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的生命中,是否出现过这样一个人,他教会了你什么是爱的感觉,然后,便匆匆离开,独留你一人将思念回味多年,我给这样的感情取了一个名字,叫一个人的爱情。
我跟他,相识于同样的第一次失败的高考。
记得,高考成绩下来的那天晚上,我睁着眼睛,一夜没睡。后来,邻居家婶婶偷偷告诉我,说我妈好几晚没睡。第二天,我收拾了一箱子书,走进了复读学校。
记得,走进那间教室,零零散散分布着几个学生,或许是大部分人还在思考要不要复读,而现在已经坐在那的人,我自认为是觉醒较早的一批。
那箱书实在太重,我就近坐在了第一排,当时他坐我后面,是我抬头看到的我们班第一个同学。回想当时那个画面,他的眼睛不大,单眼皮,但好像闪着光,对我微微一笑,感觉很温暖。
我俩相视一笑后,就这样算认识了。从此,好哥们儿一样的相处,一发不可收拾。
后来,我以为老师会重新再安排座次,结果并没有。就这样,我坐第一排,他坐第二排,持续了大半年,直到老师发现我俩上自习老说话,他被调到了我右后方隔着五六个人的靠窗子的位置。
后来,我有在想,如果复读那年,不认识他,我的第二次高考是不是能考的好一些呢?但,我还是宁愿认识他。
高中,我的头发短的像个男生。
一次刚剪完头发,他看见后,摸着我的头说,你怎么剪的比男生还短啊,跟个假小子一样,这以后怎么能嫁得出去啊!?我使劲拨开他的手,嫁不嫁得出去,关你什么事?!确实,我嫁不嫁得出去,后来也一直不关他的事。
晚自习,我们前后桌经常换位子,我俩有一半时间会在聊天。他会跟我讲很多杂七杂八的事,比如他周末都干了什么,喜欢谁的歌,哪个女明星长的好看,哪个球星踢的好,晚上跟几个宿舍人又偷着出去上网看了哪个球队的现场直播……话题宽泛到包括他的家人、同学、朋友和他小时候的糗事等等,我在想他是要把一辈子的话都讲完吗?而我的话很少,多半都在听他一个人瞎贫。当时,我很奇怪,这人怎么什么都跟我说呢,或许他是看我不像个大嘴巴的人,不会把他小时候的糗事抖出去给别人听吧。我一直这样认为,一直到毕业后,我们去了不同的城市,我才发现,也许原因并不是那么简单。
位子调开后,我俩聊天不再方便了。后来,他就写纸条,团成一个个的纸团子,扔给我,他瞄准的根本不是桌子,而是我的脑袋。上课时,我经常会被一个突如其来的纸团子吓到,或者自己在迷糊着睡觉,被个飞过来的纸团子砸醒。那些小纸条里的内容,时至今日,早已模糊,只记得打开后,看着看着我多半都会被逗笑的。
临近高考,一次我生病回家待了几天。回来后,同位告诉我我那个黑色笔记本里有别人送我的东西。打开一看,笔记本里夹着的是一张他的照片,照片里他穿着一身阿森纳当年的红色队服,双手叉腰,嘴巴微笑着,就像当时我第一次走进这间教室抬头看到他时的那个微笑一样,有温暖的感觉。照片背面写满了字,他的字很丑,我的字也很丑,就谁的字更丑一些这个问题,我俩的争辩一直没有定论。不过看得出这次他写的很认真,平时看他全是瞎贫,真文艺起来,我还有点受不了,一字一句,看的我差点感动哭了,真的。落款处有他家具体到门牌号的详细地址、电话号码、他的扣扣号、邮箱,所有他的联系方式都在上面,好像怕从此会失去联系一样。不过以后,真的还是像失去了联系一样。
照片,我一直留着,一次无意中被我妈看到,问这谁?我说一个高中同学,毕业时留作纪念的。我妈说看着这孩子长的挺精神的。我妈还夸你长的帅呢,只是也没机会告诉你,怕是说了你肯定又得嘚瑟了。
第二次高考结束,报志愿时,他说:“跟我去我那个学校呗,也有你想学的那个专业。”我说:“我才不跟着你去支援西部呢,我怕去了呼吸都成问题。”“你都励志要当白衣天使了,怎么这么点奉献祖国西部建设的精神都没有啊,西部怎么了,西部地大物博,我就要在那好好建设祖国……”最后,还真应验了他当年的话,他毕业就留在了那座城。我也幸亏没去,济南的雾霾天,已经快让我呼吸困难了。
上了大学,我申请了扣扣号,第一个加的是他的名字。只是即便加上了,后来也没用到过几次。
刚上大学,各种社团活动热火朝天,他是他们班班长,加上他本身就是个爱叫上一帮人一起玩的人,所以他过的挺忙碌,不过看他样子应该也很欢乐,我也就不太会去打扰他了。
而我,绝对是大学校园里的自由人,所以有大把大把空白的时间,用来想念。很长一段时间,我每天好像只干四件事,吃饭、上课、睡觉、想他,我从来没有那么去想念一个人,而这些都是高四那年我远远没有意料到的事。
上了大学,我就留起了长发,早已不是他眼里的假小子。不过,后来他再也没见过我,更没有见过我的长发。
再后来,他恋爱了,是在大学里。
看他时不时发个状态抱怨工作好累,感冒发烧什么的,我也会偶尔回他两字:矫情。他回我一个字:滚。我不想像其他人一样说些体贴安慰的话,我想自己的口无遮拦是不是可以提醒他,我们至少还是学校里时那个最佳损友的关系呢?
