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风花雪月

岛主拉起月婼，月婼一起来就给了岛主一个耳光，骂道：“为何现在才来！”岛主并没有躲开，接住了月婼给的耳光，看着躺在地上的雪扬，道：“论年龄，我是他的兄长，论师道，他是我师兄。”

岛主转身，拔出雪扬刀，收回。月婼，蹒跚的后退两步。

雪扬刀的继承人只有一人，但是前任雪长老，可以收不止一个徒弟。雪扬，不是唯一的一个，前任雪长老为了让雪扬刀法的下半卷不入风家之手，他选择再收一个徒弟，并为他安排了：假死。

不得不说，这个决定很聪明，也不得不说，雪扬做的这一切，都是对的。月婼爬到一边，抱起地上已经冻僵了的雪扬，不禁哭了起来。

再看岛主，他忽然，倒下了。

两天后，岛主醒来，看见一旁的药炉，正滋滋冒着青烟。不远处的门，被人推开，月婼走进来，看见岛主已醒，轻声说了句：“醒了？正好。”

岛主艰难起身，月婼向前搀扶，岛主勉强坐了起来。

“我睡了多久？”

“足足一天一夜。”

“这期间，可发生何事？”

“没太多的事，反倒是你，你的经脉几乎全断，日常能行走吃饭已经不易，还要动武……是我误会你了。”

“是你扶我下的山？”

“不，是花爷爷派人上山，发现了我们。”

岛主低下头，沉默不语，月婼看着岛主，摇了摇头，转身倒了一碗药，端到岛主面前，道：“良药苦口，不过你最好还是喝了它。今天雪扬要下葬，你吃完药，就和我一起去吧。”岛主愣了下，接过月婼手中的药，喝了一口，皱了皱眉，随后，将药一口气喝个精光，将空碗，还给月婼。月婼接过空碗，疑惑道：“你……能尝出这是什么药？”

“就算是毒药，我也应该喝，是我欠你们的。”

月婼一听，噗嗤一声笑了，转身拿了几件衣裳放在桌上，随后出门，顺带关门。

秋风落叶归根，自知晚秋初冬。

竹林飒飒做响，风花雪月其中。

风寒水一死，风家在月竹岛是彻底败了。这两天，没人关心下一任雪长老是谁，也没人关心御林堂、金汇堂的任何事。

岛主来到白祭堂时，里面一切肃然。只有穿着粗麻布服装月婼，正在挥舞着自己。岛主认得这个舞，这是岛上祭祀专用的舞蹈，月婼对雪扬跳这段舞，给予了雪扬最高的礼仪。舞闭，月婼回头看了一眼岛主道：“来了？正好。”岛主点了点头，随着奔丧的队伍，一路去到一处山脚，那里已堆好了柴垛，已挖好了土坑，旁边，是一块石碑，石碑上，并没有写上任何名字。

雪扬，只是别人对他职位的称呼，他的真名，月婼不知，岛主也不知，没有人知道。雪扬一生无亲，他生来就是个孤儿。或许对雪扬来讲，他早已不在乎自己姓什么，名什么，对他来讲，这一生走得不算妄，他有的，别人没有，这对雪扬来讲，或许已是足够。

“我一直以为下半卷能救他，我们找了很久都没有结果，直到看到你，我才知道雪扬早就知晓下半卷的下落，只是，这下半卷关系着一个人的命，他不愿伤害你，他选择牺牲他自己。”

看着面前的熊熊大火，月婼转身，对岛主道：“比起我，兄弟才是他最重视的。”

岛主叹了口气，道：“抱歉。本来，我放他走，是为了让他远离这里，远离风家，远离月竹岛，但是他又回来了，不是为了别人，是为了和你在一起，在这份情，这份爱上，我没见过有第二个。至少……我不是……”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请说。”

“你和水玄樱，是何关系？”

岛主一听，一愣，叹气道：“她是我的妻子。”

月婼睁大眼睛，看着岛主，过了一会，又将视线转到火焰上，道：“原来，我们都一样。”

