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无毒的蛋糕

1

在B县这种普通县城里，什么东西都是最基本的，没有人能要求他们去做的更好，他们自己也不会去追求上进，仅仅是做好他们的本分工作就能使他们满意。

就像这家叫做“cc快餐”的店铺一样，你说它做得不好，它有食物有服务，快餐店该有的他们都有；说它做得好，它又不能给予客人该有的服务态度。这也没办法，毕竟没有当地法律去要求他们这样做。要是好好服务客人是他们必须的义务，那么全世界的快餐店大众评分都是5.0了。

不过这家快餐店，也许连零蛋的得不到。

D哥开始并没有这么觉得，因为他初来乍到，对这里的一切都不熟悉。因此他按着自己那常有的思维惯性，把这里当作优质餐厅来看待，毕竟这里可是挤满了人，热闹非凡。除了它做得好，还有什么可以让这家店有这样的人气呢？D哥可想不到，这是B县唯一的一家快餐店，人不多才怪咧。

整整排了12分钟的队，D哥终于来到点餐口了。如果说刚刚那漫长的等待让D哥不耐烦已经够糟了，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能让D哥永生难忘了。

点餐口这个框里，好像装着一幅画似的。老板娘板着脸站着，双手相互交叉，一脸不屑地看向D哥，嘴上涂着那令人无法评价的血红色，感觉她刚刚啃了一头牛似的。D哥受不了她那臭脸色，带着不悦的口气，冷冷地说：“要一碗炒面，不放辣。”老板娘恶狠狠地盯着D哥，回答：“10块”。

D哥从裤带里掏出皱巴巴的两张五块，丢到点餐口的台上，显得特别寒酸。老板娘倒是不嫌弃，用那油腻的手抓起钱塞进她那污渍遍布的围兜里，随后转过头做菜去了。

D哥早已不想看她，便想随便找个地方坐下，但是哪里有地方空着？他只能等那对小情侣慢慢聊着天，然后慢吞吞的起身。那女的剩了一大碗面，汤洒得到处都是，D哥受不了，坐在原来男人的座位，把空碗推到一旁，拿出口袋那一张张纸币，小心翼翼地扯平。

D哥也是无奈，毕竟他也没想到这个地方竟然连微信支付也没普及，他的零钱一分都用不出去，只得把衣服里洗了又洗的老钱拿出来花，当然还有他爷爷给他的压岁钱。D哥觉得这一切真是糟透了。

这个假期，D哥的姑姑带D哥和Q哥一起去S城享受生活，返程途中车却抛锚了，可怜的三人不得不在B县暂住1天，直到姑姑的车修好。Q哥和姑姑待在修车店里，而D哥却不想干等着，便自己出来吃点东西闲逛，体会这贫困小县城的“风情”。

过了一会儿，一位壮硕的厨师端着炒面来到D哥面前，粗鲁的砸在桌上，惹得D哥骂他一声，不过厨师并没有听见。D哥只想快点离开，便没有多计较，开始狼吞虎咽。人在饥饿的时候脑子似乎思考会慢很多，直到他把炒面扫荡完毕，他才意识到，这碗面到底是有多油腻，油都快铺满整个盘子了。D哥摸着肚子打算缓缓自己的胃，不料自己的手却摸到一阵剧烈的蠕动。D哥的胃里正在风卷云涌。

“made，真恶心！”D哥忍不住大骂一声，一瞬间店里所有人把目光转向D哥这边。看到这番情景，那壮硕厨师迅速地走到D哥面前，问道：“怎么，你觉得这个炒面恶心？”D哥五官扭曲在一起，痛苦的说：“是啊，你看看这油，是拿来给我做汤底的吗？这是谋杀，你们肯定放了什么玩意来害我，现在我胃都要开裂了！”厨师听完可是一脸的不满，毕竟这是他炒的面，像他这样以厨艺骄傲的厨师可不允许有人这样评价自己的杰作。“听着小子，这面是我炒的，其他人吃了都说好，说明它不仅没有问题而且还美味，可是你却觉得难吃，这难道不是你故意诬陷我？要是不想吃就滚蛋，不要在这里坏我们生意！”厨师怒气冲冲地骂道。

D哥本想再争论一番，但是他的胃已经联系上了肠道，命令D哥要走了。D哥嘴上骂着脏话，然后急匆匆地跑出了快餐店，四处搜寻着公共厕所，解决这十万火急的事情。

见D哥跑了出去，老板娘松了口气，因为这碗炒面确实放了什么玩意，但那只有老板娘自己知道，她刚刚眼中甚至有了一丝惊恐，不过现在又是那不屑的眼神了，继续板着脸，招呼着数不清的顾客。

D哥不知跑了几条街，才发现一间公共厕所，门口有张桌子，上面贴了张纸，写着“1元2张纸”，可是那哪有人，连纸都没有。D哥管不了这么多，直接冲入厕所，猛地关上门，在里面排山倒海，还不时发出痛苦的喊叫声。

2

D哥静静地蹲着，向四周环视，一种呕吐的感觉再次涌上来。这个地方除了肮脏就是恶心了，黑漆漆一片的复合板，隔间的缝隙中全是污泥，无数蚊子苍蝇在天上飞，更别说墙上贴满了壮阳小广告。D哥差不多开始接受B县与A城不同而且差几倍的这个事实了，至少他现在不去想自己多倒霉，而是渴望赶紧回去自己在A城的暖窝。

来说说D哥这个人，普普通通的高中生，黝黑的脸，健壮的胳膊和腿，除非世界毁灭，否则肯定不会有人夸他帅的，不过他常常自恋的在镜子前发呆就对了。他生在C镇，虽然是个乡镇，但是不像B县那样贫穷，发展还算好的。而D哥在经历了十多年的农村生活后，成功靠成绩来到A城读书，但是父母仍然在C镇工作，所以他不得不租了个房子来住。这一住就是三年，如今习惯了城市生活的他，完全接受不了这样的环境，心里只想赶紧逃走。

其实就算D哥在C镇一直待着也难以接受B县这样的环境，任何人都一样。

事到如今他还能怎么抱怨，该死的老板娘，该死的快餐店，该死的肮脏厕所？还真可以，因为他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有纸。

