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微凉,天气刚刚好。
周六的清晨,总是充满着清洌的语言,说着生死、爱与怀念。
单位微信群里的短消息不断的在耳边响起,“女人真的不经老,瞧,才过三十,脸就起了褶子,眼睛也没了灵气”,“真羡慕你们这些没娃没结婚的小姑娘,可以睡到饱,刚刚把孩子送去上辅导”,“趁着年轻,没有束缚,该玩玩,该疯疯”……看到这里,仿佛昨天还在催促我找对象,担心我赶不上二胎政策末班车的贴心姐姐们,以光速般思想跳跃……
天气慢慢凉爽,我在听一种“埙”的乐器,分外蚀骨。手边有一杯白咖啡,香气弥漫上来,带着心事的香,叮,手机短消息从连绵不绝的微信提示音中显得格外突兀,“亲爱的,孩子身体终于有了反应。”
又叮了一下“我很幸福,现在。”
我的眼眶很快湿了,回了句“感同身受,祝福~!”我懂,那种苦尽甘来,不亚于重获自由。我将白咖啡换成芝华士,因为咖啡不解瘾,举杯为她遥祝。
两年前,她才三岁的孩子,查处了一种俗称“肌无力”的病。医生说先是复视,眼睑下垂,肌肉慢慢坏死,且暂无良方。这和《过把瘾》里方言一样的病,突然真切的发生在一个孩子身上,让所有人都无法接受。痛苦拉开序幕,继而让她无措的是丈夫的反应,一米八的大男人每天啜泣,忧虑,感到无措,一次次哽咽的问她,怎么办?怎么办?
女子本弱,为母则强。
哭尽,她很快收敛哀伤,收拾行李请了假,带着儿子一路辗转帝都,上海,南京等地,最后确认了治疗方案,又预约了下一次的疗程,与劫难斗争,一年两次往返蹉跎。夏天还好,如遇隆冬,薄雪履地、流岗冷寂,还有看不到希望的心缩成一团。
奔波无数,孩子的左手依旧无力垂在一侧,亲友们都劝她尽心就算了,调整好身体再生个孩子吧。她置若罔闻,依然带着孩子往返治疗。现在孩子慢慢好转,全家人在她的向心力下,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与久违的幸福慢慢亲吻。
怨而不怒,哀而不伤。
写着她的故事,我想起木心的一句话“一个人来到世界上,来做什么?爱最好听的、最好看的、最好吃的。”所以无论生活有多炎凉,有多少苦难与离殇,如今的年华,已开始有情有义,就足够温暖了。
此刻,把酒言欢,一个人喝至薄醉,推开窗,为她清泪释怀。
一万个美丽的未来,也抵不过一个温暖的现在。
年轻时,总以为自己还小,一辈子那么长,不幸和死亡离我们很遥远,却在人生一次又一次的别离中学会无奈成长。
不要等到老人离去,才说要尽孝,却让“无父何怙无母何恃”的痛苦一直重复?
不要等到失去爱人,才说忘了珍惜,有时一转身就是一辈子
不要等到孩子长大,才说“没好好陪你”,让缺席遗憾终生。
或许,人生的确有很多的事情会迟到,但是只要你想做,一切都还来得及。
很希望在意外和明天到来之前,好好爱你们,再好好爱自己和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