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爬山去的三学寺方向。
这回多了一个人:夏祥林。
祥林是成都市作协会员,川师大数学系毕业的,写文章偏偏不讲逻辑,喜欢东拉西扯,而且是乱扯。我跟他是打麻将认识的。严格地说我们之间不算文友,是牌友。
祥林打牌,跟写文章一样喜欢乱打,结果是大写一个的“输”字。他乱打,并非牌技不好,而是好大喜功,动辄就要做大做强。明明已经叫牌了,偏要拆掉做清一色。成都麻将兴血战到底,打到剩最后一人,清一色倒是下了“叫”,只剩下他一个人。我打牌跟祥林不一样,我是进攻型选手,不防这个,也不卡那个,且不会算计,且记不住别人打了些啥,全凭感觉。手气好时,打错了牌可以少输;手气特别好时,打错了牌还可以少赢,总的来说那“输”字也是大写的。有道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两个输家,不免惺惺相惜,一来二去便成了他的好友之一。
说好友之一的意思是这家伙有许多好友,也就是说他跟无论什么样的人都能玩到一起。作家群,媒体群,爬山群,这群那群,据说有十几个之多。张三与李四明明不对付,但祥林一点也不在乎张三李四怎么想,跟双方都打得火热。我跟祥林接触了一段时间,得出一个结论:此人没心没肺,大大咧咧,在一起彼此都不累。于是我的好友中便出现了敬光,佑斌,国斌,统统是经祥林介绍,在麻将桌上认识的。祥林因此颇有成就感,说:不是我,你上哪结交这么多朋友?边说边笑,露出嘴里的豁牙。
说回第三回爬山。或许是有了祥林,这回也不累。
先是沿着公路走,边走边辨识路两旁的植物。我第一次认识了野三七。敬光说叶子和嫩尖用来下面,细嫩,滑腻,便掐了好多。敬光也帮着掐,祥林在一旁撇嘴:不稀奇,山里到处都是。他自顾忙于拍照,拍了不消说要分享给许许多多好友。
玩得差不多了,敬光领头从小路下山。这下麻烦了。我穿的是一双旧皮鞋,鞋底已经磨光了,在陡坡上直打滑。敬光开路,祥林得拦在我前面防止我摔倒。很别扭地下了一道陡坡,裤子没蹭破,但事后才发现,大腿肌肉扭伤了。
下得坡来,远远看见三株结满果实的枇杷树,树下有一群人在采枇杷。
我吆喝:嘿,不许摘我们的枇杷!
那群人笑了,回为枇杷是他们家的。原来一家人都进了城,土地和果树没人管,枇杷已经成了野枇杷。没人管的枇杷个头小,难看,但早就熟透了,甜得腻人。
于是加入了采摘的人群。我与祥林边吃边装袋,敬光善交际,与一女士聊得火热,且已经互相加了好友。忽然想起某次饭局上白虹女士夸敬光:还是黄敬光厉害,跟不认识的人只要说上三句话就加好友了。原来黄敬光先生才是真正的社牛。
满载而归。
袋子,装满了甜甜的枇杷;
心头,装满了丰收的喜悦。
而且是不劳而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