D哥本来还想往外喊一下的，但是想到快餐店发生的事，他对B县人的印象一下子全毁了，他不得不求助于那个人——Q哥。

忘了说了，D哥可不是一个人住的，那也太孤单了，他当然选择了合租，另一个人自然就是Q哥。这个Q哥与D哥可不一样，他是土生土长的A城人，而且还是个混血，据说他妈是E国人他爸是A国人，他自己还有一丝贵族气质。不过以上的所有信息都是Q哥自己和D哥说的，谁又知道他有没有吹牛呢？至少，关键时刻Q哥还是很靠得住的，比如送纸这种事情。

Q哥接了电话，先是苦笑一番，然后才从修车店出发。Q哥说着“在快了在快了”的话，然后挂掉了电话。D哥也只好干等，他现在是完全没有心情干别的事情，手机也不想玩，更何况这个破地方信号也十分的差。他只得呆若木鸡般地盯着眼前陈旧的复合板门口，看着蚂蚁乱爬，越爬越高……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D哥来了兴趣，大喊一声：“Q哥我在这！”但是无人回应，脚步声也突然消逝。D哥也马上懊悔地捂着头，刚刚才接过电话，Q哥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来呢，真是愚蠢。对方被他的叫声吓了一大跳，缓了一会儿，才用极小音量暗骂道：“tamade，怎么还有人？老大不是把卖纸老头赶走了吗，B县这年头还有人自己带纸不成？”另一个低沉的声音回应说：“算了，不知哪个混蛋罢了，我们换个地方，去小巷垃圾堆那里吧，现在应该很少人去那。”“只好这样。”那人不悦地回复道。随后又发出仓促的脚步声，愈来愈弱，直到D哥彻底听不到为止。

D哥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刚刚被自己气到，又被两个人骂了，那肯定怒火中烧。B县这种原始地方没人带纸可以理解，但是D哥这半个城市人出门不带纸就很难理解了，不过D哥哪会去怪自己，满脑子都是骂两人的话。冷静下来后，D哥却又开始好奇那两人的话来。

这么说是那两人叫人支走卖纸人，害得老子没纸用的，D哥气是气，但是又想到两人说的“老大”，又开始思考起来。B县这种地方，不会治安差到还有强盗吧？也不是不可能，毕竟连老板娘和厨师那种恶毒店家都有。此时D哥的正义感起来了，反正在这地方无聊，不如找点事情做，去查查那两个人要干什么勾当。D哥来劲了，不过也得他走出这个厕所才能把他的激情释放出来，在这肮脏地方可是啥也做不了。

他正纳闷呢，却见一团散开的卷纸从天花板砸下来，正中D哥脑门。“哼啊啊啊，谁！”D哥喊道。

”还能有谁，那肯定是你优雅的Q哥啊。”Q哥带着嘲弄的语气说。D哥听见是Q哥，反怼一句，随后利索的清理完毕，冲出厕所，撞到Q哥身上，搞得他也狼狈的叫了一声。

Q哥忙推开D哥，骂道：“你神经病还没治好？”D哥倒不在意他骂，而是马上把今天发生的事复述一遍，不过当然是在厕所外面的街上，毕竟这故事还挺长，在厕所里讲肯定要被熏死。

等D哥讲完，舌头都干了，只问道：“怎么样，和不和我当侦探？”D哥说完这中二气质满满的话，还有些得意。

Q哥白了他一眼，说他真是无聊透顶，随后转过身，留下个背影。

“快点吧，再不找那两个人都跑了。”

3

见Q哥这么积极，D哥也是笑得合不拢嘴，随即跟上他。

Q哥D哥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去找到那个小巷，然后看看那两人想干什么。不过问题也摆在面前，就是去哪里找，要知道像B县这种地方，到处都是老区危楼，巷子哪里数的清楚？就算Q哥D哥再有耐心，不找到两人不回去，那两人也都回去吃饭了。

还没开始找，D哥已经开始挠头了。

“我们不能用这种笨方法找，耗时耗力，不如去问下本地人，他们也许知道。”Q哥还是很冷静的，不像D哥那么莽撞。

办法是有了，但是D哥却不想动，毕竟他可是怕了这里的人，谁知道会不会问着问着就又骂他一句，他推脱让Q哥去干这事，自己则继续在那里挠他那凌乱的黑发。

Q哥走了一会，在一个巷子口遇见一个老婆婆，衣衫褴褛，背着个大蛇皮袋，一看就是捡垃圾的。Q哥没忘他城市教养，依旧绅士风度的，上前表示要帮老婆婆背。老婆婆却不领情，说这小伙子城里人，都娇生惯养的，如今却来帮她，非奸即盗。Q哥笑笑，表示自己真无恶意，就是学校志愿者社团派来帮老人的。那老婆婆还是信不过，便让Q哥去帮她找个拐杖，就算他做好事了。

你说巧不巧，Q哥之前在S城买纪念品时刚好买了一个折叠拐杖给他外公，正好派上用场。那老婆婆见这拐杖如此精致，满心欢喜，谢过Q哥要走。Q哥急忙请求她告诉他附近有没有垃圾堆。老婆婆发出一阵怪笑，露出一嘴黄牙，说她才从巷子垃圾堆回来，随后对着巷口一指。

Q哥笑着感谢，便匆匆赶回D哥那里，还不忘回头看看那老人，不过她已经不见了踪影。

见Q哥跑着回来，D哥知道他定有收获，便叫他别急，慢慢和他说。

听完，D哥迫不及待冲向那巷子，不一会儿就赶到了，不过他刚要进去，却愣在原地。Q哥只顾追着他，D哥这一急停，真是猝不及防，两人又撞在一起，直接把D哥撞倒在地。

两人几乎同时开骂，D哥挣扎着爬起来，Q哥则生气地问他干嘛停下。D哥也是气在头上，反问道：“难道不是你先耍我，你看垃圾堆那哪有人？”D哥一个箭步上前，朝巷子里一看，尽头垃圾堆附近还真是啥也没有，除了那堵红砖墙。Q哥也是纳闷，难道两人已经走了？

D哥可不觉得那两人是快男，他自然觉得是Q哥在玩他。Q哥早已不想和他争，便说：“要么是另有别处，要么就是那老婆婆骗我。当时没看是我不对，你想骂就骂，不过来都来了，不去看一下再下定论？”D哥想想也是，便没再说话。

