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写了两天小说,前天下午静极思动,便想约几个人出去拉动内需。先问夏祥林,答曰已经被安排了,又说:“明天我负责安排。”
祥林的负责,是要打折扣的。上一次答应陪我去来宝沱摘枇杷,说好了第二天下午开车来接我。午饭后等半天没动静,便给他打电话,他的回答就是“已经被安排了。”感觉这一两年他新近认识了不少朋友,经常被安排。便不以为意。
这回还好,当天晚上睡觉前祥林发通知了:明天 ,上午十点,半日闲,佑斌招呼你。
佑斌姓易,2020年经祥林介绍在牌桌上相认;写古诗,长得五大三粗,不修边幅,笔名却叫风儿的歌。初次接触,印象是厚道,跟谁都客客气气。打麻将别人放炮一般不胡牌,自摸后实在没办法了才胡,且显得很过意不去。跟其他人打牌,通常六点钟各回各家,佑斌却一定要一起吃饭,且一定要由他埋单。2021年9月去上海,朋友们纷纷给我饯行,反复打告别麻将,佑斌天天作陪,且给我饯了两次行。在上海期间多次询问归期,道:我水平低,不谈文学,陪你打牌喝酒没问题。5月6号到家,黄敬光安排接风,佑斌在外地有工程,很忙,从很远的地方赶回来,次日一早又赶到工地。疫情以来,我多次提醒他投资须谨慎,且希望他忙,越忙越好。这些天,据说终于闲了。不是闲半日,是闲一段时间。
半日闲是一家茶舍,取“偷得浮生半日闲”之意,临江,是聊天吹牛打麻将的好去处。
游完泳便接到佑斌电话:“魏兄,我已经快到了,要不要先来接你?”
从我家小就区到半日闲,隔一条马路,步行最多一分钟,倘若开车来接,显得太夸张,便让他在茶舍等。
刚刚在半日闲落座,黄敬光到了。敬光正在读木心的《文学回忆录》,且颇有心得,落座后便忙着跟我交流,这时第四个人也到了,却不是祥林,是刘元兵先生。元兵是省作协会员,好像已经出了三本书,见我和敬光没答理他,多少有点不快。又或许对木心没什么兴趣,便提议打牌。
正打着牌,祥林来了,现场立即多出来一个人。
这,就是大大咧咧的祥林。他“以为”上午应该打牌,而自己临时有事脱不开身,便安排了元兵,结果把自己“多”出来了。
午餐很愉快。筷子派对鲜鱼庄的鱼,鲜香麻辣,自不必说。都知道我爱喝酒,佑斌带了一瓶,祥林带了两瓶,我自己也带了一瓶,能喝酒的却只有我和佑斌两人。琉璃杯,喝完一杯,高兴,再来一杯;喝完第二杯,高兴,不敢喝了,再喝,就会打醉麻将。酒醉饭饱,本该由我安排的饭局,又是佑斌抢着埋了单。
饭后打牌多出一人,一个个都极勉强的说:我就算了,你们打。说罢立即建议轮流打,即打一圈便换人,轮流休息。搬庄。大为庄。佑斌点子最小,成了替补。我坐庄,打四盘就该让位了。于是开战,佑斌则在沙发上养神。四盘下来,手风极顺,不忍“叫醒”佑斌,接着打。又打了一圈,祥林说该换佑斌上了,我手风仍顺,怎舍得放手,说:“他太累了,让他睡。”再打四盘,见佑斌睡得正香,继续打。一圈一圈又一圈,佑斌彻底醒来,已经没有任何人提起轮流的事。
佑斌成了多余的人。
尽管我也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可我还是觉得佑斌很委屈,只是不说而已。
酒醒之后,只能在心里说:佑斌,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