一百圈?”
“你们老李家的哲人不是说,‘大成若缺’嘛!”
“哎呀,你连这都懂。”
“那是,不然我们不会是那么灵透的人了。”
“好吧,还有什么习俗吗?”
“还有就是很多水中的鱼王会来祝福,因为我们这个族群毕竟从水中来,所以他们始终对我们这个族群很敬重,所以,那天很多海豚回来,很多鲸鱼会来,唯独鲨鱼不会来。”
“为什么?”
“鲨鱼一直不服我们,就连我的祖先龙统治这片海域的时候,鲨鱼就不服。”
“哈哈,难怪。”
“那我们能不能呼喊来千年海龟呢?”
“不知道。”
“海龟不来,是不是不能结婚?”
“不是,说明两个人不诚。不过我从小到大也就见过三次。”
“啊!我心是诚的。”
“哈哈,没事的,其实我想,我们结完婚,你还是你的,我还是我的,只有这样,保存一个相对完好的你回故乡,去见你的心上人。”
“到时候再说吧,对了,你怎么知道我有心上人。”
“看,我看得出来,因为一个人安静的时候,也是讯息最丰富的时候,你的眼睛里会闪现出一个人的样子,那个人长的很英俊,虽然个子不高,但是绝对是个英雄。”
“他才不是英雄呢,每天只知道欺负我。”
“哈哈,看来他才是你心中的男人。”
“为什么,我们很尊重你,那么我们只能是朋友了。”
“啊!你们怎么这么厉害,竟然能算命。”
“不是,我们不是吉普赛,我们只是心里的杂念少。”
“哈哈,你不是好色吗?喜欢追寻美丽吗?”
“我是纯粹的,不是恶俗的低俗的。”
“可是我不知道那个人还活不活着。”
“我想,应该活着。”
“这又为什么?”
“如果你思念的那个人去世了,你只会把这个人放在心上,那么眼睛里就不会闪现了。”
“你们真是太神奇了。”
“也不是,你们事情太多,太累,不会有心思去做一些精细的事情,相反我们这些人每天都很悠闲。”
“不是,你们是我们的镜子,照见我们的丑恶。”
“才不呢,我们也有罪恶。”
“难道就只有神龟吗?”我转移了话题。
“有啊,还有鲲鹏也会来,鲲是北海的大鱼,鹏是他的化身,有时候二者异体,有时候又同体。”
“这么神奇!”
“那是,如果鲲鹏能来,我们这儿会更加祥瑞。”
“一定会来!”
我们找到长老,长老说,“三天后吧。”因为长老说,因为那天风平浪静,最适合结婚。
长老的模样确实很老,胡须和眉毛都长在了一起,并且灰白灰白的,一口乱牙,东倒西歪,不知每天都吃些什么,但是,嘴巴里噙着一只烟袋,上面不时有青烟升起,飘飘渺渺,犹如仙境一般。
“很久了,我们这儿没人结婚了,你们是赶上好时候了。”
长老说完之后,就去海边呼喊海龟,并且说有些只有大海和大海的孩子们听得懂的语言。
“他在干嘛?”我问水中金。
“作法,呼喊神龟,和海里的生灵,放心吧,他它们会为我们祝福的。”
长老的呼喊,就像在唱戏,又像是儿歌,我感觉在这个地方就像童话。
“海神,海神,你醒醒,我们有新人把婚成,请上来千年老神龟,祝他们佳偶天成,祝我们五谷丰登,祝我们的子孙锦绣前程。如果您老有面子,再把鲲鹏请一请,到时候百鸟来贺,千祥鱼集,那样的盛景,您说,高兴不高兴!嗨,高兴不高兴!”
随着长老的呼喊,海水开始涌动,并且许多游鱼开始跃出水面,远处的云霞开始集结,海水似乎在渐渐退去。
“哎呀,你们幸运啊,你们成婚那天,就能看到我们这个岛屿的底座是多么的辉煌。”
“我们的底座是什么?”水中金问。
“是原来的东海龙宫。”
“啊!真的假的!”
“童叟无欺!”
结婚的那天,他们这儿所有的族人,都是盛装,我的两个宝贝女儿,也被包装的像两个小仙女,我穿着他们水族新娘的衣服,感觉自己像一只凤凰,而我的夫君,水中金,今天的衣着更像是一个龙王。我们浑身上下金光闪闪,我都有些害羞了。随着阳光升起,海面上金光万丈,忽然从海底升起一个庞然大物,我们一看是神龟,果然庞大,像我在军营里见到的操场那么大,它的头伸向我们,那眼睛炯炯有神,向我们微笑。
“神龟已到,请新人登上神龟去遨游一番,去获得海上的祝福。”
我们登上了神龟的脊背,可是,神龟还是不走。
“神龟仙人,您为何不走?”长老问道。
神龟把目光投向我的两个女儿。
长老会意,“神龟大仙真是通灵,还能记挂着这两个小仙女。”
神龟微笑了,一脸的褶子,似乎还有些害羞。
我们两个女儿活蹦乱跳地登了上来。
神龟开始带着我们在海面上遨游,这个时候我们的岛屿海水退去,下面也是金光万丈,果然是一座王宫,金碧辉煌。
很多人开始惊呼,他们族有一个绘画大师,开始用笔描绘出这一切。
正在这个时候,有一片祥光凌空二下,到我们面前才知是一只大鸟。
“啊,大鹏鸟!”
紧接着海面上飞来了数不清的美丽的鸟雀,见过的没见过的,叫出名字的叫不出名字的,反正数不胜数,果然百鸟来贺。
海水退去的地方有一只庞然大物浮出水面,似乎把整个海面都覆盖了。
“啊,鲲鱼!”
在鲲的身后是数不清的鱼,仍然是见过的没见过的,叫出名字的叫不出名字的。
我的女儿们开始惊呼,“美得无与伦比,简直美轮美奂。”
这两个小丫头,真会活学活用。
“啊哈!神龟,鲲鹏,百鸟来贺,千祥鱼集,我们水族一定会五谷丰登,我们子孙一定有锦绣前程,明年这对新人一定喜得贵子!”
“妈呀,这就难了,这太有难度了!”水中金说道。
“为什么呀?”
“他说我们会喜得贵子。我可不能那样僭越一些东西,那样是不好的。”
我心里也是嘀咕,万一怀不上呢?何况我不想再生了,这么多娃。可是我嘴里却说,顺其自然吧。
岸上的水族给这鸟儿们,鱼儿们很多吃食,然后他们高兴地退去,我们也上了岸。婚礼就算结束。回到岸上开始吃酒席,酒席都是海味珍馐,两个女儿可谓大饱口福,不过在我的眼色之下,还是有所保留,我可不愿意让别人看我的孩子像个饥饿的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