Q哥D哥悄悄地靠近垃圾堆，蹑手蹑脚的，除非贴着他们，不然根本无法察觉。渐近了，尽头传来些许声响，Q哥拉D哥走到另一条垂直的巷子口，伸出头窥看尽头。

居然真的有人！D哥大惊，知道错怪Q哥，他心里也不是滋味，不过现在这种处境两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尽头垃圾堆前是没有人，但是墙壁里有个凹进去的地方，应该是原本丢垃圾的地方，不过现在似乎都被那两人丢到走道上了。一个络腮胡大叔面朝墙壁，手在天上飞舞，指挥家似的，嘴巴也在那里疯狂输出，会唇语都不一定看得懂。

Q哥D哥当然看不懂唇语，但是还是能细微听到些话语：“···在···店里···”“老大把···放进···了···”“你把吃的拿上。”“只要这样，就不会有人怀疑的。”说了好一会，一只老鼠不知从哪跑来，从D哥脚下钻过，吓得他大叫一声。那男的被叫声吸引，转过头来。还好Q哥用力把D哥扯回巷子里，那男的才没有看见他们两人。

“made，怎么又有人！”厕所里的声音又传来了。“反正你也听得差不多了，准备行动，撤！”那个男人接着说。随后脚步声向Q哥和D哥袭来。“跑！”两人一边异口同声地小声说着，一边踉踉跄跄地从湿漉漉的巷子跑出去，顾不得回头看一眼两男人是否跟来，就已经出了巷子，冲进一家便利店里，对着冰柜气喘吁吁，假装累了在挑选饮料。

等D哥回头看巷子那边时，只有人行道上的行人了，不见络腮胡大叔的身影。“他们不见了，快去找，他们肯定在干什么不好的事。”D哥朝Q哥说着，却见Q哥真选了一瓶可乐在那付账。D哥抢过可乐，不满地望着Q哥：“你听见没啊？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都跑进来了，演难道不演真点？况且我也渴了，你先给我拿过来！我会和你去调查那两个人的，但现在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去找吧。”Q哥拿回可乐，大口大口的灌进自己嘴里。

“也许你说的有道理。”D哥若有所思的说。

两人在大街上并排走着，从刚刚男人的话中琢磨出些信息。“他说把什么东西放进去了，又让另一个人去拿吃的，不会是说在食物里放了毒吧？”D哥想到了不好的事情。Q哥虽然难以相信，但还是不得不承认这种可能存在。

“他说把吃的拿了，说明那个食物还没被取走，他们现在一定是去取了，而且可能还有第三个人参与，也就是他反复提到的老大。”D哥头脑清晰的说着。Q哥也就顺着他的思路补充：“你是想说，会有三个人会面，而且地点是一个食物交易不会让人有一点怀疑的地方，对吧？”说完，两人相视一笑，默契感十足。

周围的食品店不多，但也有三四家，单靠两人调查明显人数不足，他们还得再考虑去哪一家可能性更大。

有粉店、快餐店、蛋糕店、寿司店。

他们去哪两个呢？

4

两人最后选了蛋糕店和快餐店。

至于他们是怎么选的，当然是想怎么选怎么选。在这么紧急的时刻去分析概率，两人可没这个能力，尤其是D哥，就是他提议的，去自己直觉判断的店铺。Q哥想不出其他办法，自然也只好听从D哥安排。Q哥选了快餐店，D哥选了蛋糕店。

见Q哥选了快餐店，D哥不禁笑了笑，顺便提醒他那里的人可不好惹。原来Q哥找的快餐店就是那家“cc快餐”（毕竟全县就一家）。

Q哥自然是不惧，啥也没说就出发了，D哥也径自走向蛋糕店。

先说Q哥这边，进展还算顺利，因为已经过了高峰期，现在店里的人明显少了很多，Q哥前面只有三个人，而且点的都是同一份菜。他自然也注意到老板娘的脸色，因此行为比平时更为慎重。

观察许久，Q哥发现了些许异常。

虽然前面三个人点的都是一样的菜，但是到了第三个人的时候，制作上却有些小小的差别——老板娘在菜里加了一些淡黄色液体。那液体装在一个无标签的玻璃瓶里，看起来就不像正规生产的调料。等前面那个人拿着菜离开取餐口时，Q哥察觉到那个玻璃瓶已经不知去向，明显被藏起来了。更奇怪的是，那第三个人，是个外卖送餐员。

在这种微信支付都不普及的地方，怎么会有外卖送餐员？

知道那瓶可能是毒药，Q哥便装作不小心的样子打翻了外卖小哥的菜，这样就阻止了交易。连续几声“对不起”过后，Q哥径直冲进厨房里，假装要上厕所，老板娘见他一脸焦急便跟他说厕所就在灶台后面。Q哥谢过进了厕所关上门。

Q哥警惕性明显高于D哥，知道阻止那人并借此时机去调查玻璃瓶。如果是D哥来，就不会打翻外卖小哥的菜，而是直接质问老板娘，争吵一番。

Q哥还趴在厕所门口上窃听着，正巧有客人要求清理桌子，老板娘和厨师便一起去伺候，厨房里没了一点声响，他便悄悄的走出厕所，蹲着走到配料桌前面，细细地寻找玻璃瓶。这家店铺还真是会炒菜，桌上摆放着数不清的香料调味品，简直比Y国街头小吃还丰富。要是能略过有标签的瓶子，那效率必定会高很多，可惜的是这是卫生意识让人堪忧的B县，摆放的大多都是三无产品，要想一眼辨认出那玻璃瓶还是挺困难的。

不过Q哥还是你Q哥，不出30s便找到了那瓶子，正要伸手去拿，却有人猛地扯住他的后背。

Q哥惊恐地回头望，只见那壮硕厨师恶狠狠地盯着他，气的胡子都在颤动。Q哥想不到这厨师回来这么快，一点防备都没有，只得奋力反抗。其实要不是那客人要求擦桌子，而厨师忘带抹布回来拿，说不定Q哥就能悄无声息地拿走玻璃瓶了，只可惜老天不站在他这边。“好啊，你小子在这里偷东西是吧！”厨师先开口了，说完便拽着Q哥把他摔在地上，Q哥惨叫一声，厨师又掐住Q哥脖子，Q哥死命抓住厨师的手，极力想挣脱。可是哪能动弹，这厨师膘肥体壮，一般人站着都得畏惧三分（不过D哥可不是一般人）。

