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凝视着父亲远去的背影,眼角隐隐泛出泪光。也许她知道父亲此去会一去不回,虽然刚才躲在自己的闺房,依然洞悉着外面发生的一切。
赛维乌斯一步从旁边闪了出来,用手捂住了少女的嘴。少女瞪着赛维乌斯,露出恐惧和仇恨的眼神。赛维乌斯本就无意去伤害她,立即压低嗓音急切地说道:“别害怕,我是来帮你的,从罗马来了一批专员,能力不逊于你们的复仇信使,可能会对你的父亲不利。”
少女的神色逐渐转为正常,呼吸慢慢匀称。萨维乌斯警惕地看了一圈四周,把少女拉进房门,放开了手。
“你是谁?为什么要来帮我们?”赛维乌斯感到一把尖锐冰冷的物体抵住了自己的肋骨。“不解释清楚,我立刻杀了你这个罗马人!”少女冷冰冰的说道。
“我,我没有任何恶意。也许你不认识我,但是我认识你。你父亲卷入奋锐党的事情我也知道,但是这次罗马派来的人绝对来者不善,我希望你为了安全起见暂时找一处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一道冷冰冰的目光对着他的双目袭来。“你们这些卑鄙的侵略者,害死了我的母亲,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可以选择不相信我,我只是有些担心你的安危,我如果想害你的话早就去告发你们了,没必要冒这种险来找你。”
感觉到腰间的匕首慢慢松开后,赛维乌斯接着说道:“你父亲他们今晚打算行动了吗?你觉得他们有胜算吗?”
“如果他们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是不可能行动的,就算没有把握,我们也不会永远被你们奴役!”
想到自己不远万里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只是为了成为当地人最恨的靶子,他有些踟蹰了。“我不是你认为的那种......”赛维乌斯正急着澄清自己的身份,突然潜意识里感觉到危险由远及近,他本能地抱住少女在地上翻滚了一圈,刹那间,他们刚才站的地板炸裂了,显出一个半米多深的坑,门也变成了碎片四溅。一根一人多高的长矛直挺挺地树在地上,散发出死亡的气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你竟然和叛党勾结在一起!”一阵阴森的笑声从门外传来。
“不好,是那个结合体克劳尔!”赛维乌斯吓得一个激灵从地上弹了起来,拉起少女往里屋跑去。“我们要到院墙那里翻出去,不然肯定没有活路了!”
“那是谁?”
“就是我刚才对你说的从罗马来的专员,来对付你父亲他们的!”
几句话的功夫他们跑到了后院,长矛却又从背后直挺挺地飞了过来。赛维乌斯瞬间感觉到了那股气流,他用力搂住少女的腰,双腿拼尽全力向旁边一蹬想要避开矛头,没想到此时双腿却爆发出一股巨大的蛮力,使他抱着少女凌空飞过院墙,在地上重重地留下了一双脚印。
翻出墙后,克劳尔的气息依然步步紧逼,赛维乌斯感到十分恐惧,拼命地抱着少女用最快速度奔跑起来,竟然也一路带的身边沙尘飞舞,宛如追风逐电,大大超出了寻常之人。
不过,赛维乌斯速度虽快,克劳尔更非等闲之辈。风驰电掣之间,克劳尔右肩轻轻一抖,却舞出一阵残影,矛头斜刺里对准少女的小腿扫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赛维乌斯眼角瞥见那片残影后,右脚尖抵住地面,抱着少女顺势一个空中转身,堪堪避过了这刁钻的一击。然而克劳尔却有后手,刚才其实是虚晃一枪,仅用了七八成力。只见他算准角度,利用余力往上一挑,赛维乌斯躲闪不及,后腰侧面被划出了一道一寸余深的口子,赛维乌斯虽然吃痛,但是咬住牙关,抱紧了少女,稳稳地落地后又后退了几步。他疼的青筋爆出,盯着克劳尔,显出了无助却又坚毅的神色。
“其实我之前和你谈话的时候就感觉到你神色不对,你走出军营后我一直在跟踪你,没想到一个堂堂罗马军人竟然会被一个犹太女人迷住。哈哈哈哈!简直就是罗马军队的耻辱!”克劳尔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他阴沉的面庞,柳叶一般绿色的双眼,活像一只抓住老鼠准备大快朵额的猫头鹰,让人不寒而栗。
“我们作为罗马普通老百姓远涉万里来到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侵占别人的土地?让当地人把我们当成魔鬼来看吗?最后还不是为了那些贵族老爷而战!”
“年轻人,知事务者为俊杰,罗马帝国是目前地中海区域最强盛的势力,他们杀人放火也罢,欺男霸女也好,只要我能从中得到好处,他们干的是善是恶都与我无关。我看你也是结合体,今天就放你一马,只要你把西门的女儿交出来,今天的事情就是你知我知,如何?”
赛维乌斯听罢,年轻气盛的自尊,与对少女的爱恋汇成了胸中一团熊熊怒火,此刻他顾不得克劳尔的建议,也全然忘却了自己危险的处境。他怒喝道:“士可杀不可辱!让我为了自己的安危去拿一个女孩的生命去换,我还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克劳尔眼一瞪,眉角一挑,随即却又恢复了阴沉的神态。他狠狠地说道:“那你就去冥界当你的男子汉去吧!”
赛维乌斯不甘示弱,放下少女,抱着必死的决心迎着克劳尔的长矛冲了上去。
突然,一条像蟒蛇一般粗长的的手臂绕住了赛维乌斯,把他甩到了几米开外的地方,让克劳尔志在必得的击杀落空了。
“克劳尔,你很聪明,竟然知道派重兵看住我放回来的这些监狱守卫,在下佩服!”
赛维乌斯在地上仓促地爬了起来,定睛一看,竟然是那个奋锐党徒。心想:“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寺内克,你终于现身了。你在监狱里面吸收掉一同关押的三个奋锐党徒的大脑,为体内的细菌集聚能量,催眠监狱里全体人员,把看守变成了你的傀儡。在城门处又吸收掉几个守门士兵的大脑,催眠城门附近所有行人和士兵,带着被催眠的看守悄悄潜出城去。虽然我不知道你在城外对那些看守做了什么,但是今晚也安排大队人马进行了防护。我现在过来就是取西门的女儿逼西门缴械投降,料那帮奋锐党徒也作不出什么大风大浪!”
“看来你对我很了解啊,克劳尔。其实我对那些看守什么也没做,只不过给他们体内种了一点点细菌,让他们在合适的时候自爆罢了。我知道你的长矛每次只要使出来就必会见血,但是在我这里可能会是个例外,你也知道我的道行。赛维乌斯是我的主人转化成结合体的,今天你动不得他!我劝你立刻赶回去,说不定那些罗马士兵还能避免被自爆后飞散的细菌感染死亡的厄运。”
克劳尔一开始牙齿咬的咯噔作响,又了解到那些携带致命细菌的看守可能会随时自爆,自己却还派重兵层层看管,顿时又气又恨,撂下一句“你等着!”,一脚跳出到几十米开外,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