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刀显然我已避无可避,我已经看到了朱雀面部露出的冷笑,仿佛他对自己这一手也信心十足。
突然,他的面部一僵,原来正欲杀掉我的他突然感觉背后一凉,且掌风阵阵,似高手所袭,逼得他刀锋收回,回身接下偷袭之人的这一掌,身形却是不自禁地向后退几步,胸中气血翻滚,暗自心惊此人内力不在自己之下,冷冷地看着偷袭之人,道:“巴陵山庄少庄主周围还真的是藏龙卧虎。”
我缓缓望去,只见佝偻着的老黄正扣着鼻屎地盯着朱雀,笑呵呵地道:“本想藏一路,老夫不出手,这小娃娃今天怕就得死在这了,他死了不打紧,那个他老爹的手段,老夫不想再尝第二次。”
我呆呆地看着这个跟了我们一路的马夫,老头子左手扣着鼻孔,右手在自己裆部掏了掏,又拿出来,我实在想不起来,我们山庄有哪一号这个人物。简直丢尽脸皮。
“哼”朱雀冷哼一声,“怕得罪李笑岩,就不怕我们拱卫司么?”
“不怕不怕,皇宫这种地方,当年为了偷情,老夫我可是来来去去好多次,还去过不同国的皇宫呢。那些皇帝老儿的妃子可真是别有一番风味呢。”老黄一脸地不在乎,似乎还陷入了深深地回忆。
“无礼狂徒。”朱雀横刀一立,虽是大白天,竟见他所握刀身透出一股淡淡的青光,“这是...传说和剑法入神能生三尺剑芒一样,当刀法练到入神,会泛出刀光。”众山主中有见多识广者出声道。
我也暗暗心惊,想不到这个朱雀虽是公门之人,但论刀法而言,恐怕江湖上也鲜有人能与之争锋。
“我一生所练之刀,皆为杀人。”朱雀口中念念有词,阴冷的面部突然面部开始狞笑,抡起手中之刀,脚下如乘风一般,瞬息之间,刀影便向老黄脖子上抹去,这比刚刚,刚快,更准,更狠。
“给我死。”
谁知老黄似乎浑然不觉,仍面带微笑,又好似胸有成竹,面对这一刀竟不闪不避。
“砰”的一声金属声巨响,震的人双耳发麻,只见老黄全身竟泛出冰块,右手不知何时握着一把犹如冰块形成的剑,剑身不断地冒着寒气,轻轻松松地抵挡了朱雀的这一刀,朱雀脸色苍白,“是你?”
“对,是我。”老黄话罢,手中冰剑却不停,只见剑光晃动,许许多多的冰剑竟随空形成,不断飞向朱雀,朱雀也确实是一把好手,一击不成,迅速回退,手中刀如一道铁墙铜壁,将一把又一把的冰剑击碎于地,待全力防守下来,朱雀已感受到自己手中刀传入体内的霸道寒气,冷汗不停,忙气运丹田,护住血脉。冷冷地盯着老黄。
“‘剑寒’,黄沧海。”身后的皇后,苦笑道,“这个千古祸害竟然还活着。不过想当年可也算是风流倜傥,怎么老了成了糟老头。”
“千古祸害?”我虽有疑问,但仍关心战局,目不转睛地盯着。老黄却没有急着继续进攻,只听“吼”一声惊天动地的响声,犹如狮吼,整座大厅都震动不已,只见另一边,六儿用出了少林的狮吼功,三个拱卫司的人被击飞到一旁,暂时动弹不得。
“想不到我朱雀今天又栽在你的手上,黄沧海。”朱雀恶狠狠的表情,仿佛要吃了老黄一样。
老黄满不在乎地道,“嘿嘿嘿,十几年前,进魏国皇宫品尝刘嫔妃的滋味的时候,我记得那一夜我把那个值班的禁军统领耍的团团转,不知道那个可怜的家伙,现在过得怎么样啊?”
