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气于指尖,凝其成剑,利可断金。”牢头对身边的狱卒说。
只见牢头举起的右手指尖逐渐变红,转而变白,隐隐发出音量很低却很尖锐的声音。渐渐地,指尖越来越白,竟长出一段,声音也戛然而止。
狱卒全神贯注地盯着牢头的指尖,心中对牢头的景仰油然而生。
上次牢头说要传他一套绝学,他本以为牢头会的不过是些拳脚功夫,就算是绝学也不会是什么惊世骇入的功夫。哪料到竟是这种稀世绝学。自己只不过是恰巧用祖传的秘方治好了牢头的病危的母亲,牢头竟对自己如此照顾。
此时,牢头指尖的白芒已经稳定下来。牢头催动内劲让白芒又长长了几寸。三寸有余的白芒在牢头的之间一明一暗如同呼吸一般缓缓地闪动。牢头随意地转了几下手腕,隐约能听到有如锐器破空的声响。
“此乃气剑指。”话罢,牢头左手扬起一条手腕粗的铁索,同时右手操着白芒迎着铁索轻轻一划,铁索在空中断成两截。“”
狱卒看得呆了,心中对牢头又多了几分敬畏。
“如何?想学吗?”
“想学。”狱卒疯狂地点头,要能学会这一招,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哪还用在这里当狱卒。
牢头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微微点头,“那么我们从练气开始。”
……
数月之后,狱卒已经能自如地运气,全力之下也能在指尖上生出白芒。但是比之牢头的如同呼吸一般缓慢闪烁的白芒,狱卒的白芒并不安定、也不安静。
今日又到牢头来检查他练习结果的日子。早在一个月前,他就已经能够凝出白芒,可是至今仍然不能令其安定。这次也依然没有进展,狱卒觉得自己怕是又要让牢头失望了。
他听到背后传来的脚步声,知道一定是牢头来了,就把白芒收了,对着门摆出一副恭敬的姿态迎接牢头。牢头与他既是上下级,也是师徒。
嘎吱……
牢头进来了,手臂上挂了一个篮子。看着像是个餐盒。牢头缓缓地放下篮子,生怕里面的东西洒出来,“练习得如何了?可以安定了吗?”
狱卒不敢回答,只是举起了右手,运气向右手指尖聚集。与牢头一样,狱卒的指尖由红变白,继而生出白芒。白芒如同燃烧的白色火焰,时而抖动,同时伴随着如同谷子破壳一样的噼啪声。
牢头见状,眉头微颦。狱卒见到牢头的表情,遍将意识集中到右手,试图让白芒安定下来。不料这一集中,反倒催逼更多的气聚集到指尖,白芒暴长,长度竟然达到了五寸。此时,狱卒指尖的白芒已经扩散开来,就像一簇在指尖燃烧的白炎,除了噼啪声,隐隐还发出如同风雷的隆隆声。
“好霸道的气剑。”牢头笑着说道,他似乎对这个“意外”有些满意,也许是看到了自己徒弟的成长,为他感到高兴。他走进狱卒,伸手避开白芒,在狱卒右手上轻轻地一握。狱卒感觉到右手方才聚集的那股似在燃烧的气在一瞬间遍烟消云散,白芒随之消失。
“刚猛有余,柔韧不足。你可知道你的问题在哪里?”牢头问狱卒。
狱卒摇摇头,“控制不了气。”他半个月前就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控制上。他以为只是因为自己的气太弱,只需要继续增加自己的气量的上限,在出气较少的时候就可以随心控制了。哪料到,随着自己的气量上升,白芒却越来越难控制,越是集中,越是加气,白芒越是“躁动”。
“孺子可教。”牢头对狱卒的答案很满意,“我从家里带了碗婆娘作的龙须面,你先吃了。吃完了再练控制。”说罢,牢头从方才带来的提篮里取出了一碗热腾腾的龙须面。面细如丝,说是龙须,却是比鲤鱼的胡须还细上三分,可见作面条的人厨艺的造诣之深。面汤上漂着一层厚厚的鸡油,以至于虽然牢头带着它走了这么远的路,面汤依然滚烫。
狱卒看到牢头带来的面条,摸摸自己的肚子,原来早就过了饭点。道了声谢谢,遍落座准备品尝牢头夫人作的面条。刚端起碗,才发现不对,没有筷子。没有筷子怎么吃这滚烫的面条呢?
狱卒抬头望向牢头,只见牢头一脸坏笑。“我忘带筷子了。不如你用气剑代替筷子吧。”
狱卒感到不知所措,用那削金断玉的气剑当筷子使?吃的竟然还是这种就算是用普通筷子也可能一夹就断的龙须面。狱卒对于牢头的难题感到有些无措。他知道,牢头不会刁难他。这是为了提升控制气的修行。但是如何才能做到呢?
“诀窍在于恰到好处的发劲。”牢头意味深长地提示狱卒,“就像我们给犯人上刑的时候,有些人要皮开肉绽却不能伤及筋骨;有些人却要伤筋断骨,表面上却只能有淤青。”牢头所说的是衙门里每个衙役、狱卒都要学会的技巧——浮力与暗劲。
牢头看狱卒没有反应,遍直接下手演示。他在手指上生出白芒,插入面碗之中,如同用筷子一样缓缓搅动面汤,随后提出一挂面条送入自己嘴里。
“看到了吗?气剑也可以使用浮力的技巧,关键看你如何驾驭你的气。这与你的气量多少没有太大关系。”
狱卒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原来自己险些走火入魔,要没有牢头在,怕是要被自己的白芒给烧死。
牢头收好提篮准备回家,他不当班,只是来验收徒弟的功夫。临出门前留下一句话:“把面条吃完,记得必须要用气剑吃。明天我还会准备一碗的。”
外门关上了,留下狱卒一人,望着自己依旧噼啪作响的白芒以及依旧滚烫的汤面。