见无法反抗，手足无措的Q哥只得装作支支吾吾的说：“不是不是，我是老板娘侄子，来帮她干活的。”这个谎话很扯，肯定会被拆穿，因此厨师自然不信，直接把老板娘喊了过来。趁厨师扭头喊人注意力分散的时候，Q哥用力地把指甲扎进厨师手中，扎出孔来，同时双脚疯狂乱踢，几次击中厨师要害。厨师双脚站立不稳跌倒，松开抓着Q哥的手，撑着地板保持平衡，嘴上粗鲁地骂着脏话。“tamade，你这该死的玩意！等她过来我都被你掐死了！”Q哥比他更为恼火地骂道。随后把桌上的调料扫在地上，玻璃碎屑一地都是，一些瓶子甚至砸到厨师脸上。不过并不是所有东西都被清理了，Q哥虽然暴怒，但是还是明白自己是来做什么的，那神秘玻璃瓶已经被他死死抓在右手。

那厨师一时半会儿起不来，Q哥直接一跃从取餐口跳出厨房，那老板娘听见厨房玻璃碎裂声音，正赶来，Q哥直接一脚给她绊倒，差点摔倒碎玻璃渣里边。Q哥这事干的惊天动地，顿时全店的顾客都看向这边，Q哥走到一个人面前，用极为冷静的语气说：“这两人刚刚给你下毒了，警官。”原来Q哥在和警察说话，那人便是刚才的外卖小哥。虽然刚才还在怀疑他是在做交易，但是Q哥现在正面认出了他，两人已经见过一次，就是他帮D哥姑姑把车子推到了修车店。

警察对眼前的一切感到无比惊讶，他让Q哥别走，随后慢慢走进厨房，只见两个人狼狈不堪的坐在厨房地上，见警察来了，更是慌张。

Q哥这次可是真够狠，要知道如果发生流血事件，他和D哥都走不了，更何况还没有确认老板娘是不是真的下毒了。他这根本是在赌，赌老板娘就是“老大”，或者单纯只是因为厨师惹到他了，报复下两人。要是D哥在场，肯定是爽的，毕竟Q哥替他教训了两人。

但是Q哥可是真不爽，不仅是因为这两人，还因为D哥把他卷入这件事里。

可惜，事情还没结束呢。

5

“警官，冤枉啊，我哪敢做这种事情，明明是那小子闯进来偷东西，还把这搞得一团糟！”老板娘对着警官在那哭诉，并拿手直指Q哥。警察转身要问Q哥，而Q哥已经自己走过来，在警察面前举起右手。而Q哥手里，正握着那玻璃瓶。老板娘见了，脸色骤变。

警察懵了，让Q哥解释清楚。Q哥此时言辞已经没了之前那般底气，只是镇定的说：“对不起警察叔叔，可能他们并没有下毒，但是他们往你的菜里放了这个奇怪的玩意，却没给其他人放。所以我怀疑他们要害你，我偷偷进去厨房也是要找这瓶液体。至于这一团乱，是我干的，不过是自卫，那厨师刚刚可是差点杀了我，你看看我这脖子上的勒痕。”说完，Q哥抬起头，警察清晰的看到那痕迹，愤恨地扭过头去，朝两个人大喊：“如果这是真的，你们两个今天可走不了！”

警察接过玻璃瓶，仔细端详着，随后质问老板娘：“这是什么，为什么只放给我？”老板娘有些不知所措，支支吾吾地解释道：“这是······特制的新调料，我们是随机放的，想······调查下顾客的反应······”“放屁！我刚刚已经闻到了，这是油，而且是地沟油！”警官的声音越来越大，吓得老板娘往后缩，“你们以为可以糊弄过去？我们警方早就收到很多投诉，说有人卖地沟油给一些不良商家。我今天本来想采集些样本，你们也挺自觉，只给我放了！”

警察正在教训两人，Q哥却很失望，本来以为外卖小哥和老板娘是一伙，谁知道他竟然是个警察，这下Q哥是白白挨掐了这么久。Q哥完全猜错，他本以为外卖小哥是小巷里未露面的男人，来到这里取走老板娘下毒的菜，再送给要毒害的人。结果小哥是个化妆的警察，老板娘加的是地沟油。

Q哥想走，但是警察却拦下了他。“先别走，孩子，跟我回去做个笔录。”警察把手搭在Q哥肩上，友好的笑着，“知道吗，你还真是勇敢，居然‘救’了我，又想去找到‘毒药’。要是你没有打翻我的菜，我就可以拿回去采样，到时候再来查封这里，你也不用受这样的苦了。真是的，B县的孩子这么勇猛的吗？A城的孩子可是比你们要乖多。”

Q哥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我也不是B县人，叔叔你是从A城来的？那我们是老乡了。我就知道如果是这里的警察，可想不出扮成外卖小哥这个主意。（Q哥心里话：老实说挺笨的，还误导了我）”警察大喜，夸Q哥聪明，还说等事情结束请他吃冰激凌。

Q哥尴尬的笑笑，心里只想赶紧离开这里，而且他还在担心着D哥那边的情况。

至于D哥这边，Q哥是担心也没用。

就在Q哥到达快餐店前，D哥就已经来到蛋糕店，坐下点了份小吃，并耐心的观察每个顾客。可是等到Q哥去做笔录的时候，他这边仍然一无所获。此时的D哥早已经吃完了盘里的小吃，连渣都舔的一干二净，托着下巴假装在等人。

这里也算冷清的，等了这么久，D哥就看到3个人进店，而且都只是看看，没有买东西。只有一个年轻的店员在收银台后打盹。D哥坐不住了，起身去里面上了个厕所。

等到D哥解手完毕，开门时，只见一个身着黑色大衣的人开门离去，手里拎着一个方形蛋糕盒。

D哥大惊，急忙问了店员那人刚刚是来买蛋糕还是来拿蛋糕的，店员说是来拿生日蛋糕的。

听完D哥冲出店铺，环顾四周，寻找那人踪影，终于在一个路口看到他。他小心的跟上去，尽量不发出声响。就这么跟了100多米，两人右边有一个巷子，就在D哥经过巷子口时，一只老鼠竟然跑出来，穿过D哥脚间，吓得D哥大叫一声。可惜这次没有Q哥把他拉到一边了，黑衣人转身直接看到鬼鬼祟祟的D哥，两人就这样对视了2s。