岛主摇了摇头，伸手，递给月婼一样东西，月婼一看：那是一根紫竹箫。月婼接过，不禁，哭了起来。

箫，是雪扬唯一的遗物，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了。

岛主上前，安慰道：“不要怪自己无能，也不要恨自己，你能做的，是尊重他们每一个人的选择，你没有错，他们也没有错，错的人已经死了。”

月婼看了看手上的箫，看了看火焰，忽然走到石碑旁，运功，徒手刻下：夫君雪扬之墓。

“风寒水，是最后的风长老，花千藤，是最后的花长老，他，是最后一个雪扬，我，是最后一个月婼。从此，再也没有风，再也没有雪，我，也不再是月婼。”

岛主一愣，看着面前这名女子，她在火焰熄灭之时，将黄土，掩埋，将竹箫与雪扬，一起葬下。

风花雪月，不过一场梦。从此以后，她是云镜，她只能做云镜。

冬天，如期而至，今年月竹岛的冬天，比往年要稍微暖和一点。白竹苑里火炉，正冒着缕缕青烟，忽然烟撇过一边，是有人从它旁边路过。

“岛主，可是想去看雪？”

“不，我是来找你的。”

“坐，水已烧开，待我沏茶。”

云镜摘下两片竹叶，放到杯中，提起水壶就往杯里倒，动作不知是习惯还是连贯，不过岛主并不想深究。

“水玄樱与我，曾有一子。”

“这我知道。”

“准确来讲，是个女儿。以前我曾把她安排到白竹苑里，你应该见过。”

云镜一愣，看着岛主的描述与比划，忽然想起什么，随后，点了点头，道：“以前，我刚来这，对她印象挺深，她和我好像差不多大。”

“比你小几岁。唉，当年阿樱想隐藏她，为了打入风家内部，我就和阿樱一起把送到你们之前去的那里，一去就是十几年，我不敢打听，阿樱也不敢过问。我曾叫雪扬去找过，但他说找不到。我不相信，想拜托你，再去找找。”

“我？去？我去怎么找？”

“我也不知道，但我觉得，如果是你，你能找到。”

“那我去。”

云镜答应得爽快，快到岛主还未反应过来。良久，岛主饮了一口茶，掏出一张面纱，放到桌上，道：“这东西，你或许能用得上。”

云镜一愣，拿起面纱，转身，回到屋里，关上门，一言不发。

月竹岛外湖面的水雾，依旧不减，那若隐若现的女子，依然存在。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只是江并非湖，湖也并非江。

锦州城外，深夜，乱葬岗，几名黑衣人集结，黑衣人的头目旁，一人，瑟瑟发抖。

“说！那两人在哪？”

“这……就是这！”

“挖！”

头目一下令，黑衣人们开始动工，过了一会，一人过来报：“土下尸体众多，大多已腐烂，黑狐只见部分衣物，黑子，未见。”

头目旁边的人一听，腿一软坐到地上，头目冷哼一声，骂道：“我可真是收了你们两个好徒弟！”头目说着，就对身边的人动手，忽一人窜出，道：“狐惑主，教主找！”

狐惑主一听，对一旁的人冷哼道：“算你好运！”随后，放手，不一会儿，所有黑衣人消失在了夜色中。

杀手团旁，庭院里，昏迷的红娘，手指忽然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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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寄语：月竹岛三部曲，第一部《月竹岛》就到此完结了。时隔一年，云镜再入江湖，又会遇到怎样的腥风血雨？月竹岛三部曲，第二部《鬼教》已在起稿，计划于2020年2月发布，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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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教》预告：

“我，不是任何人，我只是，鬼教的一个桥姬罢了。”

百鬼夜行，与鬼同行，鬼教，究竟是什么？又是一次任务，又是一次次的扑朔迷离。

郑浩然：“一百年是一个轮回，谁也无法跳出这个轮回。”

天涯海阁为何提前开启？月竹岛、杀手团、龙谷，江湖上最神秘的五大门派首次集结，去面对，未知的恐惧……

敬请关注月竹岛三部曲，第二部——《鬼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