挺喜欢最佳损友里面的歌词:被推着走,跟着生活流,来年陌生的是昨日最亲的某某,总好于那日我没有,没有遇过某某……
后来,在为数不多的几次聊天中,你也曾说起:其实,那时挺喜欢我。网络这头的我,心里咯噔了一下,随即婉儿一笑:你早说嘛,早说我不早从了你呀,哈哈。然后,你哈哈。再然后,我哈哈。然后就没有了然后。
有时候,我们开玩笑说的话也是认真的;有时候,我们认真说的话其实是在开玩笑。而并不是随便一个人都可以看到你的引申义。也或许,我们都很默契的知道那些真的是一些可以看透但不便说透的故事吧。
两条相交的直线,交点过后,注定了彼此间不断拉大的距离。
从这个被我称为“一个人的爱情”之后,我就给自己定下了一个规定,下一个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只会是我老公,从此,我就一直在认真遵守着这个规定。
后来,也有遇到过一些人,可我总感觉不对。有时候,我也在怀疑自己这种天真的执拗是不是个错误,后来,再一想,天真一点也没有很不好,你看,岁月里有不断延伸的漫漫长路,我们何必急着走的太沧桑呢?
去年的2月14号,也就是情人节那天,他领证了,在空间里看到他晒出的结婚证,那天我写下了下面的话,也算是个纪念吧:
今天,确实是个好日子,元宵节遇上情人节,元宵碰上巧克力,说是每19年才有一次的巧遇。他领证了,第一次看他晒俩人的照片,竟是这结婚证上的合影。照片里瘦瘦的清秀女子,笑靥如花,或许是他喜欢的类型吧。我没有难过,也没有高兴,平静的在心里祝你们幸福吧。
这七八年,我俩一直都有彼此的号码,即便这几年大家都在四处奔波,号码换了多次,可谁换了都会立马通知,只是再没通一次电话。或许,俩人都是骄傲的人,骄傲到谁都不愿第一个把想念表露,慢慢的,不联系也就真的不再联系。
直到去年,在他领完结婚证后的一个月左右,突然打电话给我,问我知道他是谁吗?我想他是怕隔了这么多年,我会漏掉他短信通知里的新号码。其实,可即便漏掉了号码,也辨识得出他的声音,要知道那年在我耳边瞎贫了整整一年呢,声音跟回忆一样,都有记忆的属性吧,而且我的记忆力一直很好。
聊天内容,无非是事隔多年,俩人互问了彼此的境况。他说过一阵子路过济南,想来看看我。我说,“好啊,带上你媳妇一起来,让我看看哪个女孩这么笨啊被你花言巧语骗到手”...“你都多大了,怎么还在读书,还能不能嫁得出去啊”…“我嫁不嫁得出去,都不关你什么事,你瞎操什么心,哼哼”…我开心的是,隔了七八年的时间空间,一通电话还是能像原来一样斗嘴瞎贫。
挂完电话,又想起件事忘了说。于是,发短信给他。
“刚才忘了说件重要的事。”
“什么?”
“你猜”
“你结婚了?”
“祝你幸福”
只是,后来他再也没提及来济南看我的事。
也好,好久不见,就真的不如不见了,至少彼此还是记忆中的样子。
其实,我挺想让他看看我长头发的样子,唯有这点算是个遗憾吧。
我曾不止一次的思考过这样一个问题,如果有可能,现在的我是否会喜欢现在的你?答案竟由肯定变成了否定,到底在什么时侯我悄悄的改变了答案,就连我自己也想不起来了,或许是在很久很久以前,或许就在不久之前。时间早已不重要,重要的是答案。也许真是应验了这样一段话:当你走过了更远的路,见了更多的人、事,关于人生,关于爱情,都会有不一样的愿景。
n年之前,那个出现在盛夏里的阳光少年,那个眸子里闪着光的少年,那个连微笑都透着温暖的少年,谢谢你经过我的生命,谢谢你的微笑,曾慌乱过我的年华。
2月14号,马上又到了,转眼,又是一年。
转眼,已是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