黑衣人开口问道：“你想干什么，小子？”D哥认出了这个厕所里的声音，就是和络腮胡大叔对话的那个人。D哥此时想到可以装纯真，便笑嘻嘻的说：“叔叔，我家妹妹今天过生日，我订了个蛋糕，但是我去问店员她说被拿走了，我就追了上来，看看是不是你拿走了蛋糕。”黑衣人思索了一番，说：“今天也是我女儿生日，这个蛋糕也是我订的，我相信我是不会拿错的，你为什么不回去问问是不是店员记错了呢？”D哥一听就知道这人在撒谎，但是怎么样确认他下了毒呢？

D哥决定试探他，看看他的反应，便笑着说：

“你可真是残忍啊，居然给自己的女儿吃有毒的蛋糕。”

6

D哥觉得自己真是个天才，只要看对方反应就能判断有没有毒。

正在他得意时，对方却没有一点反应，没有惊恐没有诧异，除了······疑惑。“奇怪的小子，瞎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往蛋糕里下毒呢？”黑衣人缓缓地说。D哥却想不明白，难道他真没放毒，难道找错人了？不可能，就是那个声音，他不会记错，可是为什么·······D哥不信，说：“我不信，你肯定放了，你想要杀你儿子，肯定是！除非你吃一口，不然我就报警！”

黑衣人觉得D哥真的有点大病，但是D哥说要报警，他可不想惹麻烦，只得当着D哥的面拆开蛋糕盒。D哥马上凑上去去看，里面确实是蛋糕，精美的巧克力蛋糕，香飘十里。黑衣人脱下他的白手套，用食指抹了一块放到嘴里，很享受的吮吸，便吃边笑。随后看着D哥震惊的表情，说：“怎么样，没事吧？别瞎猜了，快回去找店员再问问有没有你的蛋糕，我还要赶回去给儿子庆祝生日呢！”黑衣人收拾好蛋糕，戴上手套，转身走了，只剩D哥愣在原地。

D哥想不通，没有毒，只是普通的蛋糕？那他们神秘的商议什么？真的只是自己意淫出的情节？

不，连Q哥都认为这有可能，又怎么会完全不成立？

黑衣人扭头看了看，D哥还站在原地呢，他也就放心的继续走了，丝毫不急的样子。

D哥却没放弃，他知道刚刚那个人的话漏洞百出，肯定在做什么，除了下毒之外的任何事都有可能，甚至都编了个女儿儿子来骗D哥，必定有事瞒着。想到这里，D哥又跟了上去，不看到蛋糕的结局不罢休。这次D哥特地放宽了两人的间距，防止被发现。

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跟了几分钟，D哥看到黑衣人进了一家珠宝店。

D哥跟了进去，看到黑衣人把蛋糕放在柜台上，眼睛盯着其他的珠宝看。

D哥脑袋疯狂运转：“他第一个想到的是蛋糕里有炸弹，他是个恐怖分子，又或者是抢劫犯······不对，这里应该有监控，他不敢。”D哥四处看了看，只有一个摄像头在自己的身后，一个维修工正在检查着摄像头。

“叔叔，你在干嘛呀？”D哥问了一声，那人猛地回头，梯子都抖了抖。他有些尴尬的擦擦汗，笑着说：“在修摄像头啊。”“坏了吗？”D哥追问道。那人又转头看向摄像头，道：“是啊，几天前就坏了，我今天才有空来修。你看，已经修好了，我刚刚是在做最后的检查，太认真了所以被你吓一大跳。”

D哥没有回应他，他此刻死死盯着那个黑衣人，因为他已经把手放到了盒子上。

D哥心里一阵忐忑：“摄像头修好了，他想抢劫也跑不了，不过他到底是要干嘛？如果没有炸弹，他难道要现在吃蛋糕吗？”

“全部都别动！举起手来！”震耳欲聋的一声从D哥身后响起，那个维修工竟然左手举着枪对着店里的人群，右手举着那个摄像头。下一秒，摄像头砸向一个玻璃柜，伴随着巨大的声响，玻璃碎满地！惊慌的群众尖叫着举起手来，D哥则是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这么说，蛋糕里，是手枪！

D哥已经近乎绝望，那个黑衣人已经拆开了蛋糕盒，下一秒他就会从里面掏出把美味的枪，对着某人的嘴了。“蛋糕里面的是炸弹不是手枪，别碰！”D哥撕心裂肺的喊着，手指着蛋糕。那个黑衣人手停了下来，回头看着D哥。

维修工这才注意到D哥没举手，枪指D哥让他闭嘴。然而就是他把枪口转向D哥的时间里，一个人冲进店里，火箭般冲向黑衣男，抓起蛋糕一把砸在黑衣男脸上，蛋糕被甩了个稀烂，一把黑色手枪飞出来，砸向门口旁边的玻璃。黑衣男因为蛋糕进了眼，正痛苦的大叫。

那个人，竟然是Q哥！

D哥如同见到希望一般，呼喊他的名字。但是闪光的枪口却对准了D哥，维修工那可还有一把枪！D哥知道他得行动了，他抱住梯子直直撞向墙壁。那个维修工翻身下马，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痛苦不堪，用手抓着自己的膝盖大叫起来，却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枪已经落到了门口旁。此时两把枪都落到了玻璃前。

Q哥过来想制服那个倒地的维修工，不料D哥却喊着：“蹲下Q哥！！！”Q哥急忙蹲下，随后D哥直接抓着梯子做圆周运动，重重砸在玻璃上，恐怖的声响中，玻璃四溅，两把枪都在碎玻璃之中，无法取得。此时那个维修工已经站了起来，一拳打向Q哥，而Q哥灵活的闪躲，跳到了碎玻璃的安全间隙中，拉开了距离。见攻击Q哥不见效，维修工回头想报复D哥，可是刚刚一回头，梯子从天而降！他的头卡在梯子的格中，动弹不得。D哥这一手梯子挥击可是真的猛！

