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九十五
故有俗人者,有俗儒者,有雅儒者,有大儒者。不学问,无正义,以富利为隆,是俗人者也。逢衣浅带,解果其冠,略法先王而足乱世术,缪学杂举,不知法后王而一制度,不知隆礼义而杀《诗》、《书》;其衣冠行伪已同于世俗矣,然而不知恶者;其言议谈说已无异于墨子矣,然而明不能别;呼先王以欺愚者而求衣食焉,得委积足以掩其口,则扬扬如也;随其长子,事其便辟,举其上客,患然若终身之虏而不敢有他志:是俗儒者也。法后王,一制度,隆礼义而杀《诗》、《书》;其言行已有大法矣,然而明不能齐法教之所不及,闻见之所未至,则知不能类也;知之曰知之,不知曰不知,内不自以诬,外不自以欺,以是尊贤畏法而不敢怠傲,是雅儒者也。法先王,统礼义,一制度;以浅持博,以古持今,以一持万;苟仁义之类也,虽在鸟兽之中,若别白黑;倚物怪变,所未尝闻也,所未尝见也,卒然起一方,则举统类而应之,无所儗㤰;张法而度之,则晻然若合符节,是大儒者也。故人主用俗人则万乘之国亡,用俗儒则万乘之国存,用雅儒则千乘之国安,用大儒则百里之地久,而后三年,天下为一,诸侯为臣,用万乘之国,则举错而定,一朝而伯。
有言:此言儒家思想的应用。
俗人者,不学无术,不知仁义,唯知财货利益尔,偷安而苟活,见利而亡命,自私自利,嗜欲无度矣。浑浑噩噩而已。
俗儒者,略知学术,见利忘义,学以为窃铢窃国,术用以倾轧异己,虽有智不足以明道理,虽有能不足以立其身,不免衣冠禽兽,羊皮之狼。大事不足,小事有余也。
雅儒者,知学术而明道理,守道德而行仁义,有道据本足以自守,在朝在野足以自成,然而德能有限,时势不来,则君子矣。自强不息者也。
大儒者,法足以安邦定国,术足以利用成功,齐一天下,统类万方,以形而上之道,御形而下之器,举手投足之间天下为一,圣人之属焉。天下之所寄托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