朱雀双目似要喷出火来,“若不是你,我怎会落得全家抄斩,流落他国的遭遇,我又怎么会当起梁朝的走狗,你倒快活了,我今天不杀你,愧对我死去的妻儿。”话罢,人影晃动,老黄这次没有空凝出冰剑,两人刀剑战作一团,刀光剑影快得让人看不清晰。可能是嫌大厅战场太小,两人从内打到了外,众人皆跟着出去看热闹,一旁的六儿摩拳擦掌,也想加入战局,拱卫司那三人也缓缓爬了起来,扶着瞎了的同伴出去。
“出去看看?”我回头看了看皇后,只见皇后叹了口气,道:“这朱雀虽刀法精湛,可是黄沧海何许人也,十国争霸时,能把各国皇宫当自家后院一样进出之人,当初来我梁朝皇宫之时,都只被你爹打了个半死逃了,这朱雀怕是要败了。”
果不其然,待我俩出去之时,只见地上一人不停翻滚,躲着老黄的一剑又一剑,不是朱雀又是谁。待翻滚一会,朱雀一个鲤鱼翻身,刀如蛇蝎咬向追击的老黄。
“好刀法。”老黄口中赞扬一声,手中冰剑却不停,似在空中画了一朵冰花,不仅接下了这一刀,还在朱雀身上留下了几道血痕,朱雀狼狈地后退至几个手下身后,站立不稳,半跪在地,脸色如青,显然刚刚吃了大亏。
“小子,你若想胜老夫,没个十年半载,怕是想都否想。”老黄冰剑插入地下,空中的冰剑与之一起化成水滴,滴落在地,说不出的写意潇洒。
“各位,住手。”只听一声冷喝,一个中年男子带着一众官兵,大概百来人,出现在众人面前,此人头戴官帽,身着朝廷官服,留着些微的胡须,面相刚毅,望了望我,我微微拱了拱手,“刘伯伯好。”
三十山主微微恭拜,“参见刘大人。”来人正是益州刺史刘子山。
“圣上只叫尔等请回皇后,至于秋落山的事宜圣上自有定夺,你拱卫司这是在干什么,怎的和他们交起手来。”刘子山倒是先质问起一旁的拱卫司五人。
“刘大人,是他们辱我拱卫司,伤我兄弟在先,我家大人才忍不住要教训他们的。”代号“辛”的拱卫司人帮朱雀回答道。
“本官不是要听你们解释,待会你们自己向圣上交代清楚。”刘子山说完环视一周,待看到皇后,忙跑到唐皇后身前,跪倒在地,“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罪臣刘子山接驾来迟,罪该万死。”话罢,身后的官兵也跟着跪下,山主们还有我和六儿,老黄,也跟着半跪在地,齐呼道:“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这倒让拱卫司的人傻眼了,拿出画像一看,果真是,原来皇后一直就在我们众人中,只顾得打架的他们居然没注意到他们所寻的皇后就在他们眼前,却被这个姓刘的抢了头功。饶是朱雀这般城府极深之人,面孔也气的发青。
唐皇后这时候才展现出她凤仪天下的威严,淡淡地望向众人,如玉的脸庞却面无表情地说道:“都起身,圣上呢?”
“禀皇后娘娘,圣上正在微臣府上歇息,圣上对皇后思念之情未曾断过,特差臣来此接驾,望皇后娘娘随臣去见圣上。”刘子山起身后,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思念未曾断过?为何不见他来接我,他不来,本宫绝不会挪动半步。”唐皇后真的是让我大开眼界。
“这...”这倒让刘伯伯为难了,忙抬头看向我,对我使眼色。眼睛砸吧砸吧地想我说说好话,我慌忙摇头,这个女人,我才不怎么道怎么劝。
“婉容这么想见我,朕岂能不来。”只听一个雄浑有力的回答,一众官兵分成两道,一个身长八尺的男子慢步走来,身着金色的长袍,腰间别着一把金鞘长剑,目光炯炯有神,似闲庭信步,但每一步铿锵有力,两鬓微白却丝毫不显老态,缓缓到皇后身前,轻声道:“近些年来可好。”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又是一众人下跪,我又只能不情不愿地跟着跪下,目光却一直留在这个皇帝老儿身上,不愧是一代英杰,和老爹想比,这家伙一身的贵气,老爹就是太接地气了,这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帝王。
皇后显然也没想到他会亲自前来,面色一怔,但很快又冰冷如初,面对他的询问,冷冷道:“承蒙圣上当年的关照,臣妾过的很好。”
皇帝老儿尴尬地苦笑了下,道:“这么多臣子面前,给朕一个面子,先随朕回京城,事情以后再说。”我再次眼睛快掉了地上,这是传闻的那个龙颜一怒,横尸遍野的梁朝皇帝么。
皇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再回话,似是默许了他的请求,梁朝皇帝便大手一挥,道:“平身,刘卿麻烦先将皇后接回益州城。”
“是!”刘子山便毕恭毕敬地将皇后请走了,皇后走之前回头还面带微笑地看了我一眼,老子头皮发麻,这个女人还真是麻烦。梁朝皇帝随着她的目光看到了我,先是面色一怔,随即恢复如常地道:“开心,你随朕来一下。”
这皇帝老儿叫我干啥,想起他和老爹的关系,我就内心忐忑,不过也面色不改地跟了上去,六儿本想跟过来,老黄拉住了他,摇了摇头,我也回身摇头示意他放心,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皇帝老儿不会害我。
一路跟着他进了破了门的厅堂,他便随便找个了位置坐下,拍了拍他旁边的位置,示意我过去坐下,我虽然感觉莫名其妙,心中却也不觉得失了礼数,可能是我从来没有尊君的观念,便径直走过去坐到了他旁边。
“剑寒黄沧海,少林奇才六儿,若不是因为朕,可能你在你爹的教导下,武功不说远超他们,只怕也不差了。”这一刻虽然我不明所意,但似乎我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歉意。
但,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