还没完！那个黑衣人已经睁开了眼睛，眼看就要冲到Q哥这边，Q哥直接一个恐怖扫腿，给那家伙送去一堆玻璃，那人用手捂着脸后退，他被碎玻璃包围，无法前进。他以为他可以逃，没想到Q哥又疯狂扫腿送去更多玻璃，他已然被玻璃包围。他没得停几秒，就叫喊着摔在地上。是D哥踢了一脚维修工，他重心不稳的朝下倒，梯子头部直直戳向黑衣男的背，把他击倒。“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黑衣男发出摧肝裂肺的喊叫声，原来是他的脸摔在了碎玻璃上。

此刻，一个人在碎玻璃中毁容，一个人被梯子卡头，摔倒时被梯子扭倒了脖子，再起不能。

D哥正以为他们胜利时，Q哥大喊一声：“里面的人先别动！”随后跑出珠宝店，不见踪影，连D哥都十分不解。

他要去哪？

7

“你去哪啊，Q哥！”不管D哥怎么喊叫，Q哥都没有回应一声。

D哥焦急的等待，大约一分钟后，才见Q哥匆匆回来，后面还跟着一位男子。

“就在里面，那两个人，快。”Q哥对着那个男的说，那个男的利索地越过碎玻璃，手铐掏出，锁定局面。Q哥竟然这么快就叫来了警察，D哥对Q哥刮目相看，并好奇Q哥是怎么做到的，问：“我看这附近也没有警局啊，你去哪里叫的警察？”Q哥说：“哦，那警察我认识，他叫J哥，我去快餐店的时候认识的，他刚刚下班路过我就去喊他。其实我们之前也见过他，就是他帮我们推车的，记得吗？”D哥这才想起来。

趁J哥打电话叫人来处理现场时，Q哥想起来还有个老大没解决呢，那个维修工是络腮胡大叔，黑衣人是厕所的那个同伙，那老大在哪？“‘老大’想必不会亲自出手，估计在哪里等着收货呢。要不我们回小巷子那里看一下，或许会有线索呢。”D哥提议道。

两人迅速出动，后面传来J哥的声音：“等等你们两个，还要回去做笔录呢！”两人没理会，继续前往小巷子，J哥只好回去守着。等到了巷口，两人一看，果然有一只脚从墙里伸出来，想必就是“老大”在凹墙里面等那两个人。D哥刚要冲过去，Q哥却扯住他，要他别急，应该分头行动。D哥便打算从那个垂直巷口包抄他，马上前去准备，而Q哥则径直走向尽头，向那个“老大”宣告他已经走投无路。“抢劫珠宝店那两个人已经被抓了，你也别想跑了。”Q哥霸气的喊道。

那个“老大”惊奇的走出来，只见Q哥朝他走来。发现不是警察，“老大”也不害怕，准备不理会Q哥从左边逃走。Q哥笑笑，因为那人已经完全中了圈套，D哥待会绝对可以把他吓个半死。“老大”跑进了垂直巷子，尖叫随后发出。只是，却不是两个男的声音。Q哥大惊，急忙跑去查看。

Q哥眼中满是惊恐，因为在那里的，不是逮住“老大”的D哥，而是“老大”用手夹着一个人的脖子，而那人竟然是帮助Q哥的那位老婆婆！老婆婆打着寒战，不断呻吟。“D哥！D哥！你Tᗩᙢᗩᕍᗴ在哪！快点来啊！”Q哥焦急地大喊，“安静！再不闭嘴，我就杀了这老太婆！”“老大”威胁道。Q哥只好忍气吞声，心里急得不知要怎么办，一边埋怨D哥这种时候居然不知去哪摸鱼，一边暗骂这歹徒如此卑鄙。“现在，后退，退到另一个巷子，直到看不见这个巷子口为止。”Q哥慢慢的后退，拼命的在想对策。退到位置后，老婆婆的呻吟声传来。Q哥立马冲上去。

这该死的匪徒把老婆婆摔在地上，自己跑向巷子出口。Q哥忙去扶起老奶奶，看着她大口大口的呼吸，他只得在原地不断安慰她，并看着匪徒在自己面前逃走。就在那人的背影即将消失在巷子口时。巷子口的光忽然昏暗下来，一个声音从尽头传来：“死吧，ᔕᖺᗩᕊᓰ。”只听见一声巨响，回声一遍遍传来。如果仔细听，可以在巨响前，“老大”叫了一声“ᙡᗢᙅᗩᗝ”，不过那已经不重要了，因为现在的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D哥！”Q哥大喜，只见D哥站在巷子口，身后透光，仿佛圣人一般。而D哥前面，是一台倒下的炒板栗机，下面压着的正是“老大”，此刻的他已经昏迷，再也无法呼救。见已经解决了“老大”，D哥淡淡的说：“别担心，我已经解决掉他，你们安······”没等他说完，Q哥就打断让他去找J哥，自己先带老婆婆去附近的医院。D哥耍帅失败，也只好垂头丧气的去找J哥。

Q哥慢慢扶着老婆婆出去，走前看了一眼那个人。这一看不得了，炒板栗机的开口处竟然钻出十几只老鼠来，瞬间把那人包围住，有些还在撕咬他的衣服。“天啊，难怪这里有这么多老鼠！老婆婆我们快走！”说完便和老婆婆离开了巷子。

巷子中只剩下老鼠叽叽喳喳的叫声，和一个可怜的匪徒。

这下我们总算知道，为什么老是有老鼠出来吓到D哥了，不过这次老鼠也算是帮了D哥一把。

D哥和J哥正从珠宝店赶来，路上还在夸D哥机智，想到用炒板栗机来阻挡匪徒。D哥有些得意的笑，正在沾沾自喜，丝毫没有留意到机器里面有老鼠。但愿那人不会死在老鼠的口下，不然J哥可就要为他而烦恼了。

8

“所以，你们两个今天过得可真是充实啊，我在修车店无聊得都快睡着了。”D姑饶有兴趣的说道。此时Q哥和D哥刚刚上车，无力的瘫在后座上，说不上话来。两个人刚刚做完笔录，从警察局出来，D姑也接到电话，开着修好的车过来接两人。

幸运的，那个匪徒还活着，老鼠只咬烂了他的衣服裤子，现在人躺在医院，其他两个同伙不知在哪关着。时间过去的很快，转眼已经晚上七点了，D姑提议先在B县吃了晚餐再回去，不过Q哥D哥现在倒不是很饿，D哥说要去买点小吃再走，D姑便依着他去了蛋糕店。

