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疑人x的献身》——这本该是一本推理小说,一本令人赞叹不已的脑洞之作。可我却看到了一个个鲜活的人物,看到了人性的救赎,看到了价值观和彼此信仰的对决。正是这场高手对决,东野圭吾把一场骗局写到了极致。
1.鲜活的人物
石神
遇到靖子之前,只擅长数学的石神如同暗夜,沉闷,孤寂,生无可恋,而当明媚的靖子走进他的视线,他重获了生命的喜悦和存在的新鲜感。这便不难理解石神宁愿把自己伪装成变态跟踪狂,宁愿伤害无辜之人,背负杀人罪名,宁愿在一场战果未知的对决中献出生命,只愿靖子过得幸福。——当靖子自首时,他的哀号,他那绝望的野兽般的咆哮,真真切切地呕出了他的灵魂,他所有的生而为人的希望全都破灭了。
汤川
与善于逻辑思考的出题者石神不同的是,汤川善于观察,善于针对自以为是的盲点,拨开云雾见人心。对生而为人的信仰,作为朋友的不忍,了然真相的痛苦,在理性和情感之间的徘徊,他作出了本心的正确抉择。——这个世上没有无用的齿轮,也只有齿轮能决定自己的用途。技师也好,靖子也罢,他不认同石神不顾一切只为一切符合逻辑推理,他尊重人的自我选择,挣扎中,他把真相告诉了靖子。
2.人性的救赎
“这么多人如此爱我,我为什么还是无法幸福?”——石神近乎疯狂的牺牲,工藤庄重而又自然的爱,甚至包括小代子夫妻的信任,岸谷从始至终的偏袒,为什么靖子还是无法幸福,因为生而为人。她无法继续扮演旁观者,她无法自私地和工藤过上幸福的小日子。比起一辈子良心的谴责,比起无端接受一份不明由来的牺牲,她宁愿一同赎罪。美里的自杀,靖子的自首,是石神设计的方程里那个未知的献身,人性的救赎。从那以后,恐怕她们的心会变得辽阔而明亮吧。——对不起,石神,这样重的爱,靖子承受不来。
3.高手对决
这场骗局里的高手对决风起云涌。汤川VS石神,草薙VS石神,甚至包括草薙VS汤川。(草薙算个半吊子,夹在俩高手间难以抽身。)
草薙VS石神
汤川的出场正是和草薙之间的博弈,草薙无法破解汤川的逻辑思考,正暗示着石神设计的骗局破解之难。
从一开始草薙就被误导到推翻似是而非的“不在场证明”上,被设计好的桥段误认尸体。“靖子会被抓住,但前提必须她是凶手。”——草薙他们认下的尸体并非富悭,所以根本不能算到靖子身上。石神的骗局,唯有高手方能破解。
汤川VS石神
或许汤川在初次见友人之际,只想叙旧,和难得的天才畅聊人生,而当直觉的作用或者说高手间的惺惺相惜,他看穿了石神,一场决斗开始了。
P≠NP,在汤川介入此事的时候,恰好工藤走进靖子的生活,这时候石神便准备好牺牲一切,及时更改路线,只愿草薙和汤川在验证他所设计的问题时,沿着错误路线前行,找到一个“变态跟踪狂”,然后把缠绕在靖子旁密不透风的蜘蛛网(警察的监视)捅破。
然而所谓大神过招,必定障碍重重,石神洞悉一切,安排好一切,却没能料到友人能解出谜底,全盘获胜。——赢也好,输也罢,这场骗局里,没有人是真正的赢家。
草薙VS汤川
与其说他们之间的过招是物理学家和警察思维方式的差别,倒不如说是作为朋友之间信任感和作为警察必知真相的较量。汤川看穿一切,苦于情感,不愿道破;草薙在真相外打转,作为警察,不得不向朋友求证;而当石神最后的投案,为汤川和草薙间较量做了决定。——他们选择以朋友之义结束这场对决,把一切交给了靖子。
4.他把骗局写到了极致
人物
通读全文,你会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在这场骗局里,作者把人物心理描写和神态描写的入木三分,每个人的形象都跃然纸上。除了上述所列举的石神和汤川外,东野圭吾把草薙的警察形象,工藤的好男人形象,甚至把死去的富悭的自私残暴都刻画得尤为鲜活。
细节
当你不懂那个高明的骗局时,或许你会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作者非要对塑料棚的游民进行细致的描写?可是当骗局揭开时,你会瞠目结舌。为什么不是罐男?为什么不是老头?而是技师?
抛开石神不顾“技师”生死的冷峻来讲,也且不论他只顾逻辑,只为信仰(深深的暗恋)奔走来谈,石神不愧是石神,他不仅深谙数学,而且精通心理学,深知人性。罐男也好,老头也罢,他们都是为起码生活操劳之人,不会有心去造梦。而技师不同,他是新穷人,是享受过丰衣足食,不满现状的失意者。最能煽动失意者行动激情的就是给他一个近在咫尺的希望,所以技师被石神选中了,被石神当做无用的齿轮。——只是石神,你的爱太沉重,你的逻辑太可怕,甚至搭上了一个有心造梦者。我怔住了,我不敢直视你那细小的眼睛。
情节
全书十九章,篇篇引人入胜,从石神的暗恋写起,到富悭之死,警察发现尸体,草薙调查靖子等人不在场证明,汤川怀疑石神,工藤出现,一直推到高潮,汤川和石神最后一战,靖子的自首。一环扣一环,故事的递进很有层次感,每句话都值得推敲,每个片段都不能忽视。
不容置否,这是迄今为止,我看过的最棒的推理小说,没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