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乐斋杂集    历代有名情爱典故系列之二十：涤器当垆

【简介】在前天所发的“相如琴挑”一文中，司马相如在卓文君家做客时以琴心挑逗文君丶得到了文君的爱情丶二人连夜私奔逃回相如在成都的家中，结成了夫妻。可是，这时的司马相如贫困潦倒，一贫如洗，卓文君来到相如家中一看，家中什么东西都没有，仅有四面墙壁而已丶别无资产，成语“家徒四壁”丶“家徒壁立”丶“徒有四壁”等以形容人穷得一无所有丶家仅余墙壁外丶别无资产这一非常贫穷的窘境，就是从这儿来的。由于卓文君是偷偷私奔出来的，娘家虽富有但由于事出匆匆没带走一分钱。再加上卓文君与相如的结合是私奔，结合成夫妻完全是背着家人二人私自的行为。这种行为在封建礼教极为严苛的时代丶是绝对不允许的。卓文君是卓王孙的女儿丶而卓王孙是当时临邛的首富丶当地的望族，卓文君这事严重地损害了卓家的形象。事情发生后，卓王孙非常气愤，一度不认卓文君这个女儿，这样卓文君得不到娘家的钱财。人有了爱情但不能没有生活，怎么办？经过商议，为了谋生，夫妻二人又回到临邛，相如将自己所乘坐的车辆和所穿的鷫鸘裘衣变卖了出去换取资金，凭以为资本在临邛市中租了一酒店，夫妻二人做起了卖酒的营生。相如穿犊鼻裤丶与雇工一起洗涤酒器，而文君一去富家小姐的风范亲自当垆卖酒。两口子日子过得虽比较艰难丶但幸福美满丶恩恩爱爱丶甜甜蜜蜜。最终这事感动了卓文君的父亲卓王孙，于是给了她们很大一笔钱财，二人最终变成了富人。本典出自汉•司马迁《史记•司马相如列传》及汉•班固《汉书•司马相如传》，晋•葛洪《西京杂记》中亦有笔记。

相如文君在临邛卖酒这个故事，后世广为流传，对后世文坛影响很大，常常作为典故为历代文人在诗文中乐于引用，常见的形式如“文君当垆”、“当垆”、“临邛沽酒”、“成都贳酒”、“贳酒”、“临邛卖酒”等等借来用作咏写或借指年轻的美女卖酒以及赊酒饮酒或夫妇勤作相亲相爱的典实，但多指人为追求婚姻自由而甘愿受到痛苦的折磨和屈辱，又常见的“当罏涤器”、“当炉涤器”、“当垆涤器”、“涤器当垆”等形式表示夫妻相亲相爱、同甘共苦、勤于劳作的比喻。

【出典】《史记•司马相如列传》：“文君久之不乐，曰：‘长卿第俱如临卭，从昆弟假贷犹足为生，何至自苦如此！’①相如与之俱临卭，尽卖车骑，买一酒舍酤酒，而令文君当炉，相如身自著犊鼻裈，与保庸杂作，涤器于市中。②卓王孙闻而耻之，……不得已，分与文君僮百人，钱百万及其嫁时衣被财物，文君乃与相如归成都，买田宅，为富人。”③

晋•葛洪《西京杂记》卷二：“司马相如初与卓文君还成都，居贫愁懑，以所著鷫鸘裘就市人家阳昌贳酒与文君为欢。④既而文君抱颈而泣曰：‘我平生富足，今乃以衣裘贳酒’。遂相与谋，于成都卖酒，相如亲著犊鼻裈涤器，以耻王孙。⑤王孙果以为病，乃厚给文君，文君遂为富人。”⑥

注：

①第：假如。俱如：同去。昆弟：兄弟。假贷：借贷。

②俱之：同去。酒舍：酒店。沽酒：卖酒。当炉：卖酒的人坐在烧酒、温酒炉边叫当炉。炉，与“垆”通。《汉书》清•王先谦补注：“字当作‘垆’。”康按：《汉书•司马相如传》作“卢”，字亦通“垆”。自著：自己身穿。犊鼻裈：即围裙。犊，牛。保庸杂作：即保佣杂工人员，即指勤杂工。涤器：洗涤餐具酒器。涤，音di，洗。

③耻之：对这件事（指文君在市中当垆卖酒事）感到很耻辱。

④鷫鸘裘：一种用雁羽毛制成的白色裘大衣。鷫鸘，又作“鷫鷞”，音su  shuang，为传说中五凤之一。明•李时珍《本草纲目》卷四九“凤凰”条下释云：“凤，南方朱鸟也。……蔡衡云：象凤者五：赤多者凤，青多者鸾，……白多者鹔鹴。”  此裘，相传是相如早年游学于梁为梁孝王所赠。徐哲身《汉代宫廷艳史》第四十回：“将衣箱打开一看，并无贵重的衣服，幸有一件鹔鹴裘。原非等闲之辈所有的，还是他从前在睢阳的时候，梁王很为器重，每逢佳会，非相如作文不乐。有时直至深夜，方命内监伴送相如回寓。有一夕，天忽大雪，梁王恐怕相如受寒，特将御赐的这一袭鹔鹴裘，借与相如一穿。只因裘太名贵，说明不便相赠，只好暂借。谁知相如穿了回寓之后，次日正想送还，不料梁王忽得重病，竟致不起。相如乐得将此裘据为已有。”贳酒：赊酒。贳，音shi，赊欠。

⑤为病：对这件事感到很耻辱。

⑥厚给：给了很多很多的（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