原来D哥是来买这的油炸小吃的，今天中午他监视黑衣人的时候就是吃的这个，能令他一天内吃两次，也难怪他会把盘子也舔干净了。几人坐下来等，D姑顺便问起了今天两男孩究竟经历了什么，Q哥居然去了两次警局。两人便开始讲述这奇妙的故事，说到Q哥和D哥在珠宝店制服两匪徒时，D哥是既得意又兴奋。说了大概10分钟，小吃就做好了递上来。D哥立马狼吞虎咽起来，Q哥和D姑本来就是顺他心意，所以啥也没点，静静的看着D哥吃。

可是吃到一半，D哥突然停了下来，捂着肚子面露狰狞。D姑刚想问他怎么了，他已经冲向了厕所，喊了一声：“怎么又这样啊！今天是第二次了！”当D哥关上门的时候，店门口开了，走进来一个人。Q哥回头看，小有惊讶的说：“J哥！你怎么在这？”这位年轻警察表情严肃穿着整齐的走进来，看见Q哥又笑着打了个招呼，但是当他目光移到桌上的小吃时，脸色又回复了那严肃的样子，问道：“你们，应该没吃那玩意吧，最好赶紧把它扔了。”Q哥不解地说：“我们是没吃，不过D哥······他已经在厕所里了，话说为什么不让我们吃。”

J哥失望的说：“我们刚刚接到情报，说那地沟油也卖到了这家蛋糕店，就赶紧过来看看，似乎D哥已经遭殃了。”Q哥听完倒是喜忧参半，说：“他已经倒霉两次了，不过，我们应该不用再去做笔录了吧，我可不想再去第三次。”

J哥笑着走向柜台，说：“不用了。”随后开始检查卫生情况。

终于，在吃下最痛苦的一餐后，D哥急匆匆的上了车，三人正式开始归途。

车上，Q哥玩着手机，D哥问：“你在和J哥聊天？”“是啊，他把蛋糕店的情况拍照发给了我，还是那种玻璃瓶，黑市买卖。”D哥回答。见两个人在聊J哥，D姑也忍不住插进来说一句：“这么说，你们在B县交到了一个警察朋友？”“他也不是本地的，他是A城派过来的，说不定以后还能再见到他。”D哥补充道。

就这样聊了一会儿，Q哥D哥也逐渐困倦，在座位上闭上了眼睛。

而这趟B县之旅，也随着两人的入睡落下了帷幕。

小汽车缓缓的行驶在通往A城的路上，B县的越来越小，直至完全消失在地平线上。

一切都变得寂静起来。

当然还有D哥的呼噜声。

第二部 疯狂超市

9

“啊，到家了吗······”D哥睡眼惺忪地四处张望。

没人回答，D姑在专心开车，一旁的Q哥还在盯着手机，脸上泛着蓝光，手指在飞快的敲着。

“和谁聊天呢？交女朋友了？”D哥把头凑过去看，没稳住，直接把Q哥手机撞飞。

“你搞什么鬼！”D哥大怒地看向他。

“噢我的头，刚睡醒又挨撞下，都怪你，买这么硬的手机。”D哥飘飘然地摸着头，伸手捡起手机，仔细地看起来。

“原来不是女朋友，没意思。”D哥把手机抛给Q哥，又砸在车门上。

Q哥无语，左手拿手机，右手抓起后面的枕头摁在D哥脸上，说：“没事干就睡觉，反正还有好久才到家。”Q哥仍然专心地看着手机。

D哥把头闷在枕头里，说：“你在和那个警察聊S城的事？”

Q哥点点头，说：“我问问他对那件事有没有头绪，毕竟人还没抓到呢。”

“你有没有说我们俩参与了？”

“没有，我和他说看新闻了解的。”

“很好，我们要保持神秘感，偷偷地追查，如果成功抓到他，我就可以把这当成传奇故事一代代讲述了。”D哥怪笑一阵，Q哥没理他，继续看手机。

D哥闭上眼睛，自言自语道：“那时还真是惊险又刺激，对吧。而且我的操作也太帅。”

难得D姑有空，带D哥和Q哥去S城玩，也算是给两人无聊的假期增添乐趣了。

S城是特大城市，刚进城的繁华景象就把D哥惊到。

“我还以为A城就已经够好了，和这里一比A城简直就像乡镇一样落后。你看那栋楼，都到云顶上了，还有那个购物中心，居然有8层！”D哥兴奋地用手指来指去，头都要伸出窗外去了。

“没见过世面······”Q哥无奈地看着前方的车流，越是繁华的地方，行车就越慢，要进到市中心都要起码两小时。

D姑看着眼前的高楼，自言自语道：“你们在哪呢？”

三人在郊外找了家宾馆住下，D姑在前台付账，D哥则坐在候客区翘着二郎腿。

“果然，就算这里再好，我们也没钱去玩。还得在郊外找事情做，这里甚至比A城还落后些。”D哥满脸的不高兴。

Q哥倒是没啥可抱怨的，他什么身份什么地位他自己清楚，不会强求得到什么，能够和D哥D姑一起来玩他就很满足了。

毕竟，他从来都不敢有什么奢求。

就算有，也只是藏在心里罢了。

Q哥又面无表情的沉思了，D哥放下二郎腿，交叉着手，默默地注视他，然后低下头发出低沉的话语：“Q哥······”

Q哥诧异地扭头来看D哥，D哥用手遮挡住脸，似乎很沮丧一般。见他如此奇怪，Q哥慢慢走近。

“D哥？没事吧？”

“······”

“死了？”

D哥还是没有反应。

“D哥？”Q哥伸出想去碰他。

但是还没碰到，D哥身子忽然前倾，居然就这样倒在Q哥脚下，发出巨大的声响，把D姑都惊得回头。

“D哥！！”Q哥赶紧蹲下扶起D哥，D哥双目紧闭，嘴巴张开，口水流出，毫无意识。“D姑！快来看看，D哥好像昏倒了！”Q哥大叫，D姑也急忙跑来，前台的客服也跑过来查看情况。

三人将D哥放在沙发上，前台客服简单的检查了D哥，发现体温呼吸都很正常，但是无论如何呼喊都不见D哥有反应。

“怎么会这样，明明刚刚还好好的。Q哥，到底发生了什么？”D姑呼吸急促，面朝Q哥发问。

“我也不知道，他突然低头，然后说了些什么，我一靠近他就倒下了。”Q哥也很不解，只是满头大汗的看着D哥，祈求他能有些反应。

“我已经检查过他了，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估计是太累了。不如先带他去客房休息吧，您的手续已经办好了。”客服建议道。

“啊？不应该把他送去医院吗这种情况?”D姑焦急地问。

“没事的D姑，他会没事的，我相信他身体好着呢，说不定只是闹着玩，结果睡着了。”Q哥说。

“也是，这孩子从小身体就好，也犯不了什么病，估计就是太累了——太累了，太累了。”D姑的疑虑稍有缓解。

“那么我来背他上楼吧。”客服走上前来。

“不用了，我来吧。”Q哥一个箭步挡在前面，眼神盯住客服。客服尴尬的笑着：“那也行，我来帮你们搬行李。”

Q哥背着D哥，随D姑走上楼梯，客服拿着行李跟着后面。

到了第二层，Q哥忽然停下来，转过身去：“你难道不应该在前面带路吗？跟在我后面干嘛？”客服嘴角微扬，两人的眼神就这样对上好几秒。

“Q哥，别这样，人家已经很努力地为我们服务了，态度要好一点。”D姑忙上前劝阻。

“D姑，这是他应做的，是他的义务，而且从刚才到现在他就一直很可疑，我觉得他······”

“对不起是我的问题，我这就带您上去。”客服抱歉地笑着，走到前面，途中还撞了一下Q哥的肩膀。

“再次抱歉。”

Q哥恶狠狠地看了客服一眼。

“我们走吧。”

D姑若有所思地跟在后面，Q哥则是死盯着客服。

此刻，他们已经上到第三层了。

10

“这就是您的房间。”客服很有礼貌地打开门，拿着行李进去，把门卡放在桌上。Q哥跟着他进去，环顾四周，环境很好，虽然不是什么大酒店，但是也已经称得上是豪华了。

“额，Q哥，你先在这里照顾D哥，我去附近的药店买点药和食物，这孩子估计是一路上没得吃饭低血糖了——都是我不好，没注意到他这么虚弱······”D姑仍然十分的自责，眼神中流露出黯淡。

“嗯，我会照顾好他的。”

D姑点了点头，转身走向楼梯，步伐沉重。

D哥心中不禁感到心酸，尽管他知道这不怪D姑，但是他也很难劝她暂时放下心中的忧虑。

难得的旅行，居然变成现在这样。

关上门，走近床前，轻轻的把D哥放下，落在洁白的棉被单上，D哥的眼仍然紧闭着，嘴微张，毫无生气。

Q哥望着他，心忐忑着。房间过于安静了，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动弹，甚至没有呼噜声。

Q哥多么希望他打鼾，起码能让人放下心来。

Q哥在床脚坐下，看见地上的行李，猛地站起身来，四处张望。“那个客服去哪了？刚刚没见他出去啊。”Q哥心里想着，快步走向门口。开门，外面没有动静。Q哥探出头去，左看右看没人，又走出房间，接近电梯门。

Q哥这才注意到这里的布局。两条互相垂直的走廊，他们的301号房在一条走廊尽头，另一边是他们刚刚上来的楼梯。而另一条走廊中间有电梯，不过门口放着维修标志，电梯显示停在3楼。Q哥想起当时只顾看客服了，没注意有电梯——不过当时电梯好像是正常运行的······

Q哥走到楼梯口去看，没听见声音，地上也只有淡淡的足迹，明显是他们上楼留下的。

但是没有下楼或者向上的足迹，那客服去哪了？

Q哥疑惑时，只听见“砰”的一声，回头看。

门自己关上了！

Q哥跑回门前，拼命地敲打着。

“D哥！D哥！”一声一声的呼喊后，仍未有回应。

Q哥心惊，刚刚确实没有风吹过，必定是有人关上了。如果D哥没醒，只可能是客服刚刚躲在房间里趁他出去就关上门。

D哥有危险！

Q哥已是汗流浃背，他出来时没带门卡，另一张门卡又在D姑手中。他跑向楼梯，情况紧急，他唯一想到的办法就是去找没走远的D姑了。半截身子进入楼梯口，欲往下走时，又是一声“砰”传来，Q哥急停。

门，开了。

返回门前，半掩的门露出一道光，随着门的摆动而晃着，他冲过去抓住门，不让它关上，又回头看走廊。脚步声传来，电梯方向。

Q哥用脚卡住门，尽力探出头去看，电梯门前维修标志消失了，电梯运行中。

客服走了？就在这开门短短几秒就赶上了电梯？

Q哥无法想象他是怎么做到的，也没空去想，目前要务是检查D哥有没有事。

他快速关上门，拿起桌上钥匙放到口袋里，站定在床前。D哥平静的躺着，呼吸是那样微弱。

但是总的来说，他没事，和先前没有变化。

Q哥松了口气，坐回床边，大口大口的喘气，汗从脸颊流下，滴到地毯上，转眼地毯就出现了星星点点的深色。

Q哥回头看一眼D哥，又继续低着头呼吸了。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流逝，Q哥低头沉思了五分钟左右，才逐渐清醒过来。开始分析现在的情况。

他现在不能乱走了，Q哥已经被人盯上，那个客服一定是有鬼的，这间宾馆都不适宜久待，等D姑回来，D哥醒了，他们就必须得走。

想到这，Q哥又看向D哥，他已经反复看了几次，每一次都是那副景象，一个没有生气的人虚弱的躺着。他也就不去看了，目光转向地上的行李。

他打开箱子，想把身上如落水般的衣服换了，但是发现这好像不是他和D哥的箱子。是D姑的。

他本想关上，但是箱里的一样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他本能的伸手去拿，虽然他心里想着不能乱动别的私人物品，但是他真的很好奇，他想仔细看看。

那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面是D哥，旁边还站着一个人。

Q哥和D哥自上高中以来就一直形影不离，他们志趣相投，处境相似，还住一起。在学校里，两人也是同班，所见人和事基本相同。所以他俩之间几乎是无所不知。

当然有些东西，Q哥还是刻意隐瞒的，一些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即使是D哥，也不能说。

D哥性格外向，大嘴巴子，调皮中二，心里没啥小秘密。Q哥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但是他有些事的确没对Q哥讲过。

比如，照片里的这个